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林蕴接着说,黎苏就再次将林蕴抱了起来。
一开始林蕴还有些错愕,但也很快就接受了,她十分信任黎苏,闭目小憩靠在了黎苏怀里。
林蕴瘦骨嶙峋,十分轻弱,黎苏力大无穷,水缸都抬得起,别说林蕴了,像是象抬蚂蚁轻轻松松。
征得林蕴同意后,江明穹和陆寒舟一同同黎苏进到了林蕴房中。
黎苏将林蕴放到床上给林蕴倒了杯热茶,三人搬了坐凳围坐在林蕴床前。
四人默默坐了一会,等林蕴面色恢复红润后,江明穹第一个开口了,他道:“小姑娘喂,老朽这一趟除魔,可不容易,看在老朽和徒儿这么努力救你的份上,你也要好生珍重自己啊。”
林蕴闻言,泪水像断了线一样掉落,她小声抽咽道:“对不起,是我辜负了几位仙师。”
“林姐姐不要哭,魔物已经被师父和寒舟师兄消灭了,你先好好休息,明早我们再来找你。”
几人三人心中也有许多疑惑,但见夜色已深,欲起身离去,让林蕴好好休息。
林蕴摸了摸心口,那股沉重压抑的感觉虽已经减去了大半,但她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
她突然开口挽留几人道:“苏苏,二位仙师,能稍坐一下吗?”
三人回身又坐了下来,林蕴开口道:“刚才拖我入水的,是魔物吗?”
黎苏和陆寒舟齐齐看向江明穹,三人之中江明穹最为年长,自然由他来解释最为合适不过。
“是的,此次寄生在你身上的是沙魇,那是一种从人心之中繁衍而出的魔物,沙魇多是单独出现在心事郁结的人身上。”
江明穹说完最后这句顿了一下,余光瞅了下林蕴,似乎想看看林蕴是否会主动说出些什么,然而林蕴只是抿着唇,峨眉蹙起,一言不发。
江明穹这才接着说道:“但林小姐这沙魇又跟普通的沙魇不同,这沙魇身上还寄生了一缕残魂。”
“残魂”二字一出,林蕴突然一滞,心脏怦动,随后强撑着支起上身,有些激动地问道:“那残魂!那残魂去哪里了!”
“林小姐应该知道那缕残魂是从何而来来,或者说,是何人吧?”陆寒舟一语点破道。
他的眸色暗沉,如千尺寒潭,映着林蕴,似乎要将林蕴看透。
一股压迫感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终是开口道:“那……那是我母亲过世后,留下的残魂,我这心病,早就有了,却没有现在这么严重,许是母亲担心我,过世之后才未完全进入轮回,就在了我身边,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切都因为我。”
林蕴眼眶通红,自责不已,黎苏抚了抚她的手。
“你这心病竟不是半月前才有的吗?”江明穹问道。
“许久就有了,我的祖母,并不喜欢我的母亲,也不喜欢我。”林蕴睫毛抖了下,紧抓着被沿接着道:“因为母亲跟别的女子不同,她爱书如命,常花自己的钱拜托小厮从外面买书回来,祖母认为她没个正经闺秀的样子,后来母亲私藏书册的事很快被发现了,那小厮也我祖母被杖责而死,母亲一直很自责,不久后便离世了。”
三人面上皆有些惋惜之色,林蕴道:“母亲离世后,那缕魂魄一直残留在她赠送给我的她最爱的诗集里,我一直偷偷瞒下此事,深怕祖母知道,只是一月前,家中开始私议我的婚事,我不肯嫁与那王公子为妻,他们烧毁了母亲书,包括那本诗集,我这才心病加重。”
“这林老夫人和林员外的话里竟是东遮西掩,原来林夫人是这么过世!”
江明穹有些忿忿不平,原来书房那些书原来不是被卖了大半,而是因为林蕴不肯出嫁,才将她心爱之物烧毁了。
“那些书都是好书,这般烧毁了实在是可惜了。”江明穹叹气道,不知道是在叹息那些书还是林夫人这样才华绝艳的人被林老夫人压迫去世,亦或是两者都有。
而林蕴,不过是林家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
黎苏看着自家师父腰间空瘪的钱袋子道:“师父说钱很重要,林姐姐不愿意嫁给王公子是因为王公子没钱吗?”
林蕴没想到黎苏会这样问,她苦笑道:“苏苏,喜欢一个人,不是只看他是否富贵有钱的,王公子家境并不平凡,我与他未曾见过面,但是他们王家的劣迹作风我却听说过。王公子的胞兄乃是丹诏镇所属的章县的当任县令,这王公子胞兄能当上县令,并不是通过科举之路,靠的是熟人举荐捐官而来。”
林蕴缓缓道出了林王家两家背后那些龌龊交易。
这王家内里几乎掏空了家产才为长子谋得这么一个官职,为偿还拖欠举荐熟人剩下的那十万两雪花银欠款,王县令鱼肉百姓,无所不用其极压榨百姓的血汗钱。
而林家虽无权无势,但钱多啊!
林家还有个长子,为了让这长子也能走上仕途,便想着让林蕴自带嫁妆,攀上王家,借助王家的人脉为林家长子也谋个一官半职,王家贪图用林蕴自带的嫁妆还债,两家一拍即合,急不可耐就定下了婚事,丝毫没有考虑过林蕴嫁的是个无道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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