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灰炉村的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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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心大概是世界上最高深莫测的了，不过人性的复杂程度犹在人心之上。

梅林差不多能明白自己内心的一些想法，这和自己之前在帝国的三十多年的共产主义理想的熏陶有关系，同时也受到了梅林在阿德里安堡的十几年的生活的影响。

不过，他始终没有办法琢磨明白自己对待苏拉的态度。梅林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想法和做法相矛盾的地方。

他将这归于少年人的心性，毕竟梅林现在的实际年龄只有十六岁。所以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老比尔的想法却不一样，他这些天一直都很担心。作为一个从来都没有一刻闲暇的人，一旦停下来，只能动动眼珠子和舌头之后，就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想法。

之前他大概是不愿意和梅林说话的，现在呢却希望梅林能够停下来多听他说一会儿。不过梅林很忙，整个围屋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灰炉村的村民和希波城的工匠都参与到建设之中来了。

本来希波城的工匠是不可能被梅林雇佣的，不过奥古斯丁在听了梅林的一席话之后，就同意了，现在阿里乌斯学院派的长老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摊开梅林的手稿，仔细的欣赏。

尤里获得了在灰炉村继续居住的资格，然后失去了所有的东西。包括那一卷珍贵的手稿。

老比尔每天的午饭都是梅林亲自送过来的，这个时候老比尔的舌头总是很忙，它们不光要吃东西，还要说很多的话。

“你真的要将苏拉和拉吉两个人留在灰炉堡？”

“如果有机会，我也会将她们卖掉的，您也知道我现在有多缺钱，想要将灰炉堡建起来，光凭我手头上的那两万多个金币可是不够的。”

老比尔的牙口不好，梅林煮的噶哒汤又小又软，撕的细末的甘蓝飘在白色的面汤上面，老比尔现在已经不太愿意吃凯特弄的饭食了。

“你可以和她们生几个孩子，不过这些孩子注定了不会拥有灰炉堡的继承权，你可要想清楚。”老比尔对梅林的话不以为然，他已经在谋划着未来的领主夫人了，“什么时候，我还是回一趟阿德里安堡，如果你要结婚，这个人总要斯提利科大人同意才行。”

梅林很忙，整个围屋的建设工程，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他来处理。没有办法，在老比尔和奥古斯丁躺下之后，梅林身边可以使唤的人就只剩下兰斯了。不过作为灰炉村的税收官，对于包工头这样的活计，兰斯显然是干不来的。

如果梅林要求在一个月之后，或者是更长的时间来完成围屋的建设，那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兰斯相信，慢慢的建设，总能在维京人到来之前将灰炉堡修建好的。不过芭芭拉的一场大火将梅林惊醒了。

瓦林斯的南方亲戚显然还安排了其它的后手，如果不能将围屋建造好的话，梅林现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到要睁着一只眼睛。

这一次是十几个狗头人，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只要他们不停的骚扰，一直等到维京人来灰炉村扫荡，到时候梅林的灰炉村领地一定会被摧毁。

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围屋的雏形就建立起来了。老比尔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躺在竹椅上看着灰炉堡一点一点的变高，到后来，他躺着已经看不到围屋的边缘了。虽然看不到，但是这难不倒他，他可以问，梅林虽然没有时间听他说话，但是作为灰炉村的黄金骑士，他身边有太多的崇拜者了。

“比尔大叔，灰炉堡比村庄里面那棵最高的无花果树的两倍还要高。”隆美尔深得黄金骑士的喜爱，他总是能挤到最靠近竹椅的地方，不过他感到难过的是，灰炉村的那棵无花果树已经在大火中烧毁了。

“才不是呢，两颗无花果树能有多高，灰炉堡比我们家最高的那匹马的十倍还高。”德罗巴守在老比尔的躺椅的另外一边。实际上他们家的那匹最高的马，只有他自己才见过，因为他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走丢了。

“灰炉堡有十五米高，”苏拉柔软的声音在人群的外面响起，“梅林殿下的规划图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们就没有一个去看一眼吗？”

德罗巴一下就涨红了脸，作为一个骑士的后代不认识字，还被人当面指出来，确实是有够丢脸的，不过在灰炉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没有老师，没有一个老师来教他们。

兰斯的条件还不足以让他支付一个家庭教师的薪水。

通常像德罗巴这样的骑士后代都会去学习文字的知识，如果家庭的条件不永许的话，他们就通过教会，通过教会的修士来学习文字和其它的书籍。

这些灰炉村也没有。

只有在吃饭的时间，比尔才有机会和梅林说上几句话。

“你真的决定让苏拉教他们认字？”老比尔今天的胃口不太好，梅林尝了尝自己做的噶哒汤，味道和昨天的没有什么区别。

一个人有心事的时候，自然是吃不下东西的，不过梅林这个时候却没有办法解释太多的东西。

“我敢肯定她们两一定都是女巫！”老比尔粗暴的打断了梅林的话语，“不要跟我说神明审判那些东西，我不知道奥古斯丁是怎么弄得，但是教会和学院的那些龌龊事情很多人都清楚，这些小把戏是瞒不过别人的。”

“好吧，就算他们两是女巫，也没有关系，我只是让她们教小孩子们认字，你也知道现在灰炉堡的小孩子连一个认字的人都没有，这些可都是我将来的臣民，您想让我以后的手下都是一些连字都不认识的莽夫吗？”

“你可以去罗马请一个有身份，有学识的家庭教师回来教他们。”

“没钱，我现在已经没有钱了。灰炉堡的建设再过两天就必须要停下来了。”梅林叹了口气，短短的几天时间，他的头发都稀疏了许多，果然不管是再什么年代，房子的问题都是人生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