疯女人走了。
带着陈最的纸条走了。
王可可来到了陈最的身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我怎么没想到这招...”
陈最:“什么招啊?”
“递纸条啊,早知道我早做了。”
陈最:“这是信息差,我之前也不确定,交流后才确定。”
王可可嘻嘻一笑:“反正一箭双雕,让疯女人和西装男狗咬狗去吧,哼。”
陈最看着王可可:“明明是一箭三雕,说少了。”
王可可:“还有一个啥?”
陈最看了看周围:“有些话是说给附近的商户店主与服务员听的。”
王可可一思量,想到了那一连串嘲讽的话,其中还有一句‘人们需要的不是真相,人们要的是自己想看的真相’,不品不知道,细品之下,觉得真有味道。
她当然不知道,这是2022年在网络上烂大街的话,只觉得陈最还是有文化。
所以,她想明白了,她故作惊叹:“陈最,你真是恐怖如斯啊!”
陈最:“斯屁斯,我撤了。”
“不是,你干嘛去啊...”
陈最一摆手:“去看热闹。”
王可可:“我也想看啊...”
“看屁看...”
见陈最的人影消失在店外的匆匆人潮中。
王可可自己嘀咕着:“这大学生是不一样哈,这事办的,真漂酿,自己是该多看书,多看书啊...”
于是,她来到了店内深处,在货堆里找出了自己这几天研究的藏书,一个大黄本,上面四个大字‘斗破苍穹’。
也难怪,她会恐怖如斯..
……
一路小跑来到赵婉柔家楼下。
隔着一颗垂柳,陈最就看到了疯女人正抱着西装鲜花男哭。
不知是不是她看到了自己苦求而不得的男人站在别人的女人家门口,顶着烈日炎炎,却连门都进不去而心疼。
反正泪腺是真发达啊,两优了,这量一点都不带减的,不愧是拥有泪痣的女人...
可看着西装鲜花男那连无奈都没有只剩下厌烦的神色,听着疯女人的哭声以及哽咽到听不清的话,陈最有多多少少感觉到了点辛酸。
疯女人的确做了很多疯事,伤害到了其他人,都是她的错。
但她对他的感情看得出是虔诚的,是敢于付出任何行动的。
都说爱情里的人是卑微的,她现在算是卑微到了尘埃里,却还在尘埃中蠕动前行。
还都说不疯魔,不成活,可是,真疯魔了,真的能换来回心转意吗?
恐怕很难吧。
但陈最这一刻又觉得至少递纸条也算正确。
眼前的局势,疯女人会很快得到结果。
哪怕结果不是她想要的。
但至少她又努力了一次,想来即便离大彻大悟还有距离,也总归能看清些什么。
正继续看热闹。
只是看着看着,怎么...
发现华点的陈最很快目光锁定在一楼的窗帘缝隙。
他看到了老板娘,更可恶的是老板娘竟为了看热闹还带上了一副眼镜..
而似乎感受到了目光所致,赵婉柔也看到了躲在垂杨柳树后的陈最。
两人远远的四目相对...
却都在第一时间挤眉弄眼。
他和她都在警示对方: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
……
不会被发现,因为局势正在升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期待见血的陈最现在又不怎么期待了。
究其原因,或许是本就阴云密布的天空终于落下了小雨,徒增了悲伤感。
有或者弹幕们刷着:【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
这一年《回家的诱惑》还没未播出,陈最不知道这句话是家庭伦理狗血剧的专属BGM,他单纯的觉得很应景,又添了几分感叹。
也是在陈最情绪复杂时。
画面中西装鲜花男推开了疯女人,质问她:“你有病吗,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他的声音嘶哑,怒不可遏,态度看起来十分坚决。
疯女人被推倒在地,眼中泪水饱含着恳求。
没有人知道她此刻有多无助,有多卑微,有多下贱,甚至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但她还是控制不住的自己,想要为爱在拼一把,她站了起来,用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拉扯,挽留...
只是等待她的是...一脚。
她再一次跌倒在了泊油路上,这一次摔的很重很重。
小雨在此时转成了中雨,打湿了她的头发,也让她也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泪还是雨。
她还想挣扎,还不想放弃。
但一起身,被踹到的小腹与腰间却传来了剧痛,一个踉跄,她又坐在了地上。
同时,西装鲜花男看了看她脸上只有冷漠。
他打开了车门,坐在了驾驶位上。
他决绝说:“你以后不要在出现在我眼前了。”
女人听到这句话,眼神中的神经质涌现,同时眼泪崩眶而出。
“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啊,你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男人厌烦的低声说着:“又来了,又来了...”一边摇着头,他一边踩下了油门。
那辆落满了雨水的雅阁在雨幕中开远,离开了她眼中的世界。
疯女人这一刻也知道,她的挣扎和努力最后全部化为泡影,他也彻底离开了她。
她垂头,落寞。
感觉生不如死。
但她现在没力气死,只能坐在原地,任由雨水冲刷。
……
天空中的阴云憋了一天,中雨不出半分钟就转成了大雨。
雨来的太快陈最也来不及躲,大雨模也糊了他的视线,看着雨中的疯女人,他想着无论是不是她自己自作孽,但总归现在这种情况,即便是出于人道主义,自己是不是应该上去搀扶一下?
可又想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己是可以给她扶起来,但然后呢?
想到这几天疯女人的种种作为,万一她神经质了,做出什么还真不好说后,陈最犹豫着越过了垂杨柳,来到了距离疯女人也就五六步远的路上站定。
眼前画面中豆大的雨滴成线,砸在疯女人的身上,瘫坐在泊油路上的她这一刻显得特别可怜,也特别悲剧。
可一双小白鞋却出现在了视线中,赵婉柔踩着雨水脚步不急不缓来到了疯女人身边,一把白色的透明伞撑了过去。
疯女人抬起抬起眼眸看向她。
她却没看疯女人一眼。
只是站在一旁。
撑着伞。
遮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