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老楼叹了口气:“你真相信,你随便画了个圈的那块地,能打出所谓的优质山泉水来?”
崔向东回答:“那晚,我做了个梦。”
“得,得,别再和我说,你梦到个白胡子老头,说咱们厂后那块玉米地的三百米处,就有甘甜的优质矿泉水。我看你,就是魔怔了。一会儿买水泵,一会儿清理引水渠,一会儿钻深井的。”
老楼打断崔向东的话后,伸手:“钱呢?喷泉钻井可是说了,正式签约之前,必须得先缴十万块的订金。公司里的钱,现在都被你买了水泵。”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做好准备就好。”
崔向东蛮有把握的样子回答:“明天傍晚之前,保证把十万块交到你手上。”
“你就糟吧。我活了这么大,也不觉得瓶装水是咱老百姓能喝得起的。当然,如果用你的优质矿泉水来浇地,还是可以的。毕竟那场暴雨后,半月没下雨了。半个月没下雨了啊,太可怕了!”
老楼嘴里唧唧歪歪着,溜溜达达的回西邻睡觉去了。
“老东西,你懂个锤子。”
崔向东嘟囔了句,拿起座机话筒,拨号。
很快,就有个淡然的女人声音传来:“我是楼小楼,请问哪位?”
“崔向东。”
崔向东干脆的自报家门后,开门见山:“我现在需要钱。”
这一周内。
连续几个晚上,都在外应酬的楼小楼,最近感觉有些累。
今晚,她推掉几个应酬后,本想冲个凉早点休息的,却接到了崔向东的电话。
崔向东刚自报家门时,她心里还是惊喜了一下。
以为崔向东给她打电话,就是想爬爬小楼了。
在这个瞬间,楼小楼想到了至少三个绝佳的幽会地点。
分别是酒店。
停在田间的车子里。
云湖县南边的云湖水库边。
反正不能去墓地,更不能来家属院。
可崔向东自报家门后,并没有说要爬楼,干脆的说要签。
楼小楼立即皱眉:“你要多少?什么时候要?”
她虽然满心的不悦,却没觉得崔向东和她要钱,有什么不对。
她最最珍贵的东西,都送给他了。
还在乎钱不钱的?
更何况,那天清晨她曾经明确告诉崔向东,以后在彩虹镇混吃等死就好。
混吃等死,也得建立在有钱花的基础上不是?
崔向东回答:“我要一百万。”
“什么?”
楼小楼愣了下,问:“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打一口五百米的深井——”
“你要用来灌溉吗?”
楼小楼打断他的话,呵斥道:“崔向东,你能不能别这样魔怔?再这样整天四处散播即将大旱的谣言,引起人们的惶恐!我可能会和刘书记(刘启昭)协商过后,对你启动问责机制!”
崔向东不说话了。
“真不知道,你是中什么邪了。难道省里、市里的专家们,还不如你了吗?”
楼小楼的语气放缓:“你可知道,我今天去市里开会时,竟然听到有人在谈论,你散播谣言的这件事?你知道我当时听了后,脸都在发烧吗?”
“市里都有人听到我,先天下之忧了?”
崔向东好奇的问:“别人讨论我,你的脸干嘛要发烧?”
“我的脸发烧,是因为我的紫色在你那儿。别人嘲笑你,就等于嘲笑我。”
楼小楼冷冷的说:“还有就是,别人是嘲笑你魔怔了。千万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说什么先天下之忧的话。你一个侥幸被我青睐的小白脸,哪儿来的这资格,说这句话?”
崔向东不高兴了:“你看不起我?”
楼小楼毫不客气的说:“除了萧错瞎了眼的等着你、你能随时可以爬楼这两件事之外。包括你投机倒把牟取暴利(贩卖黑鱼)、买个破厂子要生产方便面这两件事在内的任何事,都没资格让我看得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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