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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扣吧扣吧,无所畏惧。赚钱就是为了花钱,攒符合度不就是为了扣的吗?该干的事儿还不是得干。
卡洛斯主打一个皮厚嘴硬不怕开水烫。
下午还有另一场比赛,如果让雌虫负伤上场,那未免也太过没人性,不对……没虫性,好歹也得给雌虫上一些修复药。
他手中拿着集绷带碘伏等功能于一体的治疗带,不过是带着淡淡的草药香,会更好闻一些。
虫族当然也有更为先进高效的修复剂,躺进去一两个小时,外表皮肉伤基本上都可以修复,但这种待遇显然不是角斗场的虫奴能有的。
“低头,把头发撩开。”
话音落下,雌虫身体明显一僵,泽兰现在没有拒绝的余地。长发被轻轻撩开,雪白的脖颈就这么暴露在卡洛斯眼前。
这也是卡洛斯头一次近距离观察雌虫脖颈,之前要么是雌虫被吊着,要么就是在浴室里两虫沾满泡沫兵荒马乱,完全没机会。
在颈环之下,雌虫有一个淡粉色的虫纹,被颈环遮了大半,其上又还覆盖着斑驳的勒痕与伤口,不仔细看甚至都注意不到它。在虫纹之旁,便是虫奴进入甜蜜之家之时会烙上的编码,2757,黑青色的编码刻在雌虫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虫纹,卡洛斯并不陌生,这是每一个雌虫都会拥有的标志,他脖子上也有一个,只不过是他用贴纸假冒伪劣的。
卡洛斯将手中的绷带缠了几圈,特意避开那条黑色的颈环,缓缓绕过雌虫的脖颈。
都到了这个时候,泽兰虽身负重伤,可脑袋还是清明的,怎么也都能看出这是在干什么了——管教虫正在给他包扎。
长长的绷带在泽兰眼前翻飞,显得管教虫的手指也格外修长。
那本应该是用来拿刑鞭拿屠刀的手。
“会疼吗?”管教虫又重复了一遍。
多日的疲惫累积在一起,泽兰的神经已经快要紧绷到极限,管教虫的手在此时好像不是在绑绷带,而是在编织一个足以叫虫昏头缴械的糖衣陷阱,掉下去万劫不复的那种。
从来没有虫这么问过他。
泽兰早已习惯了疼痛。
在少年时期,作为一名军雌预备役,他要经历日复一日的训练,断过新长的翅膀会更加锋利,实战浴血的经验才会更加牢靠,受伤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哪怕经历了这么多,到了甜蜜之家,前几任管教虫上的手段也不在少的,身体的伤痛太过频繁,血液的喷溅、伤口的撕裂,似乎已经和呼吸一样正常了。
现在在这种境地,这种话居然是从一个管教虫口里问出。
简直太荒谬了。
泽兰干脆扭过头,沉默不语,并没有要回应管教虫的意思。
卡洛斯:算了,已经习惯对着冰疙瘩自言自语了。
“不管疼不疼,都是你这个虫奴该受的。”
【宿主身份符合度上升1%。】
卡洛斯刚一说完,就听到系统报幕实时报幕,果然系统的ooc一直不太智能,计划通。
这番话却让泽兰有些想笑。
身处名利场的漩涡,他见过见虫说虫话,见鬼说鬼话的。也见过很多虫打扮成衣冠禽兽的样子,嘴里吐着最优雅的咏叹式词句,可手下做的事再肮脏不过。
管教虫嘴边挂着刺耳狠毒的话,包扎的动作却没有充满恶意地加重,也没有往伤口上倒那些恶趣味的药剂,只是单纯的疗伤,甚至连手上的动作都更为轻柔了。
候场室与他之前所在的牢房不同,阳光可以从玻璃窗投进来。
泽兰正对着窗户,明亮可鉴虫的玻璃足以让他看清身后的管教虫。
金色的光斑洒在管教虫手上,连管教虫眼睫也覆着一层朦胧的金纱。
就像是管教虫眼眸中漆黑的底色一样,那背后到底是纯黑,还是七彩色混杂在一起而形成的内里,泽兰伸手也只能触碰到一片温度,戳破一层光,其实质怎么也无法探及。
泽兰能感受到他的翅翼还有恢复的希望,他想问问管教虫为什么要这么做,又只感自作多情,话到嘴边就立马转了个弯儿。
“你为什么要当管教虫?”
