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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松儿给了李婶儿母女两人两天时间搬出去,回村子的路上,程松儿看见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一些附近村的村民往县城聚集,他们身上几乎都背着自己全部的身家,大包小包还背着箩筐。
如果是两手空空,一看就是穷的只剩一口气的人进城,城门守卫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但如果是携家带口,背着全身的家当,但又不像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守卫就会拦住,将其搜刮一番,捞点油水。
程松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她故技重施,重新穿上当初跟刘地主卖粮食的时候穿的衣裳,程青枝身上也穿了一份。
这样两人衣服里的粮食加在一起也有30斤左右了,她又故意在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灰土,活像非洲逃难过来的。
等他们到了成阳县城后,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馄饨铺前,牙商和李婶儿都在店铺里等着她们,程松儿看到牙商不觉有些吃惊,没想到售后做的这么好。
李婶儿比起前两天明显精神了许多,简单交接过之后,他们便收拾东西离开了。
“小娘子,上次你们走的匆忙,还不知道您贵姓呢?”牙商笑着问。
“程松儿。”
“程、程松儿?”牙商听到她的名字,明显惊奇了一下。
“怎么?你听说过我?”程松儿笑了笑。
牙商尴尬的点点头:“以前听闻过您的大名。”
程松儿,成阳县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混子,听说后来转了性,改邪归正,回老家过本分日子去了。
不过那终究是听说。
是不是真的改邪归正还未可知,毕竟在乱世中,她能拿得出几十两银子买商铺,看起来虽然瘦,却并不潦倒。
听说乡下的日子可比城里的日子难熬多了,鬼知道她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方法坚持到现在,万一是杀人放火呢?
牙商顿时内心战战,觉得自己似乎招惹到了一位狠辣的人物。
程松儿看着牙商害怕紧张地样子,憋着不笑,也不打算解释。
现在这世道,坏人的名声比好人管用,她不需要邻居喜欢她,只要惧怕她疏远她就行,等危机过去,她在慢慢与邻居交好。
“走了一路,你也累了吧,进去休息一下。”程松儿慢悠悠的拉着程青枝往院子后头走,说道。
她轻轻拍了拍程青枝的肩膀,厚重的帷帽让他出尘的容貌变得模糊,但依然难掩其身段姿色。
程青枝点点头,因为有外人在所以他没有说话,只是听话的进了屋,并将门掩上。
转身的一瞬间,纱帘被早秋的风吹起一角,露出他精致勾勒的侧脸,虽然只是须臾间的光景,但牙商却被猛地惊艳住了,绝对是个美人儿,连怡红楼的花魁看了都要羞愧的人间绝色。
牙商馋的都要流口水了。
只是再美的人,在程松儿这样的混子面前,牙商也不敢显示的太过明显。
觊觎别人家的男人,是要被打的。
程松儿坐在院子中间的石桌旁,指节有规律的在上面轻敲:“附近还有商家要卖房吗?”
“有啊,多着呢,您想要几套?”牙商机灵着,一听程松儿这么说就知道她是趁机来抄底的。
毕竟城里闹饥荒的这段时间,不少原本阔绰的富商、官家都趁机用粮食大肆敛财、低价买房买铺子。
尤其是买下了聚贤酒楼的邢家,更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偏偏还没人敢管,前阵子城里之所以这么乱,就是因为官府都把官兵衙役派去守卫这些人的宅邸。
富人的宅子固若金汤,穷人和一般的商户只能任由刁民□□烧。
被抢的人没有了基本赖以为生的工具活不下去,就只能继续变卖家产,最后又卖到了富商、官家的手里。
不过好在最危急的情况已经过去,这几天城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在城里置办产业了,所以牙商并没有觉得稀奇。
程松儿眼眸闪动一下,说道:“我这次来带的匆忙,并没有多少银钱,身上仅余20斤粮食。”
“20斤粮足够了,只是买不着像这间铺子这么大的。”牙商说道:“不过你要是真心想置办产业,下手可得快点,城内好多有钱的富户又开始在城内搜刮铺子了。”
程松儿点点头:“这是自然。”
城内虽然还是缺粮食,但治安基本稳定,正式置办产业的最佳时机
“田地呢?可有卖的?”她又问。
“有啊,只是您是想买田皮,还是田骨呢?”
