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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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晋公叔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端着茶，气定神闲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般。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晋公叔杀人，他的态度仿佛不像是杀了一个人，而是杀了一头鸡一样，我终于明白之前我杀吕三的时候王浩那些人看我的模样为什么那么诡异，太像了，仿佛杀人在这一刻不再是煎熬，不再是罪恶，而是良辰美景一般，只是我是强装出来的镇定，而晋公叔则是真的镇定。

夜莺就好像是丢一道垃圾一样直接把那个中年人的尸体甩在地上，从始至终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他就这么消失了。

而其他人这会儿也被晋公叔这雷霆一般的手段给镇住了，每个人看向晋公叔的眼眸中都带着畏惧。

晋公叔摊了摊手，“好好说话多好，非要惹我生气，是因为我最近脾气太好了以至于你们都忘了我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吗？”

“没有没有，我们哪敢啊。”这会儿也就只有白兰这个女人可以说话来缓解一下气氛了，其他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不过这里面也有异类，我注意到陈白马这一刻非但没有被吓到，看向晋公叔的目光反而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感觉，就好像，他想要挑战晋公叔一样。

会咬人的狗不会叫，这一刻我充分明白了这一点。

这些人里面，最危险的不是刚才那个叫喧着要离开的中年人，而是这个从头到尾都坐着，没有起来意思的陈白马。

他很像晋公叔说的自己年轻的时候，欲要取而代之，这是一个非常有狼性的人，可能是处于动物的本能，这一次看向陈白马，我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这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猫遇到危险会弓着腰一样。

晋公叔拍了拍手，笑着开口说道，“好了，碍事的人已经没了，那么你们的意见是什么呢？”

刚杀完人的夜莺这会儿也走到晋公叔手里，拿出一个公文包，从里面掏出几份合同给在场的人每个人一份，晋公叔也开口说道，“是，这些年我的确没怎么参与道上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着我就不关心大家了，我其实一直心系大家，在为大家开拓发财的路子，这不，这份合约大家可以看一下，我给出的利益是你们接下来十年都赚不到的钱！”

话音刚落，晋公叔把手放在桌子上，没有说话。

有人马上签了，连合约的内容都没看，在这一个人的带领下，越来越多的人都签了，白兰也笑了笑，签了字，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用大拇指在自己的红唇上抹了一下，旋即在合约上按下了一个红红的拇指印。

陈白马这会儿也站起来开口说道，“丁先生，不是我不想签，而是您也知道，我们陈家的财政大权并不在我这个小辈的手里，这事情我还得和老爷子好好商量一下才行，我现在就是签了也没用。”

“理解理解。”晋公叔开口说道，“明天我会去拜访老爷子的，让他准备好上次拍到的大红袍，我可垂涎的紧啊！”

“那就静候先生了。”陈白马很尊敬的开口说道。

夜莺把合同一份份的又收了回来，没有人去询问晋公叔自己这边的合同应该去哪里拿，很明显，晋公叔就只准备了一份，这一份还是给自己的，他们给了钱，就算到时候晋公叔不给他们分红，他们也没办法去哪里诉苦，这就是晋公叔的高明之处，你听话，我自然会给你钱，你要不听话，那么再见。

他就是想用这巨大的利益来牵扯住面前这些貌合神离的家伙，以前他是省城名义上地下的皇帝，但他很显然不满足于此，他想真正的成为那个王！

这会儿也有人进来收拾那个中年人的尸体了，没有人会傻乎乎的去询问这尸体要怎么处理，大家都不是傻子。

而晋公叔这会儿也放下了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笑着开口说道，“签了合同，咱们以后就是合作伙伴了，那么，我敬大家一杯，合作愉快！”

其他人也连忙举起酒杯，笑嘻嘻的迎合着，只是，眼眸深处的恐惧是很难再隐藏起来了。

酒会就在这欢快的节奏中结束了，似乎大家都忘了刚才那个发难的中年人，一开始这些人估计是抗拒签那个合约，但被逼到不得不签之后，又去思考这份合约带给自己的利益，又觉得签了这个合约也没什么关系，大家只是把命脉交给了晋公叔罢了，事实上赚的钱却是以前的自己怎么都不可能赚得到的，而且还能趁机洗白。

干这一行的，哪个混出头了不会想着收手啊，只是位置被架上去了，想下来哪有那么容易，这会儿有这么大一个机会，虽然一开始是有点儿抗拒，但等冷静下来之后，却又感觉看晋公叔都有些眉清目秀起来。

陈白马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我能感觉到他的失落，估计他今天来这里就是看热闹来的吧，现在热闹没看成，反而看到了晋公叔的雷霆手段，自然心情不会太好。

回去是夜莺开的车，这会儿看到消瘦的夜莺我是带着些许畏惧了，这绝对是个杀人的行家，也不知道手上到底有着多少条人命。

晋公叔这会儿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开口说道，“这个陈白马有点儿意思啊，早就听说过这小子的名字，只是一直没见识过，今天一见，确实是个人才。”

“需要我去调查他吗？”这会儿夜莺很是冷静的开口询问道。

“不需要，一个后生罢了，要是轮到我出手，那我倒是太掉价了一些。”晋公叔摆了摆手，旋即拿出一根烟来点了起来，对着我开口说道，“是不是很惊讶我今天做的事情。”

“嗯。”我点了点头，的确，今天晋公叔做的事情，很超出我的想象，明明这事情有很多解决的办法。

“有时候快刀斩乱麻，杀鸡儆猴才是最有用的方法，我是有很多办法处理这事情，他们一样会签这个合约，但很显然，那样会有现在的效果吗？”晋公叔反问道。

我愣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

的确，在场的人之所以敢这样，还是因为觉得晋公叔老了，没以前的锐气，但晋公叔直接用行为告诉他们，他没有老，老虎的牙齿依旧可以吃人！

“可是，就这样杀一个人，会不会有些太过了……”我最后还是开口疑惑道。

“你要记住，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当利益比人命更值钱的时候，人命也就变得一文不值。”晋公叔老神在在的用食指敲打着自己的大腿。

我点了点头，这是另外一种境界，我是杀过人，但也是因为仇恨而杀人，而晋公叔则是为了利益，也就是说，人命在他眼中，不过也只是个衡量利益的棋子罢了。

这就是唐心凝说的那种宁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狼性吗？

虽然我知道，这样的人最容易成功，但我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抗拒，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就在我胡思乱说的时候，晋公叔忽然对着我开口说道，“课给你上过了，应该要给你布置作业了。”

“作业？”我愣了一下。

“没错，作业。”晋公叔抖了抖烟灰，眯着眼睛开口说道，“给你三年时间，干掉陈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