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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蒿的汁液可以解小蛇麻草的毒性,你感受一下是不是比刚才要好多了?”她凑近了些,手指将他的下巴轻挑,捏着他的下巴软肉在他下颔处轻轻地一圈圈的涂抹。
“......嗯。”他呼吸急促。
鲜明针扎一样的刺痛仿佛在她静水流深一般的抚摩下,如解药的药性缓缓散开,炽热的疼痛开始缓解。
“那就好。”程松儿松开手,温热的指尖开始远离他。
被她抬起的下巴被迫轻仰起头,初春的阳光刺破山林中遮挡的枝叶,炙热的落尽他的眼中,密布的尽是肉眼可见的失落。
这段时间,他能够明显感觉到程松儿对自已有意的疏远。
虽然她表现的还是和平常一般无二,可总是在抗拒两人之间有任何越界的亲密,即使他主动近身,她也会不着痕迹的远离。
就如同刚才他主动上前为她捏肩一样。
如果不是他刚才故意滑到小蛇麻草旁边,故意被毒草蛰伤,她或许连亲近一下自己都不愿意。
程青枝心中发酸,不明白程松儿对待自己的态度怎么就在一瞬间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更不明白为何她的眼中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柔春水。
他被这种不亲不疏的距离折磨的快要发疯了,他宁愿被程松儿用带倒刺的枝条打一顿,抽的浑身血肉模糊,肉体上的极致折磨,也比感受到程松儿冷漠态度强。
“我多采点臭蒿回去,这几天按时涂抹应该很快就能好。”她说完便要再去采摘臭蒿。
但腰间忽然被一股力量轻轻拉扯住,她一回头,她的腰带被程青枝勾住。
“怎么了?”她问。
程青枝低着头,眼眶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他伸出被蛰过的手,薄唇微颤:“还有这只手。”
“什么?”她不明所以。
程青枝咬着唇,微红的丹凤眼活像被人欺凌了一样,语气里透着莫名的委屈:“还有这只手没有涂药。”
程松儿恍然大悟,又弄了一些汁液淋在他的手上,好生仔细的涂抹。
“我这人做事粗枝大叶,你别介意。”她低头,将他的手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的对待。
程青枝眼神沦陷,被程松儿放在手心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松儿的手...好软,温温柔柔无限绵软,像堆积的天鹅绒毛,被阳光曝晒过得棉花,散发着无限温暖的气息,悄无声息的征服着他......
他只想就此沉陷,恨不得在她面前跪下,将脸埋进她的手心里,汲取着她偶尔施舍的爱意。
“涂好了,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她抬头来看着他,瞬间有些脸红心跳。
此刻的程青枝正看着自己,即使侧脸涂抹了药汁也难掩其美貌,尤其是那双微红的眼睛,柔弱中含情脉脉。
“没有了。”他声音柔柔。微红的丹凤眼就像落满樱花的池水,水波溶溶漾漾,揉碎满池春色。
真是......我见犹怜啊。
他要是在床上哭起来......一定会更好看吧?
莫名出现的危险思想让她脸色一红。
程松儿你这个老色批!
你怎么能馋人家的身子?!
她低下头,默念了几遍八荣八耻,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那......我们回去吧。”
她正要往回走。
“松儿......”程青枝叫住了她,细眉微微颦蹙:“......我的手涂了药汁。”
程松儿明白过来,他的左手上涂着药汁,右手还提着篮子,山路本就崎岖,况且上山容易下山难。
“我帮你提着篮子吧。”她主动伸出手。
但没等来沉重的篮子,而是他柔弱无骨的手。
他红着脸,小声问道:“不用麻烦你,我牵着你的手就好......我能牵着你吗?”
程松儿内心泛滥的不成样子,脸上却做出一副面无表情状:“......可以。”
得到了许可的程青枝大了胆子,食指如同稚嫩婴儿一样勾着她的小指。
救命!......这也太犯规了!
程松儿抿着唇默不作声的任由他牵着,知道下了山两人的手才松开。
他们刚到家,就看见门前站了一位不速之客。
“松儿姐姐,青枝哥哥,终于等到你们回来了。”林玉秀站在他们门前,笑意柔和。
他如今已为人夫,虽然在地主家里过得不好,但面子上却做足了,连衣裳也是用绸缎做的,阳光一照熠熠生光。
程青枝眉头一皱,眼神冷漠。
“你怎么来了?”程松儿纳闷问道。
不在自己家里待着,跑到她门口干嘛?