田骨持有者,只有收租的权利,没有耕作、以及在土地上盖房的权利。
而田皮持有者则可以,只是要定期向田骨持有者交租。
这两种田契可以分别持有在不同人的手里,也就是所谓的一田多主。
“自然是都要买。”她说。
“听说刘家村的地主闹饥荒的时候被一把火烧了房子,田契都烧完了......”
“不要刘家村的地,那里距离城里太远了。”程松儿眸光一沉。
刘家村与程家村相邻,如果她在那里大肆购买田地,难免会被程家村的人发现,在事成之前,她不想走漏一点风声。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稳妥最重要。
“那......”牙商思量片刻,说道:“下集村可以,那里离县城近,但田地的价格也贵,不止要粮食,还得要银钱。”
程松儿眼眸轻阖,沉思片刻说道:“无事,你只管跟那里的村民交涉。”
“好嘞——”牙商正要离开。
“对了......”程松儿突然叫住了她。
“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牙商疑惑道。
“先不要把我的名字透露出去......你知道我原先名声不太好,作恶太多,我怕说出去人家不愿卖给我。”程松儿蹙着眉心,忧虑地说道。
作恶太多......
程松儿此言一出,让她的形象在本就有些畏惧的牙商心里火上浇油。
牙商在心中感叹,果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能在饥荒乱世中攒下家底,手里说不定还沾了人血。
牙商心中颤颤:“明白、明白。”
程松儿听着牙商的答话里带着一点颤音,心中小小的雀跃了一下,看来她演技还不错嘛。
送走了牙商之后,她转身进了屋。
一开门就是堂屋,里面摆设着招待客人的桌椅,因为原主人李婶儿卖了自己的夫郎,导致房子长期没人打扫,已经挤满了灰尘,杂物堆积,灰扑扑冷清清的。
她摒着呼吸,拂了拂空气中的灰尘,打开右手边的主卧,忽然眼前一亮。
程青枝不知道从哪里打了一盆水来,用湿帕子将主卧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擦拭了一遍,原本灰蒙蒙的家具因为被水擦拭呈现出原本的颜色,比堂屋不知道光鲜了多少。
李婶儿把家里能搬走的东西都搬走了,包括炕上的被褥,只留下一层垫底的烂席子。
她进来的时候,程青枝正跪伏在炕上,用手中的湿帕子,沿着席子的纹路一点点的擦拭。
他擦拭的极为认真,好像将自己毕生的期望都用上了,薄背低压宛若一线流云,青丝从他的肩头滑落,无力地垂在身下,发梢随着他手上的动作轻轻晃动。
看到程松儿走进,他的动作才停了下来。
“你谈完事了?”程青枝冲着她笑。
程松儿忽然觉得心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暖烘烘的。
“嗯。”她应了一声,脱了鞋子来到他身边,拿走他手里的抹布:“别干了,休息一会儿。”
“可是屋里太乱了,我......”
程松儿握住他的手,手指插入他的指缝间,与他紧紧相扣:“陪陪我。”
“......好。”程青枝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牛奶一样白皙的颈□□上樱花般的薄粉色。
程松儿眸色渐渐漫起幽深,手贴着他滚烫的肌肤,便吻了上去。
程青枝周身顿时滚烫无比,紧扣的手指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猛烈而兴奋的蜷缩,单薄的后背紧紧的贴着墙壁,冰凉的温度贴在他身上,顿时刺激地浑身肌肤颤栗。
唇上的热烈缓缓下移,一路火苗窜动,所过之处格外撩拨。
程青枝动情的仰起头,修长的脖颈忍不住喉结滚动,像白玉池中一尾起伏的游鱼。
程松儿眼里划过一丝潋滟光泽,唇角一勾,附在他微微凸-起的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
“唔......”程青枝忽然眼眸震惊睁大,美得惊心动魄的五官顿时灿烂烧红,几乎要沁出血来。
“怎么?咬疼了吗?”程松儿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程青枝抿着唇,疯狂摇头:“不......不疼的。”他背部的肌肉紧绷的像一张拉开道极致的弓,每一处毛孔都紧缩在一起,指骨压抑地泛白。
唯有一双旖旎缱绻的眼眸,专注而虔诚的凝望着她,除了她,再也容不下任何事物。
程松儿笑了笑,温暖如夏夜的风将他包裹,手臂扣着他的腰肢:“那就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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