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你接受了副校长的职称?”
施耐德下意识的问道。
曼施坦因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是,我当然要答应,而且我必须要答应啊,毕竟那可是校董会的任命,而且那个时候我对副校长的职位也是垂涎已久,如今有那种机会,我凭什么不上啊。
虽说是那个家伙刻意安排的,可我觉得我的实力也是完全够的,虽然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但我觉得自己是完全值这一个月的。”
曼施坦因语气自信的说道。
施耐德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位风纪委员会的委员长,其脸皮也是挺厚的。
天下间居然还有人将走后门这种事情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而且在这一刻施耐德也觉得难怪副校长弗拉梅尔跟曼施坦因是一对父子了,两人的性格是如此相像,好像都挺无耻的。
不过施耐德也并没有说什么,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的确是曼施坦因的实力,首先对方有一位副校长的父亲,自然会有一定的权利,其次是曼施坦因的能力也非常强,对于卡塞尔学院副校长的这种职位担当也是完全能胜任的。
归根结底来说也是曼施坦因通过自己的实力以及努力获得了这个职位。
施耐德接着问道,“然后呢,别告诉我,你们就这样和好了,还是你真的非常看重这个副校长的职称?”
曼施坦因摇了摇头,“施耐德阁下,如果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副校长职称就能够将我收买的话,那么你也太小看我了,更小看我那几十年的心酸与苦楚。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会原谅那个男人呢,我之所以想要这个副校长职称,是因为我渴望在更高的职位上去努力为卡塞尔学院做出自己的业绩来,同样也是能够让我在应有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或许是以前从小那辛苦的生活让我学会了打拼,让我学会了奋发图强,所以我并不甘心待在最底层,这些年我一步步向上爬,从助理教授到副教授,再到教授,一直到卡塞尔学院风纪委员会的委员长,可以说如今我在卡塞尔学院的地位足以能排到前五。
排除校董会那些家伙以外,我的地位举足轻重,当然我并没有被所谓的权利迷惑了双眼,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所有卡塞尔学院的师生都能看到,在我的管理下整个卡塞尔学院的风纪足足上了好几个档次,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散漫混乱,至少他们只有在自由一日才敢在学院里撒撒野。”
施耐德点了点头,虽然曼施坦因的话语里显得极度自信,甚至给人一种极为自大的感觉,但不得不说,整个卡塞尔学院的严格风纪能够有今天的这般效果,绝对有着曼施坦因的功劳,甚至曼施坦因功不可没。
如果说施耐德身为卡塞尔学院执行部的部长,担任着对外任务的进行,是卡塞尔学院昂热校长的左膀,那么曼施坦因身为卡塞尔学院的风纪委员会委员长,对方就是针对卡塞尔学院内部师生们的纪律做出严格管控,相当于是对内,而他们俩一个是昂热的左膀,一个是昂热的右臂,甚至让整个卡塞尔学院管理的井井有条,这无可厚非,所以施耐德也非常欣赏曼施坦因。
很多次施耐德执行来自全国各地任务的时候,有时候忙得腾不出手来,他就会找到曼施坦因,整个卡塞尔学院里他只找曼施坦因,因为他相信曼施坦因能够完成他交给的任务,甚至能井井有条的完成,这是两人以来培养出来的默契了,虽然他们并不是挚友,但也是非常钟意的合作伙伴。
曼施坦因继续说说道:“后来副校长那个家伙一直对我锲而不舍,那段时间一直都来找我,他甚至还邀请我跟他一块儿担任卡塞尔学院游泳课的执行官,他非常享受在游泳课上当一名执行官的感觉。
因为那个时候女孩们都穿的非常清凉。而且尤其是在上课的时候,副校长就会对一些身材比较好的女生指指点点,浑身散发着一种老头子般的荷尔蒙味道,甚至有的时候表情非常激动。一边夸赞着,一边还要求我,让我以后去找这样的女孩,她们才是真正上等的妹子。”
施耐德额角抽动,今天他所受到的惊讶甚至比几年的都多,他觉得副校长这个人真的是挺无聊的,也挺脱线的,不明白这么一个强大的男人,为什么还会有那种低俗般的乐趣?
