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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与不适未曾消失。
卡洛斯刚才躺在地上装痛,一半真一半假。
他按压着太阳穴,才能让呼吸更顺畅,减轻些许疼痛感。好不容易才调虎离山,现在他必须迅速行动起来。
卡洛斯顺着门锁一路摸索,指尖熟练地勾起了其中机关。
门被关得死死的,光是门锁就有两道。
“球球,扫描一下这道门锁。”
铁球系统应声而动,漂浮到卡洛斯掌心发出亮光。
【宿主大大!扫描完毕,是电子锁!我能入侵打开。】
铁球系统在锁前只是浮动了一会儿,只听咔嚓一声,第一道锁应声而开。
【但是第二道是机械锁,我……】我没办法打开。
甜蜜之家在关虫这方面属实下足了功夫,都星际时代了,还采用电子机械双重防护,哪怕系统被黑,这复古的机械锁也足以叫虫困死其中。
用心之精细险恶可见一斑,一般虫是怎么都无法逃脱的。
“我来。”
还没等系统的话说完,卡洛斯从袖口掏出一根铁丝。
刚才观摩那奇葩的柜子,他也没闲着,这根铁丝便是从其中一根铁鞭抽出的,不粗不细,刚刚好。
卡洛斯捏住铁丝两端,仅是轻轻用力,原本歪歪扭扭的铁丝便被他塑造成最趁手的“钥匙”。
修长的手指灵活翻转,他将铁丝插入锁孔,锁扣的机窍随之发出细微的响声,卡洛斯将耳朵附于锁扣处,才能细听出其中结构变化。
咔嚓——
仅仅过去十几秒,繁复的门锁应声弹开。
【我的天!宿主大大,您怎么还有这个技能?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你绑定的宿主是个骗子,这件事你不知道吗?”
卡洛斯有些站不稳,撑着墙咳嗽,咳嗽着咳嗽着竟笑了出来。
在蓝星的时候,他也是带上光鲜亮丽的假面,走上台前就能伪装成一日男友,应对各种牛鬼蛇神。
用厚厚的外套和口罩武装起来,抓起相机,他也能成为上门抓小三、探情报的万事屋。
凡事都有第一次,刚开拓这些业务的时候,卡洛斯的演技不熟练,各方面都是漏洞百出,露出马脚被暴打成猪头,这是迟早的事儿。
要不是学会了开锁,他早就在被人抓起来的那天玩儿完了,腿都能被打断。
俗话说技多不压身,就是这个理。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卡洛斯并未急着冲出密室,而是将身体掩藏在门后。也多亏了抓他的两个虫业务不熟练,并没有蒙住他的眼睛,这才让他能回忆起一路被绑来见到的情景。
他曾经被蒙眼绑上车,最后是顺着记忆里的声音,才一路逃了回去。现在在菜鸟绑匪的防放水下,他能记起来的只多不少。
来的路上除去电梯,总共走了1183步,这个房间距离角斗场有800多
米远,虽没什么看守巡逻的虫,但一路上的监控足有13个。
唯一庆幸的是,在密室附近的100多米并没有布置监控,兴许是那位老板办非常不喜被打扰。
卡洛斯也不再犹豫,夺门而出,跑得飞快,即将到达第一处监控时,才躲在掩体处隐匿身形。
“球球,你现在能暂时屏蔽监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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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不用再询问,按照每控制5秒,停10秒的规律,依次控制监控,能做到吗?”
【保证完成任务!】
卡洛斯在心中倒计时数着秒数,身形如幽灵一般,从一个监控游走至另一个监控。
哪怕难受得跟表演脑袋碎大石一般,他的动作仍是分秒不差,就像是在大脑里植入了一个计算机一般,与系统完成了一套精准的配合。
到了后面,时间好似被无限拉长,又好像只是弹指之间,身体里来自电击和药剂的两种不同的痛处,早就在他身体里打了好几架。
直到卡洛斯逃出那段监控区,卸掉伪装,他才能停下来喘一口气。
卡洛斯脑海里只剩一个字,热。
身体的不适感经过这一段惊险的剧烈运动,不减反增。
一团火如星星燎原一般,点燃了他的五脏六腑,身体的每一个感官都似乎放大到了极致。
他直奔淋浴间,冷水从头顶倾泻而下,如同冰冷的雨水洒在熔浆之上,无异于以卵击石,用处似乎并不太大。
明明用的是冷水,卡洛斯却像是被水汽包裹一般,连面容都朦胧了几分,身体在冷水下降得温并不多,但好歹让头脑清醒了几分。
【叮咚!恭喜宿主大大!‘解除主角受虫化能力’任务已完成】
系统的声音骤然响起,它跟坏掉了一般在卡洛斯脑内播报任务成功通知。
“你说什么?”
