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倒是说说看。”萧遮年放下剑,挑起眉毛,饶有兴趣道。
“您想想,陈公子的亲嫂嫂是长公主,您同皇上虽是血脉相连,可总归差了一辈,关系疏远了些,否则皇上为何迟迟不见封您为康定王爷?只给了您一个世子的名头?”
李婆子使了使眼色,旁边抬聘礼的人全都屏退,只留下萧遮年和他的两个侍卫。
“长公主是皇上的心尖肉,大周朝的孩童都知晓的事,而陈驸马向来宠爱陈公子,一直忧心陈公子无法定下心来好好读书,若此时康定王府能出来个左云姑娘做陈公子心中的定海神针,解决了长公主家的大事,皇上自然也会同你更加亲近一些。”
“况且,左云姑娘未必不想嫁,她这些日子尝尝在外抛头露面,小的猜测,她也在物色其他公子。”
李婆子做媒做的久了,在情爱方面自然看得透彻,左云这些日子存在感如此强烈,若说没有别的用心,她是坚决不信的。
“世人谁不爱财?云姑娘也不例外……”李婆子话说到这里,不敢再说下去了。
因为那把剑再度挂上她的脖子,她低眼望去,那剑锋已经渗出了一些鲜血出来。
她骤然感到脖子剧痛。
“世子,您——”李婆子一动不动,“小的说错了什么?”
“你这张嘴不错,只是用来当媒婆太可惜了,应该用来喂狗,这样窃贼路过,狗才能叫得更大声一些。”萧遮年的丹凤眼染上寒冰。
李婆子伸出双手,吓得腿都软了。
“世子饶命!小的胡言乱语,得罪了世子,小的立马从您的眼前消失!”
说罢,李婆子跪拜在地上,匍匐向后退。
萧遮年狠狠踩了一脚在她脚跟上,“啊——对不住,你实在太胖,挡着我的道了。”
李婆子吃痛地大叫,但很快只能忍着,匍匐爬出了康定王府。
陈弘业派了小厮在康定王府门外静候佳音,当听到众人的议论,小厮喜上眉梢,这事成了,公子定会赏不少银两。
谁知没过多久,王府里头就狼狈的爬出一个妇人。
“这不是方才喜气洋洋的李婆子吗?”路人讥讽道。
小厮赶忙上前扶住李婆子,左看看右看看,“你这是成了还是没成?公子给的聘礼呢?若王府收下了,就代表着公子求娶成功了。”
话音刚落,康定王府就扔出几个箱子,里面全是沉甸甸的金银。
扔在地上的力量太重,箱子砸在地上摔出来里面的银两。
百姓们蜂拥而至,纷纷弯腰低头捡银两,这还不够,京城的流民乞丐们,一听到有人做善事,一传十十传百。
康定王府围得水泄不通。
李婆子和几个手下根本护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聘礼的银两一点点入了他人手中。
陈家。
陈弘业端起一个花盆砸在地上,用尽了力气,狠狠地砸。
只是花盆碎片落到哪里都是,等下一瞬间,陈弘业气汹汹地想跺个脚,那花盆碎片竟然穿过鞋底刺到他的脚底。
“嘶——天杀的!”
陈弘业气急了,双眼布满狰狞,“花楼里的小姐睡一晚也只不过一锭金子,她左云算个什么东西,萧遮年竟敢为了她同我叫板。”
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狗急了都会跳墙,我急了也会咬人的!”陈弘业没念过私塾,再深一点含义的话他说不出口。
李婆子捂着脚,心中暗暗鄙视陈弘业。
见过傻的,没见过有人当着别人的面骂自己是狗的。
可怕,太可怕,没文化,真可怕。
“公子,您现在打算如何做?”李婆子哀嚎道,“小的受委屈了没关系,只是萧世子和左云没把您放在眼里,一说到这个我就真的来气。”
“萧遮年再如何说,对左云也只是个无名无分的,哥哥,真能管得了她婚姻大事的,只有她的父母,不就是烟地吗,我派人去一趟。”陈弘业转动着手中的扳指道。
“对了,我让你查马球场上我看上的姑娘们,有着落没?”陈弘业捂着出血的脚,边包扎边问。
“小的查到了,就在左云开的毓秀阁中,专门用来招待客人,介绍首饰。”陈府下人答道。
“妙极妙极,左云得不到手,那就拿那群丫鬟先开开荤。”陈弘业擦擦手掌,跃跃欲试。
“啊——你小心点!本公子的脚若是发炎,你今晚人头落地!”
元修好不容易在一众捡银两的人群中,挤进王府大门口。
他拿出八品官员的佩环,里面的下人才放他进去。
“府外发生何事?”元修谦卑问道。
“有人想求娶云姑娘,被我家世子爷打回去了。”下人豪横道。
“打?”元修不由得猜测,看来左云在王府的地位很高,就连萧遮年都亲自为她出头。
“您今日来是?”下人正想领他去前院。
“我有事想同老夫人商议。”元修咳嗽两声。
他的来意不能太直接,否则下一个被打的人估计就是他了。
静安堂。
下人通报了一声,屋内的老太太隐隐有些猜测。
“老太太万福。”元修毕恭毕敬行礼。
“元大人日理万机,忙于帮皇上分摊公务,怎会有时间光临王府?”老太太抬手,张妈立刻端上一壶上好的碧螺春茶。
“日理万机算不上,只是许久未见老太太,作为小辈今日探望一下。”元修不经意地微微抖腿。
“听闻王府上住过好多表小姐。”元修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嗯。”张妈边倒茶边笑着,“老太太喜欢姑娘,请来了许多表小姐来家里住,只是小姐们都常住不久,如今府上也只有一位左云小姐。”
“不瞒老太太,此次我正是为了犬子的婚事而来。”元修咳了咳,老脸微红。
老太太脸色一沉,“我也是极为喜爱元洲的,只是,两人有缘无分,云丫头在我府上住了一些时日,老身也想为她物色一门好亲事,只是她亲口回绝了洲儿这个选项。”
元修怔怔,那昨晚他儿子同他细细道来的,与左云的两情相悦,又是怎么回事?
但老太太为人公正,也没必要故意说谎欺骗。
“如此看来,是我家犬子太过唐突了。”元修作揖,又扯开话题提起近日流民之事,聊了一会后就离府了。
元洲刚哄完元烟睡着,下人说父亲回来,他急急忙忙出去迎。
“父亲为何,眉头紧皱?”
元洲的笑容僵在原地。
“云丫头改了心意,怕是你们无法结成良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