可很快施耐德转念一想,这不就是人类的本性嘛。当初他自己还没沦为怪物的时候,他是卡塞尔学院最年轻的教授,他同样非常喜欢那些女孩们对自己追捧的感觉,虽然他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但是那种被追捧的感觉的确非常良好。
副校长或许从另一面找到了另一种意义吧,他下意识的说,“看来副校长对你真的挺好,但是我不明白的是,我还以为他会让你找一个非常贤良淑德的善良女孩。就像是那种非常平庸且平常的女孩,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曼施坦因摇了摇头,“他并没有这么说过,他甚至想让我找一个血统非常强大的女孩,至少也是A级血统,因为他觉得我的血统不够强,甚至太弱了,仅仅只是一种辅助性言灵,如果真遇到危难的时候,第一个死的就是我。
所以才想要让我找一个非常强大的女人来保护我,而那一刻他同样想到的是我的未来,可他越是这么说,我虽然能够感受到他的关心,可我却非常的愤怒他。
因为我觉得那一切都太晚了,他何必在这里假模假样的惺惺作态呢,在我幼小的时候,我所受到的那些痛苦又怎么可能会是几句安慰就能够弥补得了的,我的童年过得非常悲惨,因为我拥有龙族血统,尽管我的言灵不强,但也在小的时候表现出了一些怪异的行为,我因此被送进了神经病院,就是那种收容儿童的神经病院,在那里我过着非人般的折磨生活,那些护士那些医生每天都会对我拳打脚踢,甚至对我使用电击疗法。
而我同样是在那里认识了我的好友古德里安,当时根本就没有亲人能来神经病院探望我,那个时候我的母亲也是每天忙于生活,精神病院的费用也要她一人承担,她觉得我在医院里面至少每天能够吃得好,睡得好,没有任何的烦恼,可她却不知道我在医院过的那种痛苦生活。
因为没有人前来探望我,所以那些护士医生觉得我没有靠山,对我的态度非常差,稍有不满就会各种暴打我,那个时候古德里安每天偷偷藏了一些好吃的,等到深夜之后塞进我的嘴巴里。
那个时候我一边感激着古德里安,一边非常愤怒那个我从未见过的父亲,是他抛弃了我跟我的母亲,是他让我过上这如此悲惨的生活,我发誓,如果在未来我有机会看到他的话,我一定会狠狠踢爆他的裤裆。
对,我一定会狠狠的踢爆他,就像是狠狠踢爆一篮子鸡蛋那样。”
施耐德抽烟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他没有安慰什么,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也不需要再安慰什么了,曼施坦因仅仅在发泄罢了。
而且对方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多年了,或许在那些年里面,曼施坦因也真的做过这种一脚踢爆副校长裤裆的手段。
当然因为副校长强大的血统实力,就算是裤子被踢爆了,可能对方的身体也会完好无损,有没有真的踢爆过施耐德不得而知。
曼施坦因继续说道:“后来有过很长一段时间,我那位副校长老爹就再没有来找过我,或许是他在上一次离开的时候,我对他说了那些恶狠狠的话,我几乎将能说的都说了,比如我那些年所受过的痛苦,所受过的绝望,我都一股脑的像炒豆子一般直接对他全部说了出来,我甚至极力的贬低他,我看不起他,我恶心他,总之我说了太多太多的话。
那个时候他甚至一句话都没有反驳,直到最后我看到他离开了,那背影看起来歪歪斜斜的,可我并没有想要上前去搀扶他,我觉得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自作自受,是他应得的报应,所以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面,他都再也没来找过我。
而我内心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愧疚,我同样也并没有觉得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是伤害了他,我只觉得我的话语还不够尖锐,我觉得我甚至应该提前组织好语言,将那些语言磨练的像刀剑一样,等到我真正说出来的时候,直接给他个万箭穿心,让他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最好是让他痛哭流涕的跪下来向我忏悔,可让我遗憾的是,那个男人转身的背影仅仅只是有些落寞罢了。
而走的时候他甚至还没忘了将那些身材好的女孩的联系方式交给我,我并没有见到他所谓痛哭流涕的对我忏悔,我只是觉得对方太累了,只是想要再回到他那座小小的钟楼里面去大睡一觉,而在睡之前他可能会吃饱喝足了,将那些白兰地威士忌能喝的全喝了,然后呼呼大睡一场。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他就会完全忘记那一切,紧接着就再度满血复活,说不定还会继续来找我。不过到了后来,我并没有等到那个男人过来找我,而且我也并没有觉得失落,因为我压根就不需要。
在我看来,我真的不想再见到副校长那个家伙,如果昂热校长同意的话,我随时可以立刻离开卡塞尔学院,又或者是副校长离开卡塞尔学院,总之在我看来在卡塞尔学院里面,两者只能留其一,这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
然而直到后来那个变态老爹在一个下雨的深夜给我送来了一封信,那是一封很长很长的信,他在信里面说了他以前并没有对我负起一个父亲应该有的责任,他说他无法弥补我受到的伤害,同样也无法弥补我母亲所受到的伤害。
但在那一刻他却说了当初离开的理由,然后他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暴怒了,他在信里面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爱上过我的母亲,而生下我也是一场极为错误的选择。
那一刻可想而知我的愤怒,我甚至已经不满足于踢爆他的裤裆了,我甚至想要踢爆他的脑袋,这简直就是一个禽兽啊,他甚至没有想要丝毫的忏悔,如果这真是他的解释的话,那一刻我真的是心灰意冷了。”
施耐德在这一刻不由得看向曼施坦因,“那你又是怎么做的呢?是直接怒气汹汹的推开门迎着暴风雨,然后一脚踹开他的钟楼,去踢爆他的脑袋了吗?”
曼施坦因摇头,“我并没有这么做,首先我也没有这个实力,我是怀着怒气看完了那封长信,但同样也是在我看完整个信的内容之后,我的怒气一点点的减弱了。
这真的是一件无法相信的事情,但的确在我眼前发生了,我甚至能够亲身体会到自己的怒气在一点点减弱。
同样也是在我看完这封信的所有内容,我才知道那个所谓玩世不恭的副校长,那个一直吃喝摆烂的男人,他的内心一直承受着无法想象的痛苦风暴,或许他正是通过那种方式才以此来逃避现实,只不过他伪装的太深了,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他的痛苦,包括我的妈妈,也包括我。”
曼施坦因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显得非常深沉。
似乎陷入了久远而痛苦的回忆。
他下意识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想要点燃,然而那根嘴角上噙着的烟却颤颤巍巍,甚至连手也颤颤巍巍。
施耐德上前为其点燃,这才将烟点着。
曼施坦因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深深吸了一口,两口,三口……
施耐德并不着急,而是慢慢等待着,同样抽起手里的烟。
档案室里,两个分别戒了十年烟的家伙,在这一刻喷云吐雾,却没有任何人来打搅他们。
或许是曾经痛苦的经历,两个抽烟的男人,竟在这一刻生出奇特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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