【主角受他的虫化能力已经解除了。】
“你知道我不是在问这个。”
卡洛斯又按住隐约作痛的头,只感觉倒霉离谱事儿在今天都撞了个遍。
若是要解除雌虫的虫化能力,必须要在其暴动虫化最虚弱的时候注射蜕化剂,刚才泽兰被带走时,分明暴动虫化没有结束,又何来的解除?
如果强行解除又会发生什么?
并且他是泽兰的直属管教虫,又是来的哪门子虫插手了这件事?
卡洛斯连身上的水都来不及擦干,草草换上管教虫的衣服,也多亏他手指灵活,才能够在这么快的速度里没把扣子扣错位。
【诶?宿主,任务完成了不是值得高兴吗?】系统见卡洛斯皱着眉头,十分不解。
高兴?
毁掉一个身陷囹圄的军雌,将之踩到泥底,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值得庆祝了吗?
()【您身体都没恢复好,现在要去哪儿?】
“出事儿了。”
卡洛斯难得地不想搭理系统,时间紧迫,只从嘴边挤出几个字。
泽兰那边一定出事儿了。
卡洛斯直奔泽兰的牢房,但是2757牢房空荡荡的,根本连个虫影儿都没有。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泽兰现在还会在哪里?
若是暴动虫化并未解除,带走泽兰的虫绝对不会以身犯险,而是会选择绝对不会有风险、绝对安全的地方。
那只会是……
禁闭区。
*
甜蜜之家的禁闭区,它和蓝星监狱同款的作用极为相似,常用来关不听话的虫。
只是在虫族,这个地方是针对杀伤力极强的雌虫而设,与虫奴牢房又是截然不同的画风。
禁闭区并非只关一个虫,恰恰相反,它占地较大极为空旷,内有数个紧挨在一起的小房间。
但其实说是房间,都是一种过誉了。
那只能算是放大版的箱子,正面看仅有一个门大小,不比蓝星的单人电话亭大多少,关一个虫奴在内,都有些逼仄。
达到了防爆级别的禁闭间,足以让虫奴成为其中困兽。
其正面的门也是和牢房窥视窗用料一样,是如出一辙的双向玻璃,里面的虫奴看不见外面,但于外面的管教虫来说,可以将里面虫奴挣扎的姿态一览无余。
他至今都忘不了曾经看到过的惨状,每一个格子间的虫奴都在禁闭间承受着痛苦,就好似屠宰场里等待屠刀落下的牲畜,一个接一个被传送纽带运往闸口。
卡洛斯刚冲进禁闭区,还没找到想见的虫,就被一道身影堵住。
“呦,来的真迟啊。”
一名黑皮雌虫原本坐在禁闭间旁的椅子上,他翘着二郎腿,看起来极为悠闲,见卡洛斯匆匆忙忙地赶过来,才不紧不慢地起身。
此虫正是之前所见的管教虫,黑伽。
在看到黑伽的时候,卡洛斯也什么都明白了。
赛前他曾联系医疗虫伊森,让他赶去救治那名蓝发蓝眼的虫奴1349。但卡洛斯后来收到伊森的消息,说是候场室连个虫毛都没看见,倒是来的路上见到他的管教虫把1349领走。
这个黑皮管教虫也是奉命加害泽兰的一员,多半也是方才在角斗场监视他和泽兰的虫之一。
黑伽现在出现在这儿,他自己也觉得是个小意外。
他本该把那名雄虫带到老板房间,但老板今天来了兴致,想自行前往他的“娱乐间”。
哪怕担心会出些岔子,他们这些下属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黑伽便先来紧闭区“照顾”一下那名代号2757的虫奴。
后面的禁闭间的情况被黑伽挡了个彻底,但仅凭视线里出现的那缕白发,卡洛斯心中就已了然。
“2757是我负责的虫奴,你越界了。”
卡洛斯现在心底火烧火燎,但关
心则乱,往往越着急就越会坏事,他深知这个道理。
因此他脸上并未过多展露情绪,只是脸色黑沉了几分,就连因匆忙而未干的衣服,一路跑过来也干了一大半儿,只要不伸手摸也察觉不到什么。
此时的卡洛斯看起来只是因权利被涉足而愤怒的管教虫,看不出太多破绽。
