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崩溃的吴忆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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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吃过晚饭，白建华就去上晚班了。

“你快回去吧！”白建华看着出来送自己的白建军说道。“蔡晓丽这两天是不会来的，让你失望了！”

“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白建军无奈的看着调侃自己的白建华。

“你去陪着太奶奶吧！”

白建华和说完，就骑上自行车上班去了。白建军看着白建华消失在胡同口才准备转身回去，可就是这转身的功夫，白建军看到另一个方向上，田志远和夏默正往回走。

“田伯伯、夏伯伯！”

白建军往前迎了几步和两人打着招呼，可是到了近前白建军就觉得不对劲了，田志远身上都是灰，而夏默身上更有一股臭味。

“建军，你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田志远看到白建军也很开心的打着招呼。

“田伯伯、夏伯伯，你们这是……”

白建军疑惑的看着两个人问道。

“我呢，继续扫大街！”田志远乐观的看着白建军说道。“老夏继续扫他的厕所！”

“建军、老田，咱们回去说！”

夏默看着白建军难受的表情赶忙拉了一下田志远。

“正好你回来了，一会儿过来陪我和你夏伯伯喝两盅！”

田志远也反应过来这是在胡同里，笑着看着白建军说道。

“田伯伯，我先回去取酒！”

白建军看着两人直接说道。

“那行，一会儿你直接到我家里去！”

田志远笑着点了点头。

白建军拿着酒到了田家之后，本以为会是一个诉苦局或者是吐槽局，但是让白建军没想到的是，无论田志远还是夏默，更关心的是兵团归到地方之后的实际问题。

从春耕面积，谈到机械化程度；从基层工厂的运转又谈到基层的管理问题，白建军是把自己见到的、经历的原原本本的和田志远和夏默说了一遍。白建军是说无再说，两个人才算放过了白建军，而白建军走的时候，两个人还没结束讨论。

“七奶奶先睡了，你也先去休息吧！”

黑丽荣看到回来的白建军，小声的说道。

白建军和黑丽荣点了点头也就回到自己屋子了。

白建军这边是休息了，可是远在东北的吴忆茹已经要崩溃了。

孙桂艳和陈梦莹在白建军走了之后，就负责照顾吴忆茹。现在吴忆茹对陈梦莹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抵触，这让陈梦莹也能在吴忆茹这边多待一会儿。

快熄灯之前，陈梦莹也准备先回宿舍那边，孙桂艳也出来送一下陈梦莹。

“艳儿姐，你说咱们这么瞒着吴忆茹，得瞒到什么时候啊！”陈梦莹小声的和送自己的孙桂艳说道。“我看忆茹姐现在精神已经恢复了好多，想来就是知道她妈去世的消息，她也能承受住吧！”

“能不能承受得住，咱们谁都不知道！”孙桂艳摇了摇头看着陈梦莹再次强调道。“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你回去千万别和宿舍里的人说这件事！”

陈梦莹点了点头，也拿着手电往宿舍走了，两个人不知道的是，吴忆茹就在门口边。陈梦莹和孙桂艳虽然说得小声，但是吴忆茹还是听了个真切。

吴忆茹不可置信的看着回来的孙桂艳指着外面一晃一晃的手电灯光问道。

“小陈说我妈去世了？”

“你都听到了？”孙桂艳看着有些激动的吴忆茹叹了口气。“你家街道那边让你回去处理你妈的丧事，前几天你自己什么状态，你自己应该明白。分场这边就让我们三个过去替你办了！”

“为什么？”

吴忆茹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什么为什么？”

孙桂艳都被吴忆茹的问题搞懵了。

“我妈身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去世啊！”

吴忆茹一把抓住孙桂艳的胳膊，大声的问道。

“你妈是自杀！”孙桂艳看着吴忆茹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难受，但是还是对着吴忆茹解释道。“你想想你都经历了什么，你妈经历的事只能比你经历的更加严重！”

