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是我有条件,我天狐族与他立下血契,助他登上魔尊之位,但他必须服下断情蛊,帮我天狐族完成复仇,杀光迫害我族人之人。”
司檀拍着狐狸头道:“我可是观察了他许久,才找到了一个可以拿捏他的弱点,那便是你,他不服下这断情蛊,他的心怎么会全心全意落在魔域上,让魔界迎来繁荣盛世?可惜咱们尊上真是太长情了,那断情蛊一次次发作,他也不肯服下忘情丹忘记你,果真是红颜祸水啊。”
他给自己服了忘情丹,让自己没有任何负担地一路修行,自己却服了断情蛊,忍着痛苦记着她。
司檀的话语宛如一把尖刀,裹挟着那些陆寒舟暗暗埋藏的为她不顾一切的爱意,此时此刻一刀刀地深深地剜进了她的心里。
见她心绪不宁,司檀继续道:“对了,在魔窟的时候,万魔啃食他的身躯,为了让残缺的部分快速长出,他只得啃食魔物的躯骇,而新肉一长出又被瓜分殆尽,只有将里头魔物尽皆吃光,才能活下来。你师兄从魔窟爬出的时候,身上可是没一块完整的地方,我赶来的时候,他早已剩最后一丝气力,嘴里偏还唤着你名字。”
明明用着最轻松的口吻,却说出了最为沉重的话,字字直击人心。
黎苏脑海满是陆寒舟浑身鲜血的样子,她无法想象他在魔窟里的的经历,也无法得知,他是怎么挨过来的。
瞳孔微微一缩,这陡然才发现自己还未闭关,就已经心神不振,这样对渡劫只会百害无一利。
她稳了稳心神,直对视着司檀的眸子道:“你与我说这些,目的是什么,为了不让我渡劫成功?”
司檀挑了挑眉,也不掩盖自己想法,直道:“自是,你若是渡劫成功,成了能与他实力并肩的人,人魔一旦针锋相对,以我对他的了解,魔族与你,我只怕他会选择你,而若是你选择苍生镇压魔族,魔界不就要完了么?”
“你为何会笃定我会选择苍生镇压魔族?魔人也是苍生的一部分。”
司檀蓦地就怔了一下,随后他眸光闪动,原本挑着笑意的面色忽然就认真了起来。
“你当真是这样觉得?”
黎苏眼里一片清澄,她回道:“我去了魔界,亲身感受了如今的魔界是何样,魔族与人族皆是有善有恶,即是如此,那我为何要偏颇于人族?只要是善,便该守,为恶,不管是谁,皆该除!”
“哦?我可是听闻修真之人,不得指染人间之事,随意伤害凡人,否则会有违天道,不得飞升,如此,你也要除去作恶的凡人?”
黎苏朗声道:“弱小从来都不是弱者作恶的挡箭牌,有的人作恶多端,所行之事,天理难容,只要罪行当诛,就该就地正法,这才是天道,不是么?”
司檀道:“我总算明白为何尊上会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了,莫说是他了,我也开始觉得你有趣得紧。”
人族弱小,他们忌讳魔人的力量,加之曾经的魔族迫害人族,修真中人定会站在孱弱的一方,然而黎苏不一样,司檀从她眼神里未看到丝毫的偏见,仿佛如她所言,她对魔族和人族一视同仁。
黎苏没有理会司檀那些挑逗人的话,目光如炬地盯着他道:“断情蛊怎么解?”
司檀就任她这么盯着,弯弯唇道:“无药可解。”
黎苏眸色一怔,司檀笑意加深,过了许久才道:“虽无药可解,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至于办法是什么嘛,那就看我心情了。”
黎苏抿了抿唇道:“你这人当真狡猾。”
司檀深知人心,他知道她最想要的东西,偏就不告诉她,虽不知他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但黎苏知道他不想说便真不会告诉她,因为这也是他掣肘黎苏的一个筹码。
“不狡猾,怎么能活到现在?”他逗弄了几下尖嘴狐狸道:“我不相信任何人,就算你说了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希望你能渡劫成功。”
虽是这么说,但司檀说完便转身而去,并未再说什么干扰黎苏。
大雪将他的毛氅压得很平,形单影只,白茫茫的雪景之下显得格外寂寥。
黎苏却忽然对他有了新认识,司檀此人手段虽不善,但他所作所为,皆不是为了自己考量,他为得是整个魔域。
看着远去的身影,黎苏忽然开口喊住了他:“司檀!”
司檀停下步伐,便又听得身后那人道:“周师兄说,他很想你。”
“知道了。”
司檀声音听起来淡淡的,眉眼间却都是笑意。
千机峰的荷塘已经重新注满了山泉水,荷花亭亭玉立,晚风路过,便是万顷波光毕现,花香四溢。
江明穹正在做着美梦,便被穿透进竹窗的白光给亮醒,他伸伸懒腰穿好衣服起床出门。
只见外面天际玄光乍现,浮云散尽,恍如白昼,却独独没有见到太阳,只有一轮弯月挂在天庭中央,在光芒衬托之下,颜色极浅,几乎微不可见。
这到底是晚上还是大白天?就在江明穹疑惑不解地时候,便听到其他山头纷纷欢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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