“你的虫奴?那怎么在角斗场不见你这个管教虫?你就是这么负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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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迟早都要解除虫奴的虫化能力,你来还是我来,又有什么区别。这么说来,你是不是还得谢谢我。”
黑伽说完,跟展示自己的得以成果一般,他侧开身,让其身后的禁闭间全貌展露而出。
泽兰被困在其中一个格子间里,这幅画面竟和卡洛斯第一次见泽兰时地情景相似。
按常理来说,被解除虫化能力的虫奴,都会虚弱地一点力气都没有。
泽兰表现出来地状态却完全相反。
他蜷缩在禁闭间里,头大力地撞击在玻璃门上,身后的羽翅因空间太小施展不开,也有些委屈地缩成一团,边缘的羽毛深深扎入两边墙壁。
可视的玻璃门上,满是血渍。
身体状况好不容易恢复些的泽兰,此时又变回了初遇时的模样,甚至状态还更差一些。
“让开,我要带2757走。”
卡洛斯的语气毋庸置疑,半点都不退步。
“你以为你是谁!?你!”
“你要不要试试,是你更快,还是我开门的速度更快?”
卡洛斯打断了黑伽即将暴怒跳起的发言。
在黑伽没注意的时候,卡洛斯的手早已放在了控制台上,只要他指尖落下,随时便能打开泽兰禁闭间的大门。
虫奴2757此时已经进入无差别攻击状态,贸然放出,在场的虫基本上都会进入他的攻击范围。
若是闹到那个地步,事态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已经不是黑伽可以预料到的了。
黑伽怒目而视,可面前的黑发管教虫眼里全然平静,仅有一丝同归于尽的疯狂在眼中跳跃,完全能让虫相信他会干出这种事。
疯子!
这个名叫卡洛斯的虫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黑伽心底有些忌惮,但与生俱来的暴脾气让他嘴皮子又动了起来。
话还未出口,他智脑上的语音通话就凭空弹了出来。
黑伽低头看了眼消息,视线又有些顾虑地扫向卡洛斯,最后选择关掉了消息。
他正准备继续开口回怼卡洛斯,一道身影却跟飞一样,撞到了他眼前,再一次打断了他准备好的魔法吟唱。
急赶慢赶的红毛杀马特,此时才姗姗来迟。
“头儿!坏了,不好了!雄。”雄虫他!他跑了!
黑伽看
()到这个不分场合的大嘴巴子就来气,他一个爆栗子就打断了红毛。
红毛继而在他耳边私语汇报消息,黑伽越听脸色越黑沉,本是黑皮的虫最后竟肉眼可见的又黑了几分。
“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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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诶?!!!!
铁球系统刚停了监控,整个球身就一轻,眼前天旋地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卡洛斯抓住铁球系统,瞄准头顶的监控便是一个投掷,好似一个再优秀不过的棒球投手。
哐当——
监控破碎的落地声随之炸响。
那几个监视的虫正为“消失的雄虫”着急,估计已忙得焦头烂额,只要动作够更快,不会有虫注意到他这边的情况。
“球球,等会儿就要靠你了,你在门外守着,如果有虫靠近,你就立刻通知我。”
卡洛斯的手落在了控制台上。
【宿主大大,您这是要做什么!!??危险啊!】
他似乎只是想这么做,至于原因,连卡洛斯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做……想做的事。”
卡洛斯嘴角微微勾起,回以系统一个轻松的微笑,就好似某个下午,林间吹过的风,平静而又淡然。
下一秒,禁闭间的门被卡洛斯推开,在他身影消失于中后又飞速地阖上。
“唔!”