吴忆茹听到孙桂艳的话，身子一下子就瘫软了下去，还是孙桂艳眼疾手快一把架住吴忆茹。等把吴忆茹架到炕上让吴忆茹靠在了墙上，孙桂艳这才试着松开了吴忆茹。

“我们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家都怕你承受不住，怕你想不开！”孙桂艳看着吴忆茹直接说道。“吴忆茹，你一定要挺住，你父母还给你留了一些东西还有信，东西我拿回来了，信在丽荣姐那里。你还是先看看你妈给你留下来的信吧！”

提到信的时候，吴忆茹终于有了一些反应，孙桂艳看着吴忆茹摇了摇头。

“我们拿了那么多东西，回来的时候调查组都过来检查了一遍。这点也在我们的预料之中，所以信放在了丽荣姐身上，她会想办法绕过检查的。”

吴忆茹的眼神又暗淡了下来，之后整个人更是蜷缩了起来，手抱着膝盖，脑袋藏在两手之间不断的抽泣。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孙桂艳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劝慰吴忆茹了，孙桂艳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忆茹，你别乱跑，我去把你父母给你留下的东西拿来！”

孙桂艳现在也是没办法，只能先把吴忆茹父母的遗物找来，虽然有可能适得其反让吴忆茹更难受，但是现在吴忆茹的情绪都憋在心里，那最后恐怕结果会更糟糕。

虽然不放心吴忆茹，但是孙桂艳还是快速的跑回宿舍把吴忆茹父母留给吴忆茹的遗物都拿了过来，其实东西也不是很多，都装在一个一个20厘米见方的铁盒子里。

孙桂艳回来的时候，吴忆茹还是刚刚那个姿势，而且仍然在无声的哭泣，孙桂艳赶紧打开铁盒子并放到了吴忆茹身边。

“吴忆茹，你看看，这个盒子里就是你爸妈留给你的东西！”

在孙桂艳呼唤了好几次之后，吴忆茹才抬起头。孙桂艳看着哭红了眼睛的吴忆茹赶紧把铁盒子拿起来捧到吴忆茹的面前。吴忆茹看了一眼盒子中的几样东西，独独拿起了一个口琴。

吴忆茹双手握着口琴放到了自己的胸前，突然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那凄厉的声音顺着打开的窗户，在寂静的夜里传出了老远。那凄厉的喊声，比狼嚎都渗人。

整个宿舍区原本已经熄灭的灯光也快速的亮了起来，不少人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在听到声音是从吴忆茹的房子这边传出来的之后，大家又都停住了脚步。

“小陈，这吴忆茹白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这么会儿功夫就突然又发病了啊？”

女知青那边有人赶紧问陈梦莹。

“看来吴忆茹是知道她妈妈去世的消息了！”陈梦莹懊恼的说道。“都怪我，我今天跟艳儿姐提这事干什么啊！”

“吴忆茹的妈妈也去世了？”

大家听到陈梦莹的话，不由得面面相觑。吴忆茹他爸这才过世多久，现在她妈也过世了？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虽然大家都挺可怜吴忆茹的遭遇，但是这个当口，大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吴忆茹了。而且看吴忆茹现在这个状态，恐怕是病情更严重了。

“陈梦莹，你干什么去？”

大家正在唏嘘的时候，就看到陈梦莹抹了一把眼泪，往吴忆茹的房子那边走。

“都怪我……，我……去看看吴忆茹……看看艳儿姐，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陈梦莹带着哭腔头也不回的说道。

“咱们也跟着过去看看吧，艳儿姐一个人在那要是控制不住吴忆茹，咱们也好搭把手！”

女知青里有人提议道，其他人也都点头附和。

就这样好几个女知青都跟着陈梦莹的脚步往吴忆茹那边跑。等进了吴忆茹屋子里的时候，吴忆茹还在一声一声的撕嚎。孙桂艳也在一旁劝着吴忆茹，可是根本不管用。

“艳儿姐，这怎么办啊！”

陈梦莹走到吴忆茹身边劝了几句，可是吴忆茹根本不理她，陈梦莹满眼泪痕的看着孙桂艳。

孙桂艳咬了牙，扒拉开陈梦莹，抬起手，一个手刀就砍到了吴忆茹的右脖子上，就这一下就把吴忆茹砍晕了。孙桂艳赶紧扶住要栽倒的吴忆茹。

“别瞅着了，赶紧搭把手！”

