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3 怪人

.“快走！”云风面色一紧大喝一声当先朝前方冲去。除了那头奔来的不知名怪兽，隐约间，幽绿色的光芒中又有几条身影朝着这边扑来，气息都比方才被他们击杀的几人强横许多。若是再遭遇定然难以招架。

“什么人？”身形刚朝前飞出，牛二心头掠过一阵难言的压抑，登时停住厉喝一声。

那股压抑的感觉不同于死城的压抑，但却清晰无比不加掩饰，更让人心惊的是庞大到无可附加，仿佛连天地都要为他震颤一般。第一次，牛二真正感觉到死亡的威胁。

“怎么了？”牛二一停，其他人都跟着停下来，云风紧盯着远处幽绿色光芒中穿梭的身影道。

“你们没感觉到？”牛二眉头一皱，目光继续搜寻着。那股力量太过强大，仿佛能毁天灭地一般，强悍到无以复加。

“感觉到什么？”小黑也瞪着眼睛跟着牛二四处搜寻，却什么都没看到。

“算了。”没看到那个身影，牛二反倒略微有一丝失落，仿佛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微微叹了一声回头看着众人，“这里处处诡异，那些鬼怪也强悍无比，大家小心。”说完，不待众人点头当先朝前飞去。

“什么东西神神叨叨的。”小黑嘀咕一句跟在牛二身旁，背后，众人也自地组织好跟着牛二一起朝前飞去。

深邃，幽暗，放眼望去，都是无边的深邃。脚下，倒塌的建筑，破碎的城池，连绵着延伸向远方。幽绿色尽头，不时有黑影闪过，带着或高亢或低沉的叫声掠过直奔向远方。

那个庞大带着嗜血气息的身影也不知去向，牛二几人明明感觉到方才他要扑过来，转眼之间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周围的妖魔鬼怪也似乎害怕着什么，迟迟不敢靠近。

放开身形，牛二带着众人一路朝里面飞去，所过之处越来越完整，破败越来越少见，干净整洁得比商川城还有过之。只是其中传来阵阵鬼啸声，为其中平添一份阴森。

牛二猛然停住身形，眸子骤然凝聚，如夜空的星辰一般直盯着前方。

又是那股气息，仿佛能翻过天地一般，虽然尽力看过去，但幽绿色光芒实在太暗淡，纵然牛二聚集目力也没能看清，只模糊地看到一个身影从前方掠过，度之快无与伦比。而且，黑影掠过之处，所有妖魔鬼怪都惊叫着躲开，声音凄厉，仿佛见到什么恐怖的存在一般。

“那是什么？”身后，天青眸子直直盯着幽绿色深处，眼中充满不可思议。

“你看到了？”牛二立刻转过头看着天青，眉头紧皱着问道。

“很模糊，看不清。”天青说着闭上眼睛。那个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什么样的人？”那个存在的气息太过强大，让牛二不敢轻视，皱眉看着天青道。

“和”天青微微迟疑，看了牛二一眼，咬了咬嘴唇又看了看其他人。

云风等人也都盯着天青，虽然他们不知道他和牛二说着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们此事肯定重要无比，都不敢插话问道。

“和你一样！”努力的咽了口唾沫，天青艰难地道。

和我一样？牛二脑袋嗡地一声，思绪不可控制地飞回到那个天塌地陷的混沌空间。也就是在那里，他看到那个怪人，一刀破碎天地崩裂虚空，化混沌为清明，成就一个世界。也正是从那之后，牛二才变成这个样子，仿佛经历无尽岁月的老人，剩下的只有孤独和落寂。

刚转过身，那股强横到极点的气息再次传来，牛二猛然回过身去，登时愣在当场。

对面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男子站在原地，直愣愣看着他。一样苍老的面容，稀疏的黄，白黄色布袍，瘦弱的身躯。也一样挺得标枪般笔直，孤傲的风骨，坚毅的目光。两个人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一模一样，没有分毫差别。

“你是谁？”牛二和怪人面对面站着，几乎同时开口问道。

其他人也愣在当场，面面相觑都不敢出声音。在他们视野里，完全是两个牛二，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若不是牛二本人站在他们这边，真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牛二心里也泛起滔天巨浪，别人或许感觉不到，但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从怪人身上传来的庞大的气息，有如当初在那个世界，庞大无比，恢宏高远。

“我叫牛二。”牛二抢先开口，看着怪人，恍惚间，他感觉到自己仿佛进入怪人的世界，脑海里胡乱闪过各种片段，天崩地裂，草木纷飞。漫天的人群，漫天的光芒，漫天的刀剑。空气中，天地灵气狂暴不安，疯狂的汇聚，释放，在汇聚，在释放，连幽幽夜空都被照的亮如白昼。

无数人中，几个人冲在最前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挥动并期间，天崩地裂，黝黑的苍穹被割裂成一道道可怕的伤口，一招一式间都有无数修者陨落。牛二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修者可以拥有的力量吗？同时，牛二也暗自揣测，众多人中，并没有看到怪人的身影，那他为何陨落在死城中？

怪人的记忆片段模糊不清，飞闪过，仓促之间牛二也没有看到太多就全部涌入脑海沉积在记忆深处。

“你们不该来这里。”抬起头，看着牛二，怪人嘴角开合生硬地道。

“或许一切都是机缘吧。”牛二也微微一叹。确实，生活中有很多事说不清道不明无法解释，最后只能归结到机缘上。

“机缘。”怪人呢喃一句，双眼也有些朦胧，“确实是机缘，又是命，或许一切都因为我。”