()卡洛斯刚一进入禁闭间,便被雌虫猛地推到了玻璃门上。
后背传来的阵痛疼得卡洛斯两眼一黑,不说跟被小轿车撞了一样,但被一辆马力全开的小电驴迎面撞上,些许就是这种感觉。
也多亏了雌虫的五对羽翅卡在了墙壁里,他才没有一上来就被打筛子。
卡洛斯还来不及从闷痛中喘一口气。
肩头一痛。
雌虫狠狠咬向卡洛斯,锋利的牙齿瞬间贯穿了卡洛斯的肩膀。
他听说过雌虫虫化后的咬合力惊人,但也没想到……会如此之痛。
从卡洛斯的锁骨往肩胛骨延伸,都是雌虫的咬合区域,他此时几乎锁死在泽兰嘴下。
汩汩的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渗,逐渐涌向雌虫嘴里。
血肉被吮吸的酸麻逐渐从伤口传来,卡洛斯能感受到血液正在逐渐流失。
雄虫于暴动虫化中的雌虫来说,是最好的解毒良药。
他在资料上看到过,雄虫的信息素可以安抚雌虫,减缓精神痛苦。
可卡洛斯穿到虫族世界这么多天,他一个蓝星人根本都感受不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闻不到也摸不到,他自己都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这个功能,在这个时候他不敢冒这个险。
除开信息素,雄虫的血液也有安抚功效,只不过这一点并未在虫族普及,为了保护雄虫的生命安全,雄虫保护会有意压下了这个消息。
他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涌向雌虫喉头,未被雌虫吮吸下的,便顺着伤口一路滑落。
宛如一条血红色的纽带,在错的时间错的地点,将他与泽兰紧紧相连,亲密无间。
因为失血,卡洛斯的头都开始晕了起来,眼前的雌虫也总算也冷静了一些,不再有刚才那么强的无差别攻击。
“泽兰,醒醒。”
他轻轻呼唤着雌虫的名字,双手慢慢地从前往后环抱竹雌虫,但动作也并未落实,只是虚虚地环抱,他生怕因为自己的动作再一次激怒雌虫。
“泽兰。”
卡洛斯呼唤的声音对于泽兰来说,完完全全游离在他的意识之外。
似乎有虫在叫他……
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泽兰脑海里总算出现了一段明确的意识。
他此时被困在意识的孤岛里,外面的一切都已于他无关,他的身体早已成了混沌状态下的杀戮机器,完全不受他意识的控制。
泽兰站在孤岛中央,周围一切均是荒芜,唯有无穷无极地海将他围绕着,海水平静无波,只是泛着死沉的灰色。
他能意识到身体的生机正在逐渐消逝,那些挣扎与撕咬不过是崩溃前的回光返照。在那暴动虫化结束后,他的意识会被淹没,还是会飘向何处,他并不知晓。
抬头望天,低头看海,笼罩他的无疑都是死亡的灰寂,咸腥的海风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直到,那从天际飘来的柠檬花,洋洋洒洒地出现,落在他头顶,也落在他指尖。
他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柠檬香气,在鼻尖,也从他的味蕾而来,那比以往都要热烈汹涌。
“泽兰,没事了。”
在一片混沌中,泽兰甚至不能分辨出一个虫。
那道声音却是那么的熟悉。
泽兰捧着手心的一朵柠檬花,不知所措。
渐渐地,卡洛斯感觉到肩膀上的力道逐渐变轻,雌虫总算是松了口。
他也得以长舒一口气。
可是,雌虫现在的状态并没有好转很多。
雌虫的暴动状态仅缓和了些许,从之前地向外疯狂攻击,变成了现在的向内耗损。
雌虫环抱着身体,蜷缩成一团,十根指尖如钢针一般扎进了自己胳膊里,全然是靠着损伤自己的方式发泄痛苦。
他必须得用其他方式安抚雌虫,让泽兰能够发泄出身体里那过剩的精力。
若不是到了走投无路,卡洛斯也并不想采用这种方式。
虫族崇尚欲望的支配,是有迹可循的。
在雌虫陷入暴动状态的时候,若是能以这种方式让雌虫释放出来,也能缓解其痛苦。
雄虫得天独厚的小尾钩也是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小尾钩的桃心形尖端有一个肉眼不可察的小孔,它可以向他之前做的那样,用小尾钩释放出释放出毒素,让雌虫的身体逐渐瘫软,放弃抵抗。
同时它也是双向的,形同一个吸管,在小尾钩扎入后,可以迅速汲取浆液,缓解暴动带来的不适与痛苦。
