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当晚在李三娘、竹儿哀怨的目光下,张顺厚着脸皮把红娘子、箭儿喊到了自己屋里,听取了两人最近半年来营地各项工作的汇报。
由于诸事繁多,两人轮番汇报,直到第二天天亮,张顺才意犹未尽,神清气爽。
针对红娘子、箭儿这种忘我的工作精神,李三娘和竹儿也表示要认真学习。遂后她们也时不时在晚间抽出时间来,去张顺屋里加班办公。
只是这么以来,张顺顿时工作压力大增。幸好赵鱼头实在看不过眼,多次向张顺谏言了“商纣”、“夏桀”的故事,要他做个有为明君,她们几个才有所收敛。
虽然事情出现了一点小偏差,但是营地的整体发展势头非常良好。铁匠已经在张顺不在的这段时间内仿制出来了一百杆“鲁密铳”,张顺连忙选拔了一百名善射之士进行试射,射击效果良好。
张顺赶快放下其他事情,自己亲自带领训练他们。他发现这个时代的人实在傻的可以,很多人连简单的“三点一线”的瞄准方法都不懂,更不要说什么队列变换了。
好在“鲁密铳”的铳托和他前世军训所用枪托颇为类似,张顺便按照前世军训所学方法,教授他们射击方法。按照前世军训队列训练方法,教授他们列队和变阵。
张顺还不知道这时代还有很多鸟铳,使用的是手持式铳托。因此这些鸟铳承受后坐力能力较差,平时只能使用较小分量的射击火药,威力较小。
而像“鲁密铳”这种火铳,已经是轻型火铳中较为优秀的军用火铳了,威力和精度取得了比较理想的程度。
只是张顺在训练中逐步加深对“鲁密铳”的了解以后,张顺连忙让工匠省去了“鲁密铳”铳托上的刀刃这道工序。
虽然铳托弹出刀刃以后,火铳手能够顺便近战,但是却增长了火铳的制作时间,不利于火铳的大量装备。
张顺认为这种简易的刀刃聊胜于无,本来依照张顺的意见是按照前世经验,把火铳上安装上刺刀进行近战。
结果经过工匠的实践发现,这个工序比在枪托是安装刀刃更为复杂,张顺只得作罢,只是给他们配备了短矛用作防身。
经过张顺月余的努力,好容易才把这百人火铳队训练完毕。他们能够迈着整齐的步伐,听从命令分成三列,逐次射击。
张顺这才心满意足的感叹道:“排队枪毙,终于成了!”
可是工匠制作速度实在难以达到大规模供应的程度,张顺也就训练出来了这一队火铳手。
再此期间,张三百也简单的把“复仇营”训练完毕了。张顺手中并没有什么可靠的装备交付给他们,只是让铁匠日夜加班,才勉强给他们配备了一百副铠甲,和人手一根长枪。
这时候萧擒虎也早已训练完毕了麾下五百步卒,再加上“争世王”、“治世王”一人精选了二百敢战之士。张顺麾下人马也瞬间膨胀,由原来的二千人,增长到现在的四千人左右。
其间,李百户再次亲自率领粮队赶到了垣曲,与舜王坪营地进行交易,张顺这次亲自去接见了此人。
两人见面,也不由一阵唏嘘。去年两人身份地位还是高低有别,如今却是早已完全颠倒了过来。
张顺怎么也没想到所谓的“李员外”竟然是李百户,两人本待叙叙旧。结果他们却赫然发现除了当初马道长张罗着营救张顺之事以外,两人似乎再无交集,想叙旧竟也无从叙起。
李百户沉默了半晌,突然说道:“当初阁下对小女有意,只是我却瞎了眼,不成应允。如今阁下做下了好大一番事业,不知旧事还能重提否?”
张顺闻言一愣,心想:我哪里对你女儿有意了?你可不要污蔑我!这不过是马道长想借机把你绑到我的战车上罢了。
只是如今张顺这身份地位哪里能够这么说?要是真是实打实说了,肯定李百户下次再也不过来卖粮与他了。
更何况张顺房中都四个女人了,自己麾下将领还有很多都是光棍一条,张顺脸皮再厚也不好再娶一房婆娘了。
为难之下,张顺只好自嘲道:“如今我不过是个贼寇罢了,做的是杀头的买卖。李百户又何必将女儿一生幸福寄希望于某个人改朝换代之上呢?”
李百户闻言苦笑道:“并非李某想攀阁下的高枝,实在是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阁下自称是贼寇,行事却是光明正大,公平买卖,童叟无欺。而那陈州知州五品朝廷命官,觊觎我李家家产和这条输粮的线路已久,行为之卑劣,哪怕是贼寇恐怕亦为之不屑。”
“我本来膝下无子,虽然有个侄子,如今却也没了。我现在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哪里还计较什么官匪之别?只要家中姑娘有个着落,我也就能安心了。”
“我观你夫人红娘子是个心胸大度之人,又有男儿气魄,行事有女中豪杰的风范,想必也不会给我女儿小鞋穿。大丈夫三妻四妾,本属应当。我女儿既使做不得正妻,将来你若发达了,赏她个身份便是。”
“我虽非大富大贵之家,好歹也薄有家产。义军若是缺粮,缺物资用度,我一应接近全力助你。如此便宜,既使打着灯笼你去哪里找呢?”
张顺闻言沉默了片刻,应道:“婚嫁之事,本是终身大事。若阁下有心,最好问一问家中女儿的意见,到时候再做打算不迟,我亦需要思量一下再做回复。”
“好!好!好!”李百户闻言也不恼怒,反倒赞道:“阁下果然是值得托付之人,此次返回陈州以后,我会咨询女儿意见,若是郎有情妾有意。下次我便把女儿带来,你们即刻完婚便是!”
张顺无言以对,只好点头称是。好容易送走了李百户,张顺便急急忙忙进屋寻那红娘子。
红娘子房里正在梳妆,见到张顺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便嗔道:“天色尚早,何必如此猴急!平日也没短了你什么,怎么也没能把你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