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话可不能这么说。”周桃亭从屏风处探了个头出来道:“思思姑娘用上这些,那不叫粉饰,叫锦上添花!”
“你看,他果然很合适吧。”白灵儿指着周桃亭道,看不下去周桃亭明目张胆撩沈思思,白灵儿一把就把周桃亭按回了屏风道:“换你的衣服去。”
等周桃亭换好衣服,白灵儿和黎苏鼓捣着周桃亭的头发,沈思思则坐在周桃亭对面,为周桃亭上妆。
周桃亭兴味盎然地盯着偶尔凑近给自己描妆的沈思思看,他总觉得沈思思就像夜色里昙花,美得与众不同。
沈思思唇边勾着笑,也不介意周桃亭盯着他看,她的手很稳,一笔一笔在周桃亭脸上描摹,仿佛在作画,十分专注。
大概过了一壶酒的时间,屏风内传来了白灵儿的一声惊叹,随后就见白灵儿将一个欣长苗条,芙蓉玉面,一看就惹人疼惜的清纯女子带出了屏风。
沈清川一脸愕然,他差点认不出面前之人是周桃亭。
周桃亭适应得很快,俨然没有了刚才那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甚至还手捏了个兰花指,对着沈清川抛媚眼道:“怎么样,大师兄。”
“哈哈哈。”
白灵儿捂着肚子,笑得咯咯作响,可惜她不通文墨,也不会画画,不然她定要将这幅画面永久地记下。
“十分合适!”沈清川含笑道,四个字,足以表达他内心的赞可。
沈思思将鬃毛笔一根根放好道:“就是声音得再放柔一些。”
“那思思姑娘教我呀,我觉得思思姑娘声音好听。”周桃亭复又拿起他的扇子,悠然得刚要扇动,就被白灵儿一把抢下。
“得得得,你别烦人家思思姑娘,还有啊,从今晚起你就是个姑娘了,你得时时刻刻注意自己,不然明天你准穿帮。”白灵儿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喋喋不休地提醒周桃亭。
“我倒觉得让思思姑娘教桃亭确实很合适,只是不知道思思姑娘今晚可有空。”沈清川侧眸看向沈思思温声道。
沈思思微微一笑,将收纳画笔的白绸卷好,看着沾上山土的衣摆道:“自是有空的,我先回去洗漱一番。”
“用净衣诀不就好了。”白灵儿说完对沈思思施诀,沈思思却摇摇头道:“多谢灵儿姑娘,但我还是习惯了沐浴,我先回房了。”
白灵儿也不好再拦着她,人间的女子确实一时半会适应不了不沐浴的方式吧。
沈思思走后,周桃亭拿着之前秘境获得的紫色镜子仔细看着镜中自己,开口道:“思思姑娘当真手艺非凡啊,我这都差点认不出自己了。”
“是啊,我也想向思思姑娘学两手呢。”白灵儿笑嘻嘻道。
周桃亭摇摇头道:“美人心细如丝,下笔如作画,只怕你学不到精髓哟。”
“你最厉害,你了不起,你最好能学到精髓,不然明日小心被方意一口吃掉!”
白灵儿听周桃亭又开始调侃他,对他哼哧了几句便拉着黎苏回去了。
剩沈清川、陆寒舟和周桃亭三人在房内,陆寒舟道:“师兄若能灌醉那方意,自是最好的。”
周桃亭摇了摇白灵儿给他选的钗子,觉得白灵儿品味太差了,最后还是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出一根白莲簪子把玩道:“这方意可不是普通人,只怕不好忽悠啊,我见机行事吧。”
“你这次任务十分危险,若那方意发觉了什么,你一定以自身安全为首。”沈清川不放心,对周桃亭道。
周桃亭笑了笑,淡然道:“大师兄放心,若那方意真发现了,我手头上还是有保命法宝的。”
见他说的一脸轻松自在,沈清川自然也相信他的话,心里多了几分安心。
几人又详谈了一番,沈清川离开后,陆寒舟打开房门,周桃亭喊住他道:“这么晚了陆师弟还要出去啊。”
“嗯。”陆寒舟说完便将房门合上了。
“就一个‘嗯’字,师弟果然好冷漠哦。”周桃亭收起簪子自顾自道。
庭院的木柱之上皆挂着华灯,黄鹂入窝静睡,晚风习习拂来,吹落了一地梨花。
雪片似的梨花落了陆寒舟一肩,陆寒舟仿佛没看到一般,他的注意力都在手上。
他手里执一把纂刀,正十分耐心地雕刻着手上的岫玉,那岫玉在他手里缓缓旋转,在他精心雕琢之下已经有了玉簪的雏形。
一抹倩影落坐到了陆寒舟的身侧,陆寒舟手上的纂刀顿了一下,侧眼扫了一下旁边的人,复又继续用刀尖精雕细琢了起来。
沈思思已经沐浴好了,换了一身白色素裙,悄声落座在陆寒舟的身边,夜色楚楚,白衣撩人,梨香四动,陆寒舟却仿佛熟若无睹。
“陆公子这是在雕刻玉簪么?”沈思思看着簪上已经刻出的栩栩如生的月见花道。
陆寒舟别开衣服上被刀尖刻下的玉灰,又继续落刀纂刻。
“这是月见草的花,不知道陆公子知不知道这月见草的花语呢?”
见陆寒舟不理会她,沈思思用手背撑在精致的下巴上,往前侧着身子继续说道:“月见草是一种极为常见,却又不屈不挠的花草,代表了默默无闻的爱,说起来,还真符合陆公子的性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