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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松儿也尝了一下,没有现代火锅辣味那么足,但是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古人来说已经够辣的了,如果变态辣反而会让人受不了,不适合大众口味。
底料做好了之后,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食材的原材料了,饥荒的余威渐渐褪去,她需要找到供应商才行,鸭肠、鸭血、鸭舌、牛肚、鸡胗这些都要准备好。
一顿饭吃下来,程青枝满脸通红,不停的喝水解辣,单薄的淡色唇瓣被辣成了莹润的鲜红色,唇上还沾着水光,像红玫瑰上凝结的露珠,眼眸中也被辣出了眼泪,盈盈澹