至于副作用,那也是后话。
到了这个时候,卡洛斯已经别无选择。
他轻车熟路地放出藏在腰间的小尾钩。
经过上次那一遭,他现在有信心能熟练地操纵它。
桃心形的恶魔小尾钩从身后冒出,被束缚这么久,总算得见天日,它在空中晃悠了几下。
然后小尾钩便以雌虫的脸为目标,跟脱缰的野马一般冲了过去,顺带还极为亲昵地蹭了蹭。
卡洛斯:好吧,他收回他已经很熟练的话,他跟小尾钩一点都不熟。
在操纵小尾钩工作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得让雌虫……情动。
母胎solo的卡洛斯一时都有些犯了难。
他一只手环抱着雌虫,另一只手愣在半空中,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雌虫现在的状况,根本容不得他再犹豫耽搁,每多浪费一分钟,都会对雌虫的身体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或许……就是弹奏钢琴那一样。
某稚嫩的新人就这么草率地做了决定。
卡洛斯曾经很羡慕那些自幼能学习钢琴的孩子,那是他最为遥不可及的。成年后还完债赚了钱,他才有机会圆一个梦,哪怕只是最为便宜的那种,他也算是买回了一架属于自己的钢琴。
可每次坐在琴椅上,他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那是他现在怎么追赶都无法拾起
的东西。
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他这三脚猫功夫还能派上用场。
咚咚。
咚咚。
此时卡洛斯心跳如鼓,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也已无限放大。
他的手指轻轻的动作,就像是在缩小号的钢琴上起舞一般,修长的指尖宛若拥有世界上最神奇的魔法。
当他的手按在琴键上时,每一个琴键都与琴身紧紧相连,带动琴身内部的琴弦止不住地颤动。
只不过这应是一架琴音不太美妙的琴,它的声音不似那些金色大厅里的好琴,甚至连发出正常的声音,对它来说都有些难度。
这是一架伤痕累累的钢琴,他的音律是嘶哑的、破碎的,每一个音节都是艰难地挤出。
此时此刻,他似乎已不再身处于逼仄的禁闭间,而是身处在某个清晨的林间,他坐于琴凳之上,弹奏着最动人的乐曲,
在卡洛斯的动作下,琴身的每一根琴弦都绷紧到了极致,只需他的手轻轻舞动,琴弦便会渗出晨露,随之震落。
哪怕这架钢琴想克制住自己的声音,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是无用功。
琴身骗不了人,它总会在弹奏者手下发出最诚实的声音。
“呃……”
在意识一片混沌中,几个音节从泽兰嘴边溢出。
他无力地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可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摸不着。
一直等到琴弦绷到紧得不能再紧,卡洛斯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趁着雌虫失神,卡洛斯急忙开始操纵小尾钩,它在半空中晃了晃小桃心,便直接冲向目标所在。
晨间的初露总会从枝叶的根茎滚落。
小尾钩如同久旱饥渴的蜜蜂,趴在叶片上吸取露水还不够,它绕着花枝转悠着,直到寻觅出最为稚嫩的茎叶,才匆忙停下。
它虽然是第一次出来采蜜,但并没耗费太多时间,它便对准了枝叶颈茎部的细长入口,将尾部的蜂针狠狠扎入,汲取着最为芳香的花蜜。
小尾钩工作需要持续片刻,在这段时间里,他需要控制住雌虫,让他别乱动。
卡洛斯环抱着雌虫,感受着力量在身体间的转移。
“泽兰,一会儿就好了。”
就像是哄小孩儿一样,卡洛斯轻抚着雌虫的脖颈,他手下的身体正止不住得颤抖,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停……停下。”
怀里的雌虫突然冒出了一句完整词,吓了卡洛斯一跳。
他脸皮很厚,但也不至于厚道这个时候还能面不改色。他连忙低头打量了一番雌虫,只见泽兰仍然紧闭着双眼,他这才放下心来。
“嘶!”