孙桂艳对着身后直接喊了一句。

刚刚孙桂艳的动作把女知青们吓的够呛，这时候看吴忆茹晕过去了，又加上孙桂艳这么一嗓子，大家也反应过来了，几个女知青赶紧过来，两个直接脱鞋上炕扶住吴忆茹，其他的女知青也在这边把枕头和褥子给铺好了。众人这才七手八脚的把吴忆茹抬到了褥子上。

“我在这看着，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出工！”

孙桂艳看着忙活完的女知青们，疲惫的看着大家说道。

“艳儿姐，吴忆茹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个事啊！”有人看着孙桂艳直接提议道。“要不，明儿个给白大夫发电报让他回来吧！”

“建军家里老人也生病了，你现在让他怎么回来？”

孙桂艳看了一眼女知青无奈的说道。

“不用白大夫回来，我也留下照顾忆茹姐！”陈梦莹刚刚被孙桂艳扒拉的那一下扒拉懵了，这时候才缓过来，赶紧说道。“都赖我多嘴！”

“也不能都怪你，这事早晚都要告诉她的！”孙桂艳没有怪陈梦莹，反而安慰着陈梦莹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你再来唤我！”

陈梦莹想要留下照顾吴忆茹，孙桂艳摇了摇头。

“小陈，你先回去。”孙桂艳看着陈梦莹耐心的说道。“我在这看着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艳儿姐，我还是留下来吧！”陈梦莹看着孙桂艳哀求道。“这样我也能换换你！”

孙桂艳想了想也就同意陈梦莹留下来了。

大家见吴忆茹也不闹了，而且孙桂艳也安排完了，也都告辞离开了。

“艳儿姐，那我们先回去了！”

“艳儿姐，你也别太累了！”

一帮女知青又都相携着往宿舍那边走。

“你说这吴忆茹这次犯病可比上次严重的多了！”

“是啊，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她那个样子！”

“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你们说吴忆茹起来之后，会不会还闹？”

“就艳儿姐的身手，再给吴忆茹一个手刀就够了！”

“那也不能总这么敲晕吧！”

“要不然呢，还能把人捆上，把嘴堵住啊！”

“唉，真是愁人！”

这一路上，女知青们你一句我一句，都在讨论着吴忆茹的病情，可是面对这种情况，谁都没有一个好的办法解决。而说着说着，这话题就跑到了白建军身上。

“原本是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哪成想出了这么多的事！白大夫被退回咱们分场了，吴忆茹更是得了这么个疯病，唉！”

“真是可惜了白大夫了！”

“谁说不是呢！”

“不过我也挺佩服白大夫的，一般人遇到这样的事，早就置身事外了，更不要说跟着吃挂落儿了！”

“也不知道该说白大夫是傻呢，还是该说他痴情！”

“可惜啊！”

大家都对白建军赶到惋惜，虽然这里不少人曾经也暗中喜欢过白建军，可是自从吴忆茹和白建军走到一起之后，大家也都歇了这个心思。

这边发生的事，身在京城的白建军自然不会知道。

白建军在家里好好的睡了一觉，这次并没有在做噩梦。白建军天刚亮就起来，刚洗漱完准备起来做早饭，大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白建军以为是白建华下早班回来了，嘴里的牙膏沫子都没擦就过去开门去了。

白建军打开门，看到的并不是白建华，而是提着豆浆、油条的蔡晓丽，蔡晓丽也看到了满嘴牙膏沫子的白建军，两个人突然之间都尴尬的站在了门里门外。

还是蔡晓丽最先反应了过来，看着白建军的样子，直接笑了起来。

“我给太奶奶和姑姑还有建华姐带了早点过来，没有带你的份，你接一下，我再去买点！”

“买什么买啊，我在做点粥，就着咸菜就成了！”白建军也反应了过来，接过蔡晓丽递过来的早点看着蔡晓丽说道。“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来吧！”

蔡晓丽笑着点了点头，就跟着白建军一起走了进来，一进门，正看到微笑的黑丽荣站在正屋门口看着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