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公主想的不错,沈之修确实早有准备。
那日苏元州听见李家密谋这事,虽寥寥数语说的不算详尽。但是沈之修还是做了周全的准备,今日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沈之修再次对宣德帝说道:“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先将臣收押,等卫国公回京再行询问。”
其实事情到此,沈之修依然有些后怕。
若不是那日苏元州机缘巧合下,探听到一点风声。今日苏清妤进宫,可能就要被算计了。
因为有苏清妤诅咒大周和宸妃娘娘在前,皇上再听说他和苗疆往来密切,一气之下可能就要定罪了。
虽说这件事等卫国公回京就能解释清楚,可君心不可测,兴许他等不到卫国公回京,皇上就已经认定他的罪责了。
宣德帝正在看卫国公亲笔写的信,信中详细解释了沈之修和九黎部落统领寨方的来往。
卫国公还特意提起了那张苗疆布防图,直言若是没有沈之修,就没有今日黔州战事的局面。
信的末尾,卫国公提出若是黔州战事大捷,他还要给沈大人请功。
放下信,宣德帝说道:“此事已经清楚了,都是误会。这件事,任何人不得外传,也不许再议论。”
陈御史没想到沈之修早有准备,轻松就化解了困局。
皇上一锤定音,他便也不再揪着这件事不放。
立马继续冷声道:“沈大人,那你又如何解释周先生的身份?”
“本官查证到,周先生是原黔州刺史安家的儿子,此事可是真的?”
沈之修点点头,“此事确实是真的。”
陈御史继续追问,“那沈大人想过没有,他是罪臣之后,按律当斩。”
“沈大人不仅没上报朝廷,还让他在京城待了这么久,甚至还给陛下诊了几次脉。沈大人到底有没有把皇上的安危放在心上?”
沈之修眉梢挑起,“本官用项上人头担保,周先生不会做不轨之事。”
陈御史嘲讽一笑,“沈大人,十条你的命,也比不上皇上的安危。”
“你担保?真出事了,你担保有用么?”
沈之修却看向宣德帝,“陛下,关于周先生的事,臣会给陛下一个交代。但是臣认为,此事不适合在太和殿上说。”
见沈之修又是这套说辞,陈御史冷笑了一声,“沈大人,周先生的事不涉及国事,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沈之修却没理会陈御史,而是看向宣德帝,神色肃穆地说道:“陛下,请相信臣。周先生的事,真的不适合在太和殿说。”
宣德帝探究地看向沈之修,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以他对沈之修的了解,他这么说,定然有这么说的道理。
而且就是一个大夫的身世,若是真有隐情,他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
可他想轻轻放过,其他人却不肯。
太子转过头,沉吟着说道:“父皇,陈御史弹劾沈大人包庇罪臣之后。若是不当众说清楚,恐不能服众。”
永嘉公主也难得开了口,“皇兄,太子殿下说的有道理。既然是陈御史当众弹劾,沈大人就该当众说清楚。”
沈之修神色如常,反正说与不说,也不是他难堪。
他不过是顾及周先生的想法,才拒绝说出实情。
宣德帝再次看向沈之修,“沈卿,你还是坚持私下与朕说么?”
不知为何,宣德帝总觉得这事还是私下说的好。
沈之修刚要说话,外面忽然进来一小太监,走到胡碌身边低声禀告了几句。
胡碌听完,打发了小太监下去,开口对宣德帝说道:“陛下,那位周先生此时就在宫门口,说是有要事要进宫面圣。”
宣德帝一愣,“宣他进来。”
又道:“既然周先生来了,那就等他上殿再说这事。”
沈之修闻言退到一边,垂着的眼眸划过一抹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