“为什么？”牛二心头一紧追问道。

“这些你现在还不能知道，日后自然会明白，现在我就送你们出去，切忌，没有你们蛮荒所说的鸿蒙巅峰修为千万不要再来这里。”怪人话锋一转，说着伸出左手化作掌刀朝虚空劈去。

轰隆隆

怪人一掌看似轻巧无比，却带着爆炸性的力量，所过之处虚空崩碎，露出内在的一片混沌，无尽罡风在其中嚎叫肆虐，狰狞着冲出来。

“封！”吐出一个字，怪人掌刀一变化作单掌平平推出。刹那间，罡风肆虐的混沌定在虚空，混沌内部也迅分离，露出一条空间通道。

“这”牛二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一条空间通道就这么建成了？仿佛玩笑一般。想当初，仙帝为了占有天苍的资源足足准备了几百年才建立一条稳定的空间通道带着诸位仙人下界，那在当时的他看来已经有些不可思议。而怪人，竟然只是翻手间就建立一条空间通道。

更重要的是，牛二感觉到方才怪人劈出的掌刀。外表看去掌刀没有丝毫力量，实际上也一样。掌刀本身并没有任何力量，甚至连推到自己都很困难。但掌刀的奇妙之处就是所划过的轨迹，和那一瞬间天道的轨迹完全吻合，没有丝毫差异。因此也带动周围的天地灵气乃至恢恢天道为他所用，利用天地灵气开劈开苍穹。

接下来的封印就更加不可思议，那是神则，神则之中仅次于时间和空间的第三神则，怪人却如此轻易用出，修为深不可测。

牛二身后，方才还有些不在意的小黑等人也瞬间瞪大眼睛。方才他们还在担心万一牛二和怪人话不投机打起来他们该如何分辨两人的差异。此刻却赫然现那些心思根本就是多余的，万一打起来他们也根本不用分辨，因为只要一秒甚至更短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或许自己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被打到阎王爷那报道去了。

那个看起来和牛二一模一样随时都能死掉的家伙竟然拥有这么强横的力量，强横的一塌糊涂乱七八糟。

“我们怎么回到这里？”看了一眼空间通道牛二没有动，反问了一句。在他心底，总感觉这座人人谈之色变的死城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和呼唤，仿佛想要对他诉说什么。

“十年一轮回，月圆之夜，子时自开。”怪人说着单手一推，登时一股强横的力量涌出，推着牛二几人朝空间通道飞去。

“人类，你有罪！”

刚刚临近空间通道，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同时，空气中突然传来莫大的威压，整个城池也瞬间凝固，连飞在空中的牛二几人也被生生定住，强横的压力潮水般压向他们，似乎要将他们当场击杀。

牛二心头巨震，压力来临的那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差距，无可逾越的差距，如同婴儿和大人一般，其中的天堑横住两人，假如真的动手，纵然自己的修为再高上一倍也接不下对方一招。

牛二身旁，怪人抬起头，浑浊的眸子盯着天空，身上白黄色布袍无风自动，不言不语左手握拳直直朝天空轰去。

轰轰轰

牛二的瞳孔急剧收缩，怪人拳头轰出的瞬间，他清楚地看到那只灰黑色的手，和自己只手遮天召唤的大手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难道

拳头所过之处空间纷纷崩碎，庞大的压力也一扫而空，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天空都被打出一个直径逾越千丈的大洞，无尽罡风在其中嚎叫嘶吼。

“老家伙，难道你想庇护这几个罪人吗？”那个声音有些愤怒，震得天空隆隆作响，庞大的压力也再一次席卷而过，直朝牛二压去。

“你有罪！”怪人生硬地吐出一句话，拳头再次轰向天空。

轰隆隆

这一次，牛二几人终于见识到什么是力量，什么是高手。和他们相比，就算烽烟工会的七级裁决者也不过是幼儿园还没毕业的小屁孩。拳头和威压碰在一起的瞬间，死城之上的天空全部崩塌，如同打碎的镜面一般破裂成无数块。更让他们惊讶的是残破的天空竟然掉落下来，如同高山崩塌一般大块大块的碎片砸到死城中。

城里也一片惶恐，鬼哭狼嚎不绝于耳，方才还狂傲的不可一世的妖魔鬼怪都在两大强者争锋的无匹神力面前噤若寒蝉仓皇躲避。

“哼，没有战刀，我还怕你不成？”空中，冷哼声再次响起，同时，一道玄青色光芒划破天地，贯穿整个天空。如同夜空闪耀的银河突然坠落下来，直劈向怪人。

“借战刀一用。”怪人面色冰冷毫无表情，说话间没待牛二答应单手一伸，天横刀仿佛长了翅膀一般凌空飞起，怪人右手一伸握在手中。

一刀在手，天下我有！

握住天横刀的那一刻，怪人和天横刀仿佛长在一起，战刀就是他手臂的延伸，其中也流淌着他的血液。一股狂猛豪迈一往无前的气息也随之爆开来。

“啊？”那个声音一惊，仿佛没想到怪人竟然还掌控着战刀，惊呼声中贯通天际的剑光更加匹练，仿佛不死不休。

闭上眼睛，怪人身上依旧没有一丝劲气波动，仿佛真如同垂死老人般孤独地等待着死亡。

片刻之后，怪人突然睁开眼睛，握着战刀的右手骤然抬起，天横刀爆出一阵呼啸龙吟迎向剑光。

“吼”

黝黑的天横刀爆出一阵深邃的光芒，光芒中，一条混沌苍龙骤然窜出，庞大的身躯越万丈，瞬间遮拢整个天空。巨大的龙头高高昂起，和剑光轰然撞在一起。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没有了声音，也失去了色彩。闭眼前，牛二再看了怪人一眼。对方迎风而立，手握战刀，仿佛天地主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