卡洛斯都还没反应过来,肩头就又是一痛。
雌虫咬上了他另一边的肩膀。
泽兰是属狗的吗?!怎么咬完一边肩膀嫌不够,还要咬个对称?
只不过这一次,雌虫暴动虫化的尖锐牙齿并未复原,可
雌虫啃咬的力道极为轻,卡洛斯的锁骨连带着小片脖颈都没能逃过虎口。
在牙齿的磨蹭下,他的肩膀也不过是破了些许皮肉,沾的全是口水,并无大碍。
就是……就是有点像一个没有尊严的磨牙棒。卡洛斯突然魂飞天外地想到。
进行到这一步,卡洛斯观察着雌虫的状态,泽兰似乎已经睁了眼,只是仍未知能否认清虫。
“泽兰,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卡洛斯在泽兰面前晃了晃,然后选择了最原始的方法。
他用手指比划出一个一。
“泽兰,你仔细看看,这是几?”
泽兰眼前已经有了一片光亮,只是都是模糊的,天空在下,地面在上,翅膀仿佛在漫天乱飞,银白的长发也在身上跑来跑去。
他此时无法看清手指,更别说分辨出眼前的虫是谁,只是凭借着身体本能,说出了他最确信的答案。
“大……大柠檬!”
卡洛斯扶额头痛,这是什么鬼。
雌虫身体好转了一些,但身体的温度并没有下降太多,足以使高烧把虫烧啥的程度。
他如果继续,可以进一步减轻雌虫的痛苦,缓解泽兰的暴动虫化。
但卡洛斯还是克服不了心理的那层障碍,那虽然只是治疗手段,却也算是极为亲密的事了。
之前小尾钩在雌虫的脖子释放毒素,有了一定效果。
到了现在,如果要缓解这种程度的暴动虫化,必须要在雌虫最为内里且脆弱的地方释放毒素,那里正是雌虫的生歹直腔。
卡洛斯在原地犹豫着,他正准备收回小尾钩,那里却陡然传来一阵剧痛。
“嘶!我的小祖宗。”
泽兰竟直接抓过卡洛斯的小尾钩,往后拽了一把,然后开始用指腹慢慢蹭着小尾钩。
“快!快撒撒手。”
卡洛斯连忙按住泽兰的手腕,阻止雌虫接下来破天荒的举动。
泽兰注视着卡洛斯的眼睛,他口中仍然喘息着,但手里的力道是一点都不减弱。
他被柠檬的香气包裹着,浑身除了伤势带来的疼痛,然后便是从脚趾尖一路蔓延到头顶的温暖,连每一根羽毛都跟浸了蜜一般,痛中带着些甜蜜的味道。
直觉驱使着泽兰,他想继续下去。
“别离开……”
“继续。”
泽兰手心的动作也没有停下,似在鼓舞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干,明明干了坏事,却看起来颇为无辜。
唉。卡洛斯重重叹了口气。
“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别后悔。”
卡洛斯的小尾钩挣脱雌虫的手掌,又开始在空中摇晃了起来。长长的恶魔小尾巴通体黑色,在灯光下看起来精致漂亮,就像是造物主最为得意的作品。
他没敢睁开眼,完全凭借着直觉操纵着小尾钩,让它去慢慢探寻那应到达之处。
“可能会有些疼,你忍忍。”
卡洛斯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敢用太大的力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伤了怀里的雌虫。
“唔。”
泽兰喉咙在此时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呜咽。
小尾钩便开始在从未到过的道路上摸索着,这一路上充满了万千阻碍,稍有不慎便会失败。
卡洛斯脸上渐渐浮现出汗珠,他现在也极为不好受。
刚才中的药剂本来就没有完全解除药效,现在又来了这一出,简直就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可怜的小尾钩都快累得气喘吁吁了,这才抵达了终点。
毒素瞬间释放而出。
滴答滴答。
在卡洛斯未曾察觉的时候,窗外似乎也下起了一场暴雨。
雨水从天际倾泻而下,将整个甜蜜之家都笼罩在雨幕里。
禁闭区的窗户不知被什么虫给打开了,窗户露出了一个缝,但是这点缝隙也足以让窗外的暴雨趁虚而入了。
在窗台上,还放着一植物盆栽,它被虫遗忘在了那里。
那是一朵稚嫩雪白的小花。
