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东城的水变得浑浊开始,各方人马就已经把南山作为了舆论最大的收放口,每天都有许多家媒体盯着南山那边的动静,傅御风和温铮友的一举一动,一般都会提前被
人得知,然后宣扬出去。
这次温铮友入院,自然也不例外。
在温铮友刚刚被抬进医院抢救一个小时以后,东城的各大报纸就纷纷报到了这件事。一时间,众人唏嘘不已。
温氏在东城人的心里,一直都是一个伟岸高大的形象。同样的,温氏的创始人温铮友,在众人的心里,也是十分的高大和遥远。
在公众的心里,像温铮友这样的有钱人,一定有钱有权,而且会家庭幸福美满,但是一次次的新闻曝光,关于温氏的仿佛全部都是一地糟粕,幸福值无处可寻。先是大儿子儿媳一家命丧车祸,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果换做是一家承受能力不强的普通人,早就被这样的现实所击倒,但是温铮友不但没有,还在查出来两个儿子自
相残杀之后,隐忍这么多年,这是多大的痛苦!大儿子已死,二儿子锒铛入狱,家中只剩下一个隐藏多年的长孙,和两个看上去柔弱不堪的孙女,这样凄惨的后事,就是让一个陌生人看着,都辛酸不已,实在不知
道,这样糟糕的情况,这个老人是怎样撑过了这么多年。
傅御风坐在医院的病房里,病房的床上,躺着刚刚去世不久的温铮友。室内站着的人不少,卢先锋、齐一,还有温铮友的律师,都闻声而动,迅速的来到了医院。温铮友去世,对于温氏来说,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当然,对于东城的市场来说,也是一件令人沉痛的损失,当年与傅氏仲伯称为双雄的温铮友,在今天落下了他
声明的帷幕,在他去世的时候,身边没有儿子,没有孙子,只有冰冷的病房。
更让傅御风无法接受的是,温铮友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成功的错开了温凉回国的时间,在温凉的生命中留下了永远的遗憾。
这些,一点点,一桩桩,傅御风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现在的温铮友,更不知道怎么面对即将回国的温凉。
卢先锋看到傅御风这个样子,忍不住说道:
“总裁,你不要太难过了,如果爷爷知道你这么难过的话,他一定不会忍心的。”
卢先锋安慰人的话十分笨拙,对铁打的傅御风来说,其实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他依旧抬头看了看卢先锋,低声说道:
“你去看爷爷最后一眼吧。”
他声音晦涩,让在场的众人纷纷红了眼睛。
医院是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温铮友去世不到一个小时,东城的媒体隐隐约约的就全都知道了这个消息,顿时在东城的商界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温铮友去世,不仅仅代表温氏集团失去了一个很优秀的领导人,更代表着,东城的商业一代已经成为过去。
这在东城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顿时,媒体纷纷动作,医院门口人挤人,不同的摄像机一直在调整着机位,各家都想要拿到第一手的资源。
卢先锋停在温铮友的病床前,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但是他这一步却走得十分艰难。
他几乎是颤抖着手把温铮友脸上的白布掀开,在露出他那张苍老,却依旧慈祥的脸的时候,他再也控制不住,抱头痛哭。
傅御风随着声音,艰难的转头去看,看到温铮友的脸的时候,这才惊觉,记忆中那个强大的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已经被病魔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温铮友浑身瘦的皮包骨头,脸上有隐约的几个老年斑,头发胡子花白,脸上额头皱纹横生,睡着的时候,嘴角依旧微微勾起,像是
极度的放松。
傅御风却不争气的红了眼睛。傅仲伯去世的时候,他并未亲眼所见,等他回来的时候,只在医院的太平间匆匆的见了一眼,就送去火化,这还是他直面亲人的死亡,原来传言并非全都不可信,竟
是真的痛彻心扉。
一个小时后,易凡发来消息,温凉已经落地东城,但是她还不知道温铮友去世的消息。
易凡给傅御风打电话,问接下来的安排。
该来的总是要来,傅御风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
“送她到医院来,从后门进来。”
“是!”傅御风再次见到温凉,是一个月以后,这次的温凉,消瘦了一些,头发也长长了一些,精神看上去也没有之前在荷兰的时候那么萎靡和失神,整个人生机勃勃的,十
分讨喜。
只是那双红彤彤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傅御风,让傅御风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眨了眨发涩的眼睛,闭了闭眼,朝着温凉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几度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温凉死死地盯着傅御风的脸,艰难的问道:
“傅御风,爷爷呢?”
傅御风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伸出手去,牵温凉的手。
温凉一把甩开,大声喊道:
“我问你,爷爷呢!”
话音刚落,却是眼泪汹涌而下。
傅御风眼圈发红,坚持去拉过温凉的手,说道:
“爷爷,他没等到你,对不起,宝贝,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爷爷!”
温凉已经泣不成声,
“傅御风,你混蛋!”
她推开傅御风,猛的朝着病房跑去,推开门的时候,引得病房里的所有人都转头来看。
看到温凉,众人微微一顿,卢先锋认得温凉,早前在荷兰的公司的时候,温凉曾经到过公司,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的妹妹。
卢先锋主动的从床边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温凉直直的盯着病床上的那个人,哭的不成人样,飞快的跑了过来。“爷爷!爷爷,你醒醒,我是凉凉啊,我回来了,爷爷,你说过你会等我回家的,爷爷,你这是在做什么啊,你为什么不醒来看看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