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许久,燕聿才为陆清悦上完了药,陆清悦红着脸趴在他的怀里。
贴得近了,异香钻进了她的鼻尖,她凑近仔细闻了闻。
这香不像是香粉香膏子散出来的,倒像是燕聿身上自带的。
她像个小狗似的到处乱闻,燕聿胸口起伏了一下,难耐地按住她的脑袋。
“夫人,这是在做什么?轻薄我?”
陆清悦抬起脸,清亮的双眼凝视着他:“陛下身上好香,用的是什么香膏子?”
燕聿笑了笑:“沾的龙涎香罢了。”
陆清悦摇头:“不是,不是龙涎香,是另外一股香。”
燕聿眼里的笑淡了:“这香不是什么好东西,夫人可不能沾染上。”
陆清悦闻言,立即支起身子。
燕聿无奈地把她拉下来:“我说的沾染不是这意思。”
她显然不明白。
燕聿道:“只是沾到香气没什么。”
陆清悦眨了下眼睛:“既然不是好东西,陛下少用才好。”
燕聿眼里晦涩:“嗯。”
他何尝不想早点摆脱这该死的香。
渐渐步入深秋,天气凉了,屋里的冰盆已经撤下去了,陆清悦换上了秋衣。
趁着天气好,红棉和绿玉将陆清悦的秋衣都拿出来晾了晾。
绿玉:“夫人,这些秋衣料子和花色都有些旧了,可要去裁些新的?”
“也好,你去拿了软尺来,替我量一量,我觉着自己有些胖了。”
说着,陆清悦叉腰对比了一下,都怪燕聿,总往她这儿送糕点小食。
绿玉笑着拿来软尺:“夫人身量本来就小,胖些才好呢。”
“就你嘴甜,对了,顺道去拿多几匹,给你和红棉也裁上几件。”
绿玉:“好。”
稍后,绿玉去库房里拿了许多新料子,由红棉送去了成衣铺子里。
陆清悦在库房拿东西,不必经过王氏的允许。
毕竟库房里放着的大部分都是她的嫁妆之类的,本来就是她的东西。
相反,王氏要拿库房的东西,还得问过她的意思。
所以,王氏这掌家之权,能实际捞到的好处,就是能从账房里捞银子,以及在府里说一不二发号施令。
其他地方要拿什么东西还得受限于陆清悦,也怪不得王氏等不及要下毒了。
送了料子回来的红棉,手里拿着几封信。
“夫人,来了好几封信。”
陆清悦放下书籍:“拿来我看看。”
一封是商队的,说风璃在商队适合得很好,她愿意吃苦,有头脑,对自己也足够狠心。
一封是风璃自己写的,她在塞外见识多了各样的风土人情,才知道曾经的自己有多浅薄。
困在笼子里的鸟,自由自在遨游在天空中,才知道天空的辽阔。
她很感谢陆清悦能给她这个机会。
还有一封是怀国公府送来的,不过他们这次隐藏了怀国公府的身份,扮作是寻常人家送来的书信。
书信里邀请她在这月的月末,再去怀国公府做客。
其实她不太想和怀国公府牵扯太深,可爹爹说,望她和怀国公府多多来往,打好交道。
她应承了下来,只希望这回不要像上回那么尴尬。
上回老国公夫人突然对着她垂泪,吓得她心肝怦怦跳,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慌张得就差跪下了。
老国公夫人可是先帝亲封的诰命夫人,她要是得罪了,罪过可大了。
日复一日,温知意的肚子渐渐大起来了,雪鹃尽心伺候着她。
林栀也开始显怀了,走路都需人搀扶着,柳儿也不敢松懈。
两人一前一后有孕,隐隐有几分较劲儿在,就看谁能生下少将军府的第一个长子了。
段衡两头跑,两边都要顾着,谁让这两可都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王氏对温知意和林栀的饮食也是下了重本,什么滋补的都让人先送去。
府里的人大换血后,新来的下人表面对陆清悦恭敬,背地里闲话不少。
像这次双喜临门,陆清悦就能在府里听到不少闲话。
比如,平妻和姨娘都怀孕了,陆清悦身为大房正妻,肚子一点动静儿也没有。
段衡还不怎么去她那里,她这个大房正妻就像个摆设。
这些闲话,陆清悦不信王氏和段衡会不知道,他们只是故意当作不知道而已。
陆清悦不甚在意,反正在温知意和林栀生产前,这些闲话传不出去。
因为如今是王氏当家,要是传出去,便是她管束不力。
要传闲话,估计得等到林栀生产后,重新接回管家之权后。
况且,陆清悦能听到闲话的机会也少,她院里的人规矩好,不敢传闲话,更不敢拿这些话到她面前说。
去给王氏请安时,陆清悦会遇到温知意和林栀。
两人也不会拿孩子的事情,特意舞到她的跟前。
没有必要,毕竟陆清悦不像其他家世里的大房正妻,会磋磨妻妾。
她们入府后,陆清悦从不曾刁难过她们,总是安安静静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
甚至极少争宠,更不会像某些狠毒的正室,不允许旁的妻妾怀孕,孩子露头就秒。
陆清悦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既大方又得体的好主母。
她那么好相处,又能容人,温知意和林栀,以及惜花怜月,完全没有跟她起冲突的必要。
陆清悦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别看惜花怜月现在还乖乖顺顺,服服帖帖。
等温知意和林栀生产后,不定会刮起什么腥风血雨呢。
这两人还是皇帝派来的,在围猎场那会儿,连缠了段衡五日,其中指不定是受了皇帝的命令。
京城是皇城,多少高官显贵,难免是非多,这不最近,京城里隐隐约约起了些流言。
说皇帝十分宠爱在千秋宴上得的琵琶女,经常传她弹曲儿,有时还是在夜里。
想当初中秋宴上,容色绝艳的风璃公主,惊鸿一舞都没能勾动皇帝的心弦。
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卖艺女竟然得了皇帝的青睐,虽为优伶,宫人们却是很敬着她。
百官们心里郁郁,他们是很想要皇帝封后封妃,可这个卫韵儿身世不清不白,怎能随随便便就诏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