雨水毫不留情拍打进窗内,打湿了窗沿,也沾湿了小花的花瓣,雨水顺着花瓣滑落,被盆栽里的泥土完全吸收。
这来的恰到好处的雨水,对于一朵小花来说是最好的养分。
或许在暴雨结束之时,这盆小花才能重新张扬开花瓣。
雨声仍未停下。
“放轻松,别抗拒我。”
一道声音却萦绕在泽兰耳畔,他记得这个声音。
这道声音此时有些嘶哑,却并不难听,每次响起的时候,就像是有一道阳光照了进来,总让虫感觉暖暖的。
泽兰站在孤岛里,任由雨水和柠檬花落在身上。
雨越下越大,孤岛外的海平面渐渐上升,逐渐没过泽兰的脚踝,然后便是膝盖,他的意识在海水中也逐渐被淹没,漂向了记忆更深处。
“贱虫!是谁教你顶撞雄父的?”
泽兰被一巴掌甩翻在地。
这股力道对于身为雌虫的他来说,并不大,只是它来的太过突然,让年仅6岁的泽兰猝不及防。
泽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看向甩他巴掌的虫。
那是他的雄父。
“把雌父还给我!”
小小的泽兰挨了打,并没有就此放弃,他瞪着眼前的雄父,满腔的怒火重新给了他勇气。
他没管脸上的红巴掌印,也丝毫不在乎已经渗出血渍的耳朵,而是选择在原地助跑,冲向雄虫。
噗嗤一声。
小泽兰成功咬中了雄父,只是因为太过年幼,身体还未发育,弹跳能力也不够,仅仅是咬中了雄虫的手腕。
“贱虫,给我松口!”
雄父抓着他的头发往外拉扯,但是小泽兰拼尽全力咬住了目标,根本没那么容易拽下来。
直到泽兰一撮头发被硬生
生拽了下来(),魒?????虎?()?[()]『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才摔倒在地,他往地上呸了一声。
那是雄虫手腕上的一块肉。
“是你,是你害死了雌父!把他还给我!”
小泽兰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械虫,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他的雌父在在昨晚还会温柔地哄他入睡,但是自从雌父进了雄父的房间,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他听到过那个房间发出剧烈的声响,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也有那已经轻到难以听到的惨叫声。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趴着门只想让雌父出来再看他一眼。
最后等来的却是轻飘飘一句:“你的雌父已经死了。”
小泽兰瘫坐在原地,准备蓄力发起下一轮攻击,身体却突然一轻。
他被雄父一整个拎了起来。
“你这小贱虫,真的是胆子大了,不吃吃苦头,你还不知道谁是你的雄父!”
噗通——
泽兰被丢进了花园的水池里。
铺天盖地的水淹没了泽兰,无数水流争相涌入他的口鼻。
6岁的泽兰还从未学习过游泳。
他挣扎着放出背后的五对羽翅,试图靠着翅膀的拍打冲出水面。
但身为羽蛾一族,他们不喜水,水也注定是他们的天敌。
五对白色的小翅膀在放出来的瞬间,就被水瞬间吞没,沾湿的羽毛在他身后成了负重的累赘,把他一步步向水底深处拉扯。
小泽兰时刻牢记着雌父的话,越危机的时候,越要冷静。
他凭借着本能,将翅膀收回翅囊,四肢奋力地划动着。
也是那一晚,他学会了游泳。
小泽兰跪在草地上咳着水,他的五脏六腑都传来辛辣和刺痛感,可是他没有哭。
直到外出的管家爷爷归来,用一块白色的毛巾裹住了他,泽兰这才落下了一滴泪。
管家爷爷曾经跟他说过,以后他不在了,也一定会有别的虫将伸出手捞起他,给他一个拥抱。
过去了这么多年,泽兰被海水淹没着,灰色的海水从未消失过。
但这一次,一双手抓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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