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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经堂后院,凉亭内。
问过血书一事,曹阳在敬了外公一杯酒后,再次虚心请教道:“外公,如今血书一事害得我身陷囹吾,可有什么法子能助我脱身?”
柳文鸢说道:“脱身?那是逆流而上。你如今只有顺势而为才可保全性命。”
曹阳拱手请教道:“还请外公教我。”
柳文鸢说道:“去找你三哥,他可以帮你。”
“他?”曹阳颇为意外,凝眉沉思少许后,问道:“外公的意思,是借他的势力来与康王他们相抗衡......但这些年过去了,他又还能剩下多少党从。”
“不对。”曹阳忽然想起三哥曹烈的生母乃是武安侯李振英的堂妹,立时便有了新的思路,问道:
“外公您的意思是让我说服三哥,再让他来说服武安侯也上奏请求赐婚,是吗外公?”
“然也!”柳文鸢抚须长笑,很是满意的看着曹阳,说道:“看来这些年你一直有在韬光养晦,并非外界传闻的那般不堪。”
“...外公过誉了。”曹阳尬笑一声,敬了杯酒,而后又请教道:“外公,那您觉得我该采取怎样的策略来说服他?”
柳文鸢说道:“像你我现在这样找一个僻静的所在,直来直往即可。他一定会同意。”
说罢,柳文鸢又说道:“关于南蛮袭扰边境的策论,你现在可是有了主意?”
曹阳如实答道:“我从没有从政的经验,这种事是连一点儿方向都没有。”
柳文鸢略作思忖,这一次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点拨道:“历朝历代,除了改朝换代,再无大事。”
“一切现有的问题曾经都发生过,都有例可循,有法可依。”
“难的是去做,是在当下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中理出一个合适的切入点,让各方都能接受。”
“因此你平日闲暇时大可以去翻翻历朝历代的起居录,策问,以及专书等等。”
“至于创新,有则有,无则无,顺其自然,不强求。”
从政治国,还能这样玩?曹阳心头震动,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当即拱手道:“多谢外公指点,正则今后一定虔心拜读,不负所望。”
“嗯,有心便好。”柳文鸢手抚白须,微笑点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不觉夜已深。
曹阳忽然又想起一个人来,于是问道:“外公,您可认识一个叫姜不遇的?”
“嗯?”柳文鸢有些意外,反问道:“你今日刚来,便已见过他了?”
曹阳回答道:“今天靠岸时刚好遇到他在钓鱼,见他鱼竿断了,就顺手帮他把逃走的那条十四五斤的鲈鱼抓了回来。我还派了两人给他送回家去了。”
柳文鸢说道:“那这两人中一定是有他看中的人,不然以他那臭脾气,怕是连门都不让进。”
曹阳问道:“这么说,此人还真是个隐士贤才?”
柳文鸢神情很是认真地说道:“是文武大才!”
“不过......”柳文鸢不觉幽幽一叹,语带惋惜地说道:
“不过他的运气总是不太好。不说其它,二十年前我与他第一次相见时,就曾在雨夜亲眼看到他被闪电连劈了七次,若非他一身筋骨远超常人,怕是早就被劈成灰了。”
七次......也太离谱了些。
这也就是外公说这事儿,否则但凡换个其他人说这事儿,曹阳绝不可能信半点。
“外公,您没忽悠我吧?”
“哈哈哈......”柳文鸢抚须长笑,道:“怎么说呢,说他运气差,可他总是能遇到一些好事,但结果却也总是差强人意。就像你刚才说的,他能钓上十四五斤的鲈鱼,结果鱼竿却断了。你说这到底是什么运气?”
曹阳眨了眨眼,又仔细想了想,也只能给出两个字来评价,道:“离谱?”
柳文鸢肯定道:“是十分离谱。”
......
......
与外公促膝长谈后,曹阳心中的沉闷以及恐惧,都散去大半。
甚至在搂着春花、秋月睡觉时,都罕见的没有折腾她们,还精补脑的想法。
曹阳一遍遍的回想着与外公谈论过的每一句话,心中全是对自己的批判以及对未来的规划。
回京后就去找三哥。
今后还要多读书,起居录,策问,专书......更要修持武艺,不然上打不过老的,下欺负不了小的,夹在中间可太他妈难受了。
还有李若婉......
一念及此,曹阳顿时就有些忍不住,同时搂着春花和秋月,引得一阵嘤咛。
也就是这里环境陌生,床榻硬实,曹阳这才猛然想起外公就在不远的北屋,强行忍住,否则少不了酣战一场。
曹阳确实是忍住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春花与秋月见曹阳忽然没了动静,在朦胧黑暗中相视一眼后,便一左一右的主动压了上来。
“嘘——小点声。”曹阳只能无奈接受,被迫反击。
一夜欢愉,连梦也香甜。
......
......
翌日,天微微亮。
当曹阳起身出门时,发现外公竟起的比自己还要早,正在院内站桩练功,而且还是难度最大的四平马步......
外公年及五十有七,精神头却比自己这刚满二十岁的小伙儿还足.....当真是够够的了。
不过自己昨晚也有练功,也是很勤奋的。
此时曹阳见外公看了过来,立刻笑着打招呼道:“外公早啊,练功呢?”
柳文鸢说道:“君子不可以不知恒。现在天色尚早,正则你也来站会儿。”
站桩曹阳自是会的。
可讲心里话,曹阳是抗拒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这幅身体很虚弱。但迎着外公满是期许与鼓励的目光,实难拒绝,只得答应。
曹阳走过去,在外公身边站好。
“嗯?动作很标准,看来你平时......”柳文鸢正说着,不经意间鼻翼耸动,闻到了一丝残留的靡靡之气,顿时眉头一皱,目露责备的训斥道:
“正则,君子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你自当谨记。”
曹阳尴尬赔笑,并诚恳认错道:“外公教诲的是,孙儿定当铭记于心。”
“孺子可教也。”
交谈中,朝阳破晓,冉冉升空。
柳文鸢迎着朝阳缓缓起身,曹阳也想起身,却被外公的目光又给压了回去,乖乖站好。
柳文鸢走到院内的石桌旁,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些许的细密汗珠,坐下来沏了杯茶喝,见曹阳站桩如筛糠,整个人颤颤巍巍的,不由地又有些相信那些关于曹阳的传闻了。
这边连一杯茶水都没喝完,甚至都不到一分钟,曹阳那边就再也坚持不住了,双手急忙撑着大腿这才没有跌倒,满脸疼痛的艰难起身,像是胯部遭受了酷刑一般。
柳文鸢喟然长叹,颇为无语地看着曹阳,说道:“动作那么标准,怎么,唉,你呀你......算了,就再帮你找个师父吧。”
说罢,柳文鸢起身朝书房走去。
曹阳尴尬地笑了笑,又揉了揉大腿,有些瘸拐似的跟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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