为什么当管教虫?卡洛斯被泽兰问得一愣,还能为什么?
因为他是被系统选中的那个倒霉蛋,别的虫是为了讨饭吃,为了逃避追杀而混迹黑市,不当管教虫还可以去干干别的。
而他就不一样了,他是早就没了小命,现在只能做任务,不当管教虫直接原地飞升。他跟着系统“漂泊”,命薄,浑身上下也就嘴最硬,完全身不由己。
卡洛斯此时直在心底骂这狗屁反人类还反虫类的任务。
谁料系统总会挑时候补刀,来了一句【宿主大大,能穿书做任务,真的是福利来着。】
这福利给你你要不要?卡洛斯一直在思考,既然这系统自诩智能,怎么穿书主系统不让系统亲自穿书做任务。
“不该问的就别问。”想着想着,卡洛斯自己都没发现他嘴角已经挂上了一抹自嘲的苦笑。
可这番苦笑落在泽兰眼里就完全变了个样。
眼前的管教虫穿着一身成熟的衬衫配西裤,灰黑的衣装将他完美地装进了一个善于伪装的硬壳里。
可细看外表,泽兰可以断定管教虫应该比他还小,本应该是在校园里学习,亦或是在训练场挥洒热血的年纪,而不该是待在与血腥脏污打交道的甜蜜之家。
现在管教虫帮助他,些许是同类之间的怜悯尚存。不过他很明白,在自身利益与生存面前,没有虫会妥协,他也从来不期冀有虫善心泛滥。
在这个大泥潭里,管教虫也迟早会变得和周遭虫一样。
“撕拉——”
胸口传来的力道唤回了泽兰的思绪。
此时,卡洛斯已即将完成简易包扎,但这星际特供绷带却比他想象中难缠,滑溜溜的触感根本就不好打结,他试了好几次,硬是没办法把
雌虫胸口的绷带系紧。
卡洛斯算是和这个结干上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为了找好着力点系绷带,他的双掌先行将理智抛于脑后直接上前。
“等……”泽兰还来不及说出句完整话。
卡洛斯的双手已经贴了雌虫的胸。
好软。
卡洛斯脑海里现在只有这么一个想法,就连手中打结的动作都僵硬了下来。
雌虫在这些日子里经受拷打、挨饿,各种非虫的虐待按理说已足够将一只虫从内到外的皮肉精力掏空,也就是军雌身体能经得住这么耗,现在身上还有劲练的肌肉。
手掌下的肌肤完美贴合,摸起来软乎乎的,格外丝滑,触感简直不是一般的好。
卡洛斯被这手感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冒犯的事,连忙移开手掌想赶快打好结完事儿。
“很快就好,我马上就可以把这破玩意儿固定好了。”
慌乱之间,他手腕一滑,手掌一个不小心急刹车漂移。
卡洛斯只感觉似乎蹭到了什么,可他一心打结,其他的完全都抛之脑后。
“等等!先别……别系了,等一下!”
泽兰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胸部尖端的异常让他眼前都差点一黑,那一处的酥麻感来的太过突然,他只感觉有什么蜂蜜般粘稠的液体猛然灌进了大脑,胡乱搅了起来,完全打断了他的思维。
自从他进甜蜜之家的第一天,泽兰就知道每天注射进他身体的营养液不寻常,都是加了料的。在连续注射过几次后,身上的痛感都几乎放大了数倍,身上的新旧伤也更加难熬。
那个时候,电流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鼻尖处的血腥味也会更加浓郁,但到了今天,他才意识到这种药剂比他想象中还要难熬。
雌虫的惊呼叫卡洛斯一愣,细细分辨,里面甚至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喘。
他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蹭到了什么,两虫之间的氛围也冒昧古怪到了极点。
在卡洛斯不经意的动作下,他的头靠雌虫胸部和脖颈极近,一呼一吸之间都会有热气流过雌虫的肌肤。
两虫的气息甚至都黏黏糊糊交融在了一起,完全分不清谁是谁的,连周遭的空气在一点点升温。
“你们俩在这干啥呢?”
