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比他更红的人

日后昌儿娶妻，左瑶来当内助……这话让朝堂那群人精听了，都知道什么意思。

皇上的话放出来了，其他人不敢有意见。

说白了帮一个左瑶拿到正室位，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一出来说话大家都知道你想针对户部侍郎，没人想惹得一身腥。

“谢主隆恩！”

万巨在朝堂之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左家。

左瑶丫鬟小玉在秦府附近张望许久，经过几日的努力，终于看到了秦朗的身影。

“小姐，秦公子今日出府了，他去了妙香居！”

左瑶正心烦意乱地写信，案桌信纸上的字潦草糊涂，听到小玉来报，眼睛瞬时亮了：“妙香居？小玉，我得快快收拾一番去见秦朗哥哥。”

她戴上离开烟地时娘送她的精巧头面，穿上一身淡粉薄衫长裙，匆匆离府。

另一边，张妈一脸尴尬神色进入静安堂：“老太太，如您所料，左瑶并未老实安分待在院子里，而是出府寻秦公子了。”

“罢了，不到黄河不死心，念在她与云丫头同父，老身本还想为她争取争取，至少日后不叫人笑话云丫头，谁知她自己不争气！”老太太那双长满皱纹的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厌恶道。

张妈摇摇头，前日老太太罚跪杨氏，本一同叫了左瑶，左瑶慢了一步，得知杨氏罚跪，竟让老太太影子都没见到！

昨日皇上派小公公来问老太太意思，老太太只能叹气摇头：“万巨的儿，也是可怜的，若能娶一个蕙质兰心的妻子是最好！”

小公公一来一往，皇帝便领悟了老太太的意思。

“只是左瑶姑娘似乎并不知圣意。”张妈脸色难看，“并且我们如此放她出府，若是祸从口出，又该如何是好？”

“她即将为人妇，就纵容这两天吧，今日过后便不要再让她出府了。”老太太僵着脸。

万华街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左瑶神色急切赶往妙香居。

妙香居也是喝酒的地方，酒庄铺子也分档次，醉仙楼是高档，大多是达官贵人世家公子来的，而妙香居自然就是寻常普通老百姓都能来的。

它处于万华街和长安街的交汇之处，鱼龙混杂。

左瑶走着走着，很快注意到旁边经过的摊贩老板和铺子外吆喝的伙计甚至大人小孩都有意无意地看她。

她一时没有心思探寻原因。

“朗哥哥！”

秦朗好不容易喝完一个月以来的第一坛酒，温酒入肚正是爽快之时，听到那声熟悉的女音，一下子手中的碗没兜住，酒洒了一大半。

“啊——”秦朗烦躁地皱起眉头。

“喝酒怎么少得了下酒菜呢！就按你平时吃的点？”左瑶非常自然地坐在秦朗对面的椅子上，拿起单子开始喊小二。

妙香居不同于醉仙楼，醉仙楼讲究客人质量，一楼就要安排六七个店小二，把客人服务得妥妥帖帖才是正事，好让老爷公子们下次还来。

妙香居讲究速度，店小二也只有两三个，今日恰好天气凉快，许多百姓夏忙之后会在此时闲情逸致一回喝个小酒。

偌大的店面，店小二们自然忙不过来。

“小二！”左瑶略微黄气的手放了又举，嘴角的笑意渐渐没了。

“来了来了！”店小二用小臂的粗布擦擦汗，“两位客官要点什么？”

“来一叠花生米、一盆麻花酥！”左瑶盯着饭桌，看也不看他。

“麻花酥、花生米，对吗？”店小二飞快地在黄纸上做了记号。

“客人，是吗？”

“你眼睛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要本小姐说几遍？”左瑶眉目之间黑压压的，一股阴沉暴戾之气。

秦朗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喝酒，没说话。

“好的好的。”店小二挠了挠头，趁着店中客人说话声音嘈杂，嘟囔道：“没见过脾气这么大的小姐，一点都不像。”

左瑶顺手一个茶碗丢过去，茶碗连带着水一起砸到小二头上。

那茶水是冷的，可那茶碗实打实的瓷器啊！

左瑶力气不小，加上小二离得不远，一下子就砸中了他的头。

那后脑勺一瞬间的工夫就出了血，一束血柱直躺躺地流下来，红色渗入粗布之中。

“左瑶！”秦朗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她的手，揪出茶桌之中。

“朗哥哥，你，你为何凶我？刚刚小二在背后蛐蛐我……”左瑶委屈地垂下眼，带着哭腔。

谁知秦朗鸟都不鸟她，连忙拉住店小二的手，“实在抱歉，我这朋友脾气很不好，酒菜无须再上了，这边给你赔个不是！”

店小二捂着后脑勺，他一介粗布，头骨也硬，对这种小伤还是承受得住，只是诧异于眼前秦公子的态度。

望着手掌心沉甸甸的一两银子，店小二另一只手赶紧握住，微微鞠躬道：“不碍事不碍事。”

他后脑勺上的伤一下子不出半月就能自行恢复，但眼前这一两银子他可要累死累活当牛马半个月才能勉勉强强挣到！

秦朗拉着左瑶离开了，店小二愣愣地看向他的背影。

这位世人所笑话的纨绔公子，也没有他们口中所说的这般不堪嘛……

“朗哥哥放手！为何不继续吃？我们既然给了他一两银子，他更要将我们服侍阿好。”左瑶奋力想挣开手腕，但没能如愿。

秦朗蹙着眉头，火气上来：“那么多人看着，你不怕丢人，我害怕！如今我已是锦衣卫，不想和这种事有过多牵扯。”

“丢人？朗哥哥，上个月在醉仙楼我们一同把酒言欢之时，你可从未提起丢人二字……”

“住嘴！你存了什么心思我会不知？只是看在左云的面子上，不与你事事计较罢了！”

街边的百姓瞥向他们，时不时窃窃私语。

有一些手头不宽绰的世家公子没有银两去醉仙楼消费，但酒瘾一上来，只能去妙香居委屈几日，很快有人认出街边拉扯的男女是谁。

以往他们会议论秦朗，但近日有人可比他更红。

“那是左瑶！对，欺负万昌公子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