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王皇后一脸高贵,俯瞰着跪在地上的有声,颇有威严,
“有声啊,你如今让陛下在外邦面前颜面尽失,你可知道,陛下已经让你在宫中伺候主子,以示惩戒,你服还是不服?”
有声嗫嚅,自己有错在先,何况只是刘府的一个姬妾而已,只能如此了。这个人丢得可谓是轰轰烈烈啊,“诺,皇后娘娘请尽管吩咐,奴婢愿用谨遵宫中礼法改过自新”。
换过一身宫女的服装,自己就被留用在北宫里面,由于天气寒冷,又大雪刚过,侍奉皇后午休后,有声拿着扫帚在宫殿的门前扫雪,扫出通道,宫女并没有养尊处优的命,只有忙碌才能保持身体的温暖,何况自己本来就比较好动,非得做着什么事情才可以让自己充实,看着雪集落了厚厚的一层,覆盖在九曲长廊的砖瓦上,白茫茫的一层,只有几株血红的梅花,在雪中摇曳生姿,仙姿杳然,刺着有声的双眼,勾人心魄,有声清唱“携佳人兮披重幄,援绮衾兮坐芳褥。燎熏炉兮炳明烛,酌桂酒兮扬清曲。曲既扬兮酒既陈,朱颜酡兮思自亲。
愿低帷以昵枕,念解佩而褫绅。
怨年岁之易暮,伤后会之无因。
君宁见阶上之白雪,岂鲜耀于阳春。
白羽虽白,质以轻兮,白玉虽白,空守贞兮。
未若兹雪,因时兴灭。玄阴凝不昧其洁,太阳耀不固其节。
节岂我名,洁岂我贞。凭云升降,从风飘零。值物赋象,任地班形。
素因遇立,污随染成。纵心皓然,何虑何营?”
说是唱歌实则就是一种随即而的曲子,经常聆听楚鹤云的音乐才气,所以在歌唱的问题上,尽管是没有天赋,也不至于聒噪,就算是聒噪也是一个人自娱自乐吧。
歌声穿透在风雪里,击落雪梅里见面的几处落雪,身体在扫地的运动中已经储存了热量,暂时的对抗严寒,也让自己的灵魂十分的清越,她笑着嗅着一朵梅蕊,刹那间发现一尊和雪地融为一体的寒冷雕像,他在哪里多久了,就这样望着自己?不是已经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了吗?但现在是宫女,“奴婢拜见御史大人!”有声敛衽,在雪地里面,他突然想伸手去扶她,但手又垂了下来,“免礼,”是他楚鹤云,任何时候都仙逸非凡,不食人间烟火之美,皇宫浩大森严,如何能让他如鹰般逍遥自在?
有声似乎看出他灵魂的枷锁,他已经是进退维谷了,辞官会让刘询记恨,不辞官让刘去记恨,如果不收群臣的贿赂又对付不了刘去,还让贿赂不了的百官排挤。这是什么形式,四周都是刀锋宝剑,纹丝移动就万剑穿心,有声滴了两颗泪珠,“御史大人,怎么会突然进宫?”
“今日有要事商议,我就早早进宫,等待传召”。
鹤云现在多了一份从容和淡定,少了以前略有的挣扎和惊恐,谁都会成熟的,在风Lang里面的人。
“湛兄现在可好?”有声好久没有看到曹湛,略有一丝担心。
“湛兄是墨家弟子,陛下不可能委以重用,尽管他有经天纬地之才”。鹤云说到委以重用的时候有一丝的不屑,他自己根本就不屑这个御史大夫吧!
有声苦笑,“湛兄虽然无奈,但是可以做回自己,而你已经身陷囹圄了”。
鹤云惊了一刹那,不在意的笑笑“,无妨,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声音惊动几处雪落在地上。
有声就这样和鹤云行走在宫外的雪地里,忽然一阵恶心,她捂着嘴似欲呕吐状!
鹤云的表情忽然化作一道万剑穿心般的感受,他痴愕了片刻,才惊觉的扶着有声,嘴唇里面早已断断续续,“有声你是否有身孕了?”
“身孕?”有声惊闻,喜悦的表情只道和鹤云的目光撞上,才静若磐石。他不是不在乎自己吗?那么他的悲伤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勉强回答“是否有孕自己要经过太医的诊断,现在为时尚早”,她已经肯定自己是怀孕了,惊恐不安的绕开鹤云的表情,故作镇定的描述,“也许是吃坏肚子了,“这时一个侍卫走过来恭敬道,“御史大人,陛下召见您”。
鹤云这才佯装镇定,“有声,你有身孕了,别站在这里,回屋去吧,小心风寒”,说罢和侍卫一起走过。
有声不知道自己是否悲喜,终于怀孕了,自己要做母亲了,看着面前孤独的身影好单薄,她的心依然会痛,会通过他刚才的佯装,他还是爱着自己的,有声感受到,否则就不会那么依依不舍!
“你刚刚的表情为什么那么痛苦,知道我有身孕了你居然会痛苦,是不是你还在怜悯我?”有声对着鹤云的背影说道。
有一处殿角下,一道威仪的影子一闪而过。有声浑然不知回到北宫,皇后早已午休而起,看着有声浑身是雪,王皇后像高傲的孔雀一样慵懒的说,“有声你现在是宫女,希望你能有一个宫女该有的样子”。
有声闻后,异乎往日的喜悦说,“是的,娘娘教导的是,有声以后再也不敢了?”皇后看着有声高兴的样子,似乎又不忍责罚,又好气,为何有声会如此高兴?
“好了,没你的事了,去换套衣服吧!”
“诺,”有声答。这个皇后虽然威仪傲慢,但没有盛气凌人之感,不知是有怜悯之心,还是顾忌刘向一门重臣。
再回到北宫的时候,已经有未央宫的丫鬟在等候了,“有声姐,陛下传你去未央宫伺候呢!伶俐的小丫头说”。
刘询传召自己,没有搞错,每次见到他都会满身的疙瘩,第一次差点要了自己的命,第二次顾念刘向,各种讥讽,这一次是否又有什么…….
跟在宫女的后面,走向未央宫。未央宫上古刘询早朝的地方,一般就寝和个别君臣会面的时候就在宣政殿。皇宫太过浩大了,有几处威严象征权利的宫殿之外,还有甘泉宫,骊山,椒房殿什么的,有声目不暇接,在她的逻辑里面貌似最出名的就是未央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