还一口松儿姐姐、青枝哥哥的叫着,真肉麻。
“我今日回门,从家里带了些点心回来,想着给你们也送点。”
说着,林玉秀向身后的小喜使了一个眼色。
小喜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盏瓷盘,瓷盘里乘着几块雪花一样的糕点。
“这个是雪花洋糖,城里有名的糕点铺里带回来的新品,抢手的人,我公公好不容易托人带回来的。”林玉秀端过托盘走到程青枝面前,笑意和善:“青枝哥哥,你来尝尝。”
程青枝后退一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丝毫没有给他面子的意思。
若换做出嫁之前的林玉秀他早就恼地骂街了,但现在他非但不生气,反而看着程青枝侧脸涂抹着的青绿色汁液,面露担忧:“青枝哥哥,你的脸怎么了?”
程青枝抿了抿唇:“没事,只是被小蛇麻草蛰到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呀,会不会破相?”林玉秀一脸紧张。
一说破相,程青枝面露不悦。
男儿家最在乎的就是这张脸,听得别人说自己的容貌一丝半点的不好。
尤其说话的那人还是跟自己一直有旧怨的林玉秀,肯定是在咒自己早点毁容。
“瞧我这张嘴。”林玉秀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拉着程青枝的手解释道:“青枝哥哥我刚刚是在担心你,你别多想,正好我从家里带了些药膏回娘家,抹上之后立马就不痛不痒了,见效极快......小喜,还不快去拿来。”
“是。”小喜忙不迭的往徐叔院里跑。
“不必了,我们抹点臭蒿汁就好了。”程松儿瞟了一眼‘和善温柔’的林玉秀。
他这次回来的变化未免也太大了,突兀的有点让人不敢相信。
说她小心眼也好、爱记仇也好,但她实在不敢接受林玉秀莫名其妙的善意。
更加不敢让程青枝抹上他送过来的药膏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时候她宫斗剧、宅斗剧看得不少,不少角色都是用了反派‘好意’送来的药膏导致破相毁容。
抹点臭蒿汁,虽然好的慢些,但至少保险。
用林玉秀的药膏......她实在不敢让程青枝冒这个险。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要是毁容了她会很伤心的。
“臭蒿汁好的慢,疗效也不好。”林玉秀说道。
这时小喜已经将药膏拿了回来。
林玉秀将药膏塞在程青枝手里:“青枝哥哥,这是我的一番好意你就收下吧,要是你不想用,等我走后扔了也可以。”
这番说辞竟然程松儿和程青枝都一时找不到理由拒绝了。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他的手里还端着雪花洋糖。
来者皆是客,让人家就这么站在门口也不是回事,程松儿便将林玉秀请了进来,小喜则在院子外头站着。
本想将他请进屋里坐一坐喝杯茶,走个过场就将人送回去,谁知林玉秀刚一坐下,就开启一番推心置腹的说辞。
“松儿姐姐,我原本以为当初你跟我说得那些话,是为了阻止我攀上高枝,等我嫁过去之后,我才知道自己辜负了你一番好意,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林玉秀神色哀戚。
程松儿倒茶的手一顿,一贯泼辣嘴烈的林玉秀突然这个样子,她真的有点不习惯。
“不管怎么样,你如今已经嫁为人夫,就跟人家好好过日子吧,至少.....地主家日子比我们这些农民好过许多。”她说道。
林玉秀苦笑着抹去了眼角的泪,忽然拉住了程青枝的手,满眼愧疚。
“青枝哥哥,以前我未出嫁不懂事,如今等我嫁到地主家之后,我才知道我以前做了多少荒唐事......我对不起你,我其实并不讨厌你,我只是被村里那些长舌夫背地里诋毁你的话蒙蔽了双眼,所以才会刁难你......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程青枝冷漠的抽回手,眼底全是厌恶。
“行了,我哥并不在意那些,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你回去吧。”程松儿开始打圆场。
“可是...青枝哥哥真的会原谅我吗?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可是......”林玉秀眼角带泪,泫而欲泣的看着程松儿。
“我哥又不是坏人,都过去了。”程松儿表面笑着,心里冷冷的。
好家伙,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什么叫‘我只是被村里那些长舌夫背地里诋毁你的话蒙蔽了双眼’?
一句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论背后诋毁,你林玉秀说的最多最毒好吧,这会儿开始卖惨博同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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