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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周远也吓了一跳,看到他手上的伤的时候更是手足无措。
周远叫他跟他们一起走,镖队回了镖局修整,周远在镖局里处理了两天镖局里的事情,才带着戚书宁往镇上走。
他手上的伤本来就只是粗略地处理了一下,回到镇上戚书宁看他的手臂又在渗血,就叫他先去医馆里包扎一下,没想到会在医馆里碰见陈庆。
“大概就是这样了。”周远说得已经很轻巧了,至少他跟那帮主血拼的事情他没说出来,但即使是这样,陈庆听完之后就开始默默地掉泪。
“你别哭,你看我这不是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周远抱住他,一点点亲掉他的眼泪。
陈庆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发生的事情肯定不像他说的那样轻巧,什么剿匪,什么寻仇,陈庆想想都觉得可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周远就是没回来呢?
周远抬手圈住他:“阿庆别多想,真的只是我大意了。”
陈庆泪眼朦胧地看他:“我虽然答应了你可以出去,但是,我,我现在,我现在真的很难受,我希望你平平安安地回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周远不停地安抚他,“阿庆别怕,别怕。”
陈庆抱着他很伤心地哭了一场,随后情绪才慢慢地稳定下来,他看着周远的手臂:“是不是很疼?”
周远又在他唇角边亲了亲:“我皮糙肉厚,不怕。”
陈庆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控,但他就是很害怕,害怕周远像他的爹爹一样,很多东西拥有之后再失去,心里会空一块,变得血肉模糊。
“咱们回家吧?”周远收拾了一下屋子里的行李,很多都是他在京城买的给陈庆的东西。
陈庆垂着眼睛帮他收拾行李,随后也不让周远动手,自己背着大包袱往外走。
外面李欣已经赶着牛车在等他们了,戚书宁垂着头坐在他的身边,陈庆把包袱放下,自己爬上牛车,周远朝李欣笑了笑,随后也坐在了后面。
李欣:……
回到村里,李欣把牛车给他们停好,随后就揪着戚书宁的耳朵把他拉回去了,剩下陈庆跟周远两个人。
陈庆回程的一路上都沉默着,周远想伸手抱他,被他轻轻推开手,说他手还伤着。
他不理人的时候就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但也没忘了要给周远补身体,看周远在收拾行李,他就去了一遍的孙大娘那边,从鸡笼里挑了一只鸡出来。
孙大娘很久没看到过陈庆这个样子了,自从有了周远之后,他整个人鲜活很多,哪里像是今天这个样子,垂头丧气,情绪都写在脸上。
“怎么了阿庆?”孙大娘帮他把鸡捉出来。
“周远受伤了,我想给他补补身子。”陈庆揉了揉眼睛,“娘,我害怕。”
孙大娘摸了摸他的头发:“别怕别怕,他不是好好回来了。”
陈庆点了点头,但这会儿他谁的话都听不进去,脑子里总是在想如果周远没能安全回来,他该怎么办。
随后孙大娘跟他一起回去,看了一眼周远的手臂,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伤到手臂,不是别的地方。
她帮着陈庆把鸡杀完下锅,之后还是把时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两个人吃完饭之后,陈庆还是不理周远,但又一切都做得妥帖,烧好热水,先把他的手臂好好地缠了起来,仔仔细细地给他搓背。
因为今天周远总是乱动,上午才上好的药的胳膊就已经满是血迹,陈庆叹了口气,从周远的行李里找到大夫开的伤药,解开他手臂上的绷带,想重新给他缠一下。
周远知道自己的胳膊上的伤,这会儿看还是有些血肉模糊,陈庆又胆小,怕吓到他。
“我自己来吧,阿庆。”
陈庆没理他,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周远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陈庆解开他的绷带。
鲜红的血,有些泛白的肉,还有隐约能看得见的骨头。
陈庆的眼眶发红,拿着伤药瓶子的手有些抖,但药都稳稳当当地敷在了他的伤口处,他又细心地给他把绷带缠上,最后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做完这些,陈庆抹了一把眼泪,也不理周远,顾自去处理剩下的事情。
等他处理完之后,回到屋里,以前他们睡觉都是周远睡外侧,他总是说怕陈庆乱翻掉下床。
今天陈庆把他赶到床里侧,自己睡在外侧,也不理人,只留给周远一个后脑勺。
本来连日奔波为的就是抱着夫郎好好睡一觉,但现在手伤着,虽然周小远精神着,但他不敢乱来。
于是他凑到陈庆的背后,轻轻戳了戳他的腰:“阿庆,我错了,别生气了。”
陈庆还是不理他,把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挪开。
看来气得真不轻。
“阿庆,我都很久没见过你了。”周远知道怎么拿捏陈庆,“我一路上都很想你。”
这样的说辞陈庆上一次就听过了,这次就无动于衷:“好好休息。”
周远又挪到陈庆的另一边:“阿庆都不看我。”
陈庆被迫与他对视,随后又翻身,还是不看他,撇嘴:“那你跟我说,遇到劫匪到底是什么样?”
镖局死人的事情他没敢跟陈庆说,怕他害怕难过。
但陈庆其实比他想象的要坚强许多,他能在双亲去世之后还坚强地生活下来,就证明他不是个胆小懦弱的样子。
“这次的事情里,我们镖局死了两个人。”
陈庆原本就是背对着他,听到他的话之后,顿了一下又转过身,额头贴在他的手臂上。
周远拍着他的背,他的声音很低沉,哼着一首陈庆从没听过的曲调,陈庆上一次听曲,还是小的时候小爹哄他睡觉的时候轻声哼的歌。
“这是什么曲子”陈庆吸了吸鼻子。
周远说:“是战场上,安抚亡魂的调子,我们每个人都会。”
陈庆又摸到他身上的疤,新的旧的都有,他问:“你那时,有好朋友吗”
周远摇头:“没有,太累了。”
主要还是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那天死,也不必徒增别人的伤心。
就连跟孟启他们,也是在他们回来之后,几顿酒喝下去,才有的交情。
“阿庆,死其实没有那么可怕。”周远还是没忍住,“阿庆你能从爹爹和小爹的离世之后,一个人虽然辛苦,但还是挺过来了,我知道你很坚强。”
陈庆摇头:“我不坚强,我很害怕。”
“你问我有没有朋友,我们那个时候,都不敢交朋友。”周远叹了口气,“怕哪一天起来,朋友就不在了,我们要接受的生离死别太多了。”
周远的手搭在他的身上:“你要相信我,相信我无往不利,相信我无论如何都会回到你的身边,但如果有一天死亡真的降临在我身上,你也要相信,人死后有亡魂,我不进地狱,只在人间飘荡,你虽然看不见我,但我依然在你身边。”
第62章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