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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将至,城门未闭。
李若婉背负长枪,骑着一寻常马匹不顾路上行人的阵阵惊呼,径直冲出城门,朝着远方的黑暗疾驰而去。
只余身后夜风呼啸。
武安侯府内,李牧云正蹲坐在院墙上,笑嘻嘻地看着下面来抓他的一众家丁,比着鬼脸,戏道:“略略略,抓不到我了吧?”
白灵也站在下面,满心担忧地说道道:“云儿,你快下来,上面危险......”
“嘻嘻,我才不下去呢。要不是娘亲刚才拦着,我早跑出去了。”
李牧云又戏耍了一阵底下的家丁们,觉得无趣了,这才起身沿着院墙上的砖瓦,双臂平举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去,小小的一张俊脸上非但没有害怕与慌张,反而很是兴奋。
直到李振英闻讯赶来,呵斥道:“下来!”
李牧云站在院墙上眨了眨眼,眼眸灿若星辰,认真想了想,说道:“就不!下去你指定又要打我了。我才不呢,我要去找姐姐去。”
李振英也没再多说,快步走到墙角下,纵身一跃并又在院墙上借力再跳,大手一伸直接就将李牧云抓住,随后如苍鹰展翅般飘然落地。
“......哇——爹爹好厉害!我要学我要学。”李牧云眼珠子一转,连忙拍手叫好,撒娇卖萌。
“早晚有你好受的!”李振英像拎着小猫一样抓住他的后脖颈,带回后院将李牧云连同他母亲白灵一起锁进屋里,令人严加看守。
而后李振英带着十几名亲兵,连夜出城去追李若婉。
可是当他刚刚出城,还未追出郊外时,就见李若婉自远方的黑暗中策马走来,神情冷冷。
李振英眉头一皱,朝着她身后更远处的黑暗中望了一眼,隐约可见有巍峨高山之影,只是天太黑,看不真切。
李振英心中却是了然,没再多说一个字,调转马头,原路返回。
而李若婉也默默跟在后面,似乎已经认命?
......
......
翌日,辰时刚过,曹阳正在后院练习站桩。
明明就是这么个一眼就会的动作,却累到曹阳满头大汗,双股颤颤,汗水浸透整个长衫,也始终没有一次能坚持超过两分钟的。
“真他妈废物......”
曹阳全靠回想在宣德殿时父皇看自己的眼神,回想在运城东郊篱笆小院姜不遇给自己药方时的玩味笑容,还有三哥在槐树下的调侃来坚定自己的信念。
有朝一日,定要他们全都惊掉下巴!
一息,两息......又是二十息左右,也就是不到两分钟曹阳便再也坚持不住了,双腿疯狂打摆,是那种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地疯狂打摆。
“殿下。”春花和秋月及时上前一左一右的搀扶住曹阳的胳膊,这才不至于跌倒出糗。
“呼——呼——呼——”曹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副即将要累死的狼狈模样。
春花和秋月日夜伺候在曹阳身边,还从未见他如此疲惫过。
春花用锦帕细心地为曹阳擦拭着汗水,更是看得心疼,劝道:“殿下,您又不需要上阵杀敌,何必这么折腾自己呢?”
曹阳拍了拍自己的腰,玩笑道:“下盘稳,干啥都猛,自然是要练的。”
春花红了脸,秋月捂嘴偷笑。
曹阳又喝了口温水补充身体水分,没有去椅子上休息,而是按照外公信上的指点,在后院散步活动四肢,这样有助于气血的运行。
正在此时,王平来到后院禀报,说宫里的传奉官赵诚赵大人在前厅等候,传曹阳入宫觐见。
曹阳心头一惊,忙又掐指细算,今天才第七天,按理说应该是明天才入宫的,怎么今天就来了?
“茶水伺候,不可怠慢。”
王平拱手领命。
“春花秋月,沐浴更衣。”
两人簇拥着曹阳回到卧房,抓紧时间冲洗身体,用皂角洗头,用泡过水的杨柳枝蘸盐洁齿,最后换上朝服。
途中曹阳又拿起桌上自己昨夜写的奏折快速地翻看了两遍,确认无误后收入左袖之中,去前厅会见传奉官赵诚,并一同入宫。
......
......
皇宫,宣德殿。
必不可少的磕头叩拜后。
曹德孟正身端坐,右手轻抚有些发白的短须,问道:“正则,关于南蛮袭扰边境一事,你现在可有了应对之策?”
“启禀父皇,孩儿遵从父皇的指点,苦思多日,终是觅得良策,面呈父皇。”曹阳说着,从袖口取出自己昨夜写好的奏折,双手呈上。
刘坚走下高台双手接过奏折,走回去转呈曹德孟御览。
奏折上的大体内容是:曹阳先根据过往的战争记录,分析出南蛮各部的所有部队都加在一起也没有与大周一战的实力,之所以屡屡袭扰边境,所求不过是粮食,亦或是其它生活所需的物资而已。
分析后曹阳也给出了自己的应对之策,即在南蛮各部中择一合适部落,封其为“南蛮王”,并在抬高南泽雨林特产的价格后,只允许“南蛮王”的部落以特产来大周购换生活所需。
如此,其它南蛮部落在看到不用冒险来大周边境劫掠也能获取部落所需的生活物资后,要么陷入内乱争抢“南蛮王”的称号,要么主动向周朝臣服以求得同样的殊荣。
至此,南蛮之患或可不战而平矣!
然而真正实施起来并非如说的这么容易,终究只是纸上谈兵,高谈阔论而已。
看过奏折之后,曹德孟点评道:
“关于边境部队的重新部署,关于价格的议定预设,关于边境各郡可能需要的各种物资的统筹调配等等,这些你都没有更具体的计划。不过胜在思路新颖,也不失为一道良策。”
“正则,此等良策你是如何想到的?”
这还算什么良策.....
曹阳心中没来由地一凛,他知道皇帝老子已经知道自己得到了柳家,以及三哥的支持,甚至今天突然提前召自己入宫,很有可能就是三哥已经说服武安侯李振英,上了请旨赐婚的奏折。
因此这个问题无非就是在敲打自己,而不是真的在问自己是如何想到这个策论。
于是曹阳立即躬身行礼,神态、语气极其恭敬地回答道:“回禀父皇,孩儿一直牢记您与母妃的教导,要与人为善,与民休养。”
“那南蛮虽然凶顽,但又何尝不能是我大周的子民?若父皇降下恩泽,他们自会感天之仁,归心臣服。”
曹德孟轻抚虎须,缓缓点头,对曹阳近几日的表现很是满意,感观大变,又见曹阳身形高大,巍巍然兮颇有自己当年的风采,于是吩咐道:
“拟旨,封五皇子曹阳为‘魏王’,乔居新府,并与武安侯之女李若婉择日完婚。”
曹阳当即伏身拜谢道:“儿臣,叩谢父皇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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