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凯旋和许嘉林

凯旋发呆的看着窗户外的蓝天白云，婆纱的树影被风吹的左右摇摆，连带着吹起了她一头飘逸的长发，教室里朗朗的读书声和老师的讲课声不断传入耳里，但是她此刻却没有心思再看一眼手中的课本。

前天晚饭时和父母说的话，让她昨天在床上辗转反侧躺了一天也没想到接下来该做些什么生意，直到今天早上母亲告诉她家里决定拿钱到成都买房子，才终于让她明确了自己的计划。

旁边的许嘉林双手搭在桌子上，认真的听着老师讲课，但是仔细查看就会发现他的眼角总是有意无意的偷偷瞄向旁边座位，经常不来上课的凯旋。凯旋的发呆让他有些担心，在他的印象里平日万事不惊，就算九天响雷正对着脑袋劈那么一下的凯旋，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表情却是一副惨淡到了极点的模样。

凯旋察觉到了对方的子，回头看到一双充满了担心的眼睛，丝毫不做掩饰。虽然蛮感动的，但是想起现在还在上课，一双杏眼顿时瞪大了数倍，恶狠狠的用眼神示意许嘉林专心听课。

凯旋的凶恶模样竟然让许嘉林笑开了怀，笑嘻嘻的点着头继续听课。不知道是凯旋的性格太过强势，还是许嘉林过于软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竟然出现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局面，让讲台上密切关注两人的龚老师无限唏嘘之余还带着深深的烦恼。

当了20多年的小学教师，这是第一次让她发现年仅4年级的学生就有早恋的迹象。那个聪明的不象话的，才10岁就学习高二课程的凯旋不说，就连旁边正常的许嘉林也是一副‘我会听你的话，让我保护你’的模样。许嘉林欺负同学的事情她略有耳闻，但是由于没见过，再加上他平素都是一副乖宝宝的模样，有些让龚老师不相信，可是这早恋的事情却是在她眼皮底下发生…

“铃…”

下课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龚老师的思路，她纯熟的将书本合上，对下面明明听到铃声，却又不敢乱动的学生门说道：“好了，今天就上到了这里，同学们下课。”

“起立！”话音刚落，班长的清脆声音马上响起，应该是准备了许久。班上36个同学整齐的发出“唰”的一声后，响亮的齐声说道：“老师再见。”

龚老师回以微笑后飘然离开。

看见班主任的离开，顿时教室里的学生就像被关起的鸟儿解放了一般，炸开了锅。

刚走出教室的龚老师听见教室里孩子们的笑闹声，无奈的摇了摇了，见怪不怪，其实这样顽皮的孩子们才是他们真正的性格，又何必刻意去压抑呢？这种如花般的年龄，其实是每个经过了岁月洗礼的成年人所向往，却又不可及的。偏偏让人羡慕的孩子们又天天期望着长大，让人好笑之余，又有些无奈。

虽然课间休息的时间只有10分钟，孩子们仍然高兴的离开了座位，东一堆西一团的聚在了一起，女孩子和女孩子，男孩子和男孩子，女孩子和男孩子，各个笑闹的打成了一片，4年的学习生涯，已经让纯真的孩子们染上了不可避免的世俗之气，一个个小集体在这间教室里表示的分明。

凯旋不喜欢和他们在一起玩，不是说她不合群，实在是作为一个活了快40年的老女人，和小女生们说着那些东家长李家短的坏话，和小男生们追追打打的笑闹，她实在是做不出来，不过…

怎么许嘉林也没去？

凯旋疑惑的看着旁边小小年纪就初现帅气的男孩说道：“喂。”看见许嘉林看向自己，便朝教室后面已经聚成一堆，玩着游戏的男孩子们下巴微抬，示意他也去和他们一起。

许嘉林摇了摇头，拒绝的凯旋的提议。

“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凯旋，只是仍然摇着头。

“平时你不和他们一起玩吗？下课了就去呀，他们在叫你呢。”

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在叫他一起玩的朋友，只是一径的看着凯旋摇头。

“你到底要干吗？”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度，尖锐的朝旁边的男孩刺了过去。

许嘉林怔了一下，接着懦弱的缩着脖子，再次摇着头说道：“恩。”

好看的眉毛瞬间拧了起来，旁边许嘉林的懦弱模样，不知道为什么让她心烦不已，甚至有种想要把他脑袋打开看看的冲动，看看在那个小脑瓜里，自己到底长的是副什么模样，是青面獠牙还是阴森如鬼般，让她印象里的初恋男孩变成了如今这副德行。

深呼吸…

继续深呼吸…

将胸口的怒气努力压下，凯旋面露笑容，和蔼的问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难道平时你都不和他们一起的吗？”

许嘉林在脑袋里酝酿了一下，最后小心翼翼的说道：“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生什么气？”没明白他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话，让凯旋觉得有些奇怪。

“你不是在生我的气？”小心翼翼的再次确定了一下。

“我不明白你到底从哪里看出来我在生气。”话刚说完，凯旋脑中忽然浮现那天在上学的小路上，许嘉林带和几个同学，将一个小男孩团团围住的情景，那时候许嘉林看见她的突然出现，惊慌失措的带了那几个同学一轰而散。当她走到那个叫做周大海的同班同学面前时，对方详装坚强，实际却害怕万分的眼神将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带着一群人欺负一个人的那种情况一般最常出现都是在和电视里，每当带着一群人的是正义一边时，她总会在看电视的时候拍手叫好，在的时候畅快淋漓；当带着一群人的是反派一边时，她在看电视的时候都会揪着一颗心，担心不已，的时候虽然紧张，但是心底深处却明白这是为了主角的功勋上再添上璀璨的一笔。不过这些并不代表她就愿意看到许嘉林这样做，至少不是现在仍在朦胧年纪的他，也许等他到了20岁，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时候，她将会很愿意看见他为了自己的目的不得不拿出这种雷霆般的作风。

虽然那件事后，她是打算默默劝导他，但是…

凯旋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嘴角的笑意，让对面正看着她的许嘉林毛骨悚然。

既然今天他先提出来，看来老天的意思是让她们把话拉到明面上来说。

所以…

“许嘉林~~~”凯旋沙哑的喊着，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

让对面的小男孩顿时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这种看似亲切，实际却是诡异无比的笑容，让孩子天生敏锐的直觉察觉出了丝丝痕迹。

不等对方说话，也无意对对方施加压力，凯旋接着说道：“我记得上次在放学的路上…”

“啪啪！”两声响亮的巴掌声响了起来。

班上所有人瞬间停止了接下来的话语，就连被打断了说话的凯旋也不例外，全部看向了发出声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