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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说,“等处理完这些事,咱们就回家啊?马上就七月半了,这回只能娘一个人去祭拜了。”
陈庆靠在他的胸口:“还有李欣,估计现在肚子都很大了,也不知道他习不习惯,戚书宁也要准备去备考了,也不知道他一个人能不能行。”
陈庆虽然生在这片土地上,但现在那个靠山靠河的小村子才是他的家了。
他又有些担心:“后天会顺利吗?他们那么多人,咱们就两个人……”
“放心吧,咱们也有人。”
陈庆有些不理解地看着他:“哪里来的人?”
“孟启他们。”周远说,“我在进入夏西府之前,在我们走镖的线上给他们留了信儿,让他们走完这一趟镖之后过来一趟。”
虽然他一个人对付这些人也不是事儿,但陈庆会担心,怕他受伤,就干脆叫人来了。
而且来这边一趟,也不是白来一趟,夏西府这边的东西很稀奇,带回他们那边卖应该也能卖得很好,先前他在府城逛的那几圈也不是白逛的。
各色宝石,各样的器具,各种动物的皮毛做的毯子套袖,都是他们那边见不到的东西。
果然在第二天孟启和孟栓子就带着一只镖队赶来了,他们似乎都有些不太适应这边的风沙,孟启的一张脸已经又红又掉皮,他们又不知道抹油,一群人就这样破破烂烂一张脸来了。
陈庆又是急又是觉得好笑,就自发出门出给他们买蛤蜊油,留他们在客栈里商量事情。
“我的天,咱们在打仗的时候也没这么难受啊。”孟启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一摸就是火辣辣的疼,“陈庆就生在这样的地方啊。”
“哥,你叫我们来,也不止是为了让我们运点东西回去卖吧?”
周远把这边的事情大致跟他们说了一下,孟栓子锤了一下桌子:“我就说呢,这么远陈庆怎么会流落到我们那里,原来是这样。”
“咱们后天都去给他撑腰去。”
“多谢大家。”周远朝他们拱手。
“说什么呢。”孟栓子说,“咱们这叫惩恶除害。”
陈庆把店里的蛤蜊油都买光了,一人手上发了一个,又告诉他们怎么涂:“过两天就好了,要是还是不太习惯风沙,也能用头巾包起来。”
众人摆手,大老爷们儿,糙就糙点儿。
过了一天,周远带着陈庆先回去,马上就是七月半了,正好在这个日子给两个长辈办一场丧事,不过他们都走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哪里能找到做席面的,这些事情还得麻烦杜婶子。
他们先到杜婶子家里,陈庆跟她说明了来意,杜婶子欲言又止,随后又说:“小庆,你两个伯伯那边,虽然现在说是闹开了,但是遇到点儿事,他们还是拧在一起的,你跟你相公就两个人,可能犟不过他们。”
陈庆摇头:“没事的,我们人也不少,我们的亲人也来了。”
“那就好,那我去帮你联系做席面的。”杜婶子说,“不过着急的话,估计没什么实惠的,都挺贵。”
陈庆摇了摇头:“婶子,钱不是问题。”
生前他们没享受过什么,死后的哀荣又这么多年才补上,当然要好好办一下。
他们在杜婶子家里坐了一会儿,就准备回自己家去了,只是走到他们家门前,住在里面的陈大宝并没有搬,他还躺在床上养伤,打定了主意赖着不走,陈庆一个小哥儿,还能翻了天不成?
“还没搬?”周远掀开推开门,“你们要是不想自己搬,那就我来帮你们搬了。”
“你敢!”陈大宝不在公堂上,就横得不行,整个村子里都是要横着走的。
周远嗤笑一声,也不管别的,一只手就把瘫在床上的陈大宝拎起来,随即就把人扔了出去。
随后孟启镖局的人也都来了,他们是收拾东西的一把好手,三下五除二就把屋里的东西全部清了出来,周远本来是想直接砸了,但陈庆说砸了可能还要赔钱,所以除了把陈大宝扔出去,其他的东西都好好地收拾出去了。
等林氏回来的时候,门口站了一群牛高马大的人,陈大宝就那么被扔在地上。
“啊啊啊啊。”她尖叫起来,“强盗啊!”
孟启一向嘴皮子最溜:“我们是带着衙门的旨意来的,我们只是拿回咱们嫂夫郎自己的房子。”
随后镖局的人又把他们的东西全扔远了一点,孟栓子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把柚子叶,用火折子点燃,在屋里跳大神:“去晦气,去晦气……”
林氏牙都咬碎了,他把陈大宝扶起来,往陈家去了,这会儿只能带着陈家人上门来闹才行了。
孟栓子拍了拍手:“各位,打起精神来,一场混战就要开始了。”
毕竟镖局的伙计们都是走南闯北的,每人的身上都带着刀剑。
在林氏带着陈家的兄弟气势汹汹地来的时候,就看见在陈庆的房子前面,亮着的那一排排的刀尖。
第74章
陈家一大家子人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早上孟启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了。
这会儿村里所有人都围在陈庆家的房子前,准备看热闹。
陈家一大家子在村里的风评并不好,也不知是为什么,本来应该像蒲草一样坚韧的村里孩子在他们村里却格外难将养,村里很多家人都是只有一个孩子。
可陈家子嗣颇丰,所以在村里很是自豪,因为家里兄弟多,他们可以随意欺凌村里同龄的孩子。
直到这几年,陈家也像是遭了报应一般,早早就成亲了的陈大宝到现在还没有子嗣,陈家的其他的兄弟也生不出来。
村里人恶狠狠地出了一口气,但还是不太敢明面上跟陈家撕破脸,直到今天。
守在陈老三家里的那些人,看着个个都是惹不起的样子,那些刀剑,在烈日下闪着寒光。
陈虎家的另外两个儿子,也就是双保胎冲回家里,拿出菜刀走在前面:“怕个球,跟他们拼了!”
他们两个人上前,跟站在门口的周远对上视线,周远这两天其实一直压抑着心头的怒火,他不认为陈家人是陈庆的亲人,这些只是对陈庆造成伤害的凶手。
陈老太太把那两兄弟往后拉,自己走上前,她环视了一下守在屋前的人,不见陈庆的影子。
她笑了笑:“陈庆那个贱蹄子,给你们多少钱让你们来的?”
周远很不喜欢陈老太太说的这些话,一口一个贱字往陈庆身上打标签,所以他没说话,而是看准了陈老太太,手一挥一把匕首就飞了出去,从陈老太太的面颊前掠过,带着她头上的头巾,随着匕首一起钉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匕首擦过脸颊的感觉让陈老太太瞬间软了膝盖,她瘫坐在地上,原本就干燥的地上出现了点点水痕。
周远沉声说:“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你骂阿庆一句,下次飞出去的就是你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