哐当一声,候场室的门被从外打开,惊得卡洛斯连忙撒开绷带。
门外来虫正是医疗虫伊森。
“所以我有打扰你们吗?”
伊森提着医疗箱走了进来,环视一整圈发现只有卡洛斯和泽兰两虫,他有些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用眼神询问卡洛斯啥情况。
卡洛斯:“如你所见。”
包扎?好家伙,还真是虫神复活显灵了,又或者是星球逆转了?还是他吃错了药眼睛瞎了?怎么一个管教虫还在这儿给虫奴包扎伤口。
“嘿,不是我说,这就是问题所在,为什么我会看到管教虫给虫奴包扎?”
卡洛斯突然
也被问到了(),“???乢?()?[()]『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那他下午的比赛岂不是只能上去丢脸。”
“所以……你把活儿干了,我干什么。”伊森颇为无奈地指向自己手中的医疗箱,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关心则乱,卡洛斯早就觉得诡异,候场室怎么有医疗药品但没别的虫,甜蜜之家再抠搜也不至于抠搜成这样,原来是伊森这个疏忽职守的虫迟到了。
“以及,我想提醒你一点,这个治疗带并不是这么用的。”
绷带还能怎么够用?
伊森看出眼卡洛斯眼中的疑惑,又瞧了眼管教虫手中打成一团乱麻的结,只感觉自己身为医疗虫的职业操守都快大爆炸了。
“这样拉起来。”医疗虫将绷带轻轻扣在一起,不多时,治疗带竟自己慢慢连接了起来,安全牢靠还省事儿,“然后就好了。”
和打结折腾半天的卡洛斯,以及糟了老大罪的泽兰:……
“现在距离下午场的比赛没多久了。”卡洛斯起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闪身到了门口,“那这个虫奴就先放在你这儿了。”
“唉?”伊森还想说些什么,结果卡洛斯就已经关门跑了个没影。
中场休息把虫奴放在医疗虫这儿治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非常能理解卡洛斯的做法,但这虫怎么跑得这么快?说是落荒而逃都为过。
伊森摸了摸头,怎么也没看明白这是怎么个回事。
*
【宿主大大,你怎么又跑这么快?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儿要去做吗?】
“等等,你先别说话。”
卡洛斯都不敢相信自己刚才费了半天功夫,居然会干出这么不必要的蠢事,现在只想自己一个虫静静。
但说到下午的比赛,上下两场中间只间隔了两个小时,一般根本不会让虫连续,泽兰很明显是个被特殊对待的例外。
雌虫根本不会有体力撑过下午的比赛。
像是他上午用的下泻药手段,用过一次也很难有第二次,鲍威被送进医院后,不难查出病因,不论是后面的参赛虫,还是作为主办方的甜蜜之家,对此都会更为谨慎。
【那咱们就在这儿直接等到下午比赛开始吗?】系统有些迟疑地问道。
“当然不,我得先去换身衣服。”
【换衣服?】小球形状的系统在空中又纳闷地转了几圈,【宿主大大是要再次伪装成‘卡尤.金’?】
“‘卡尤.金’在拿到那笔钱之后,就不能再出现于虫群眼中了,见好就收,那可是妥妥的活靶子。”
“我或许还要卸掉一些伪装。”
【卸掉伪装?那样岂不是更危险了吗?】
卡洛斯看着一脸晕头转向的系统,直接卖了个关子。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日头西移。
角斗场的下午场即将开始,大门前又有观众陆陆续续地进场。
只不过虫群中一名身披黑袍的虫格外显眼。
黑袍虫连兜帽都带着了,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就连脸上都以一副银色的面具遮掩,什么都看不清。
“您好,这里是选手入场口,观众入席口在那边。”一旁的侍者虫拦住了黑袍虫将之指向了另一个方向。
谁知黑袍虫轻轻一笑,嗓音低沉无波。
“没走错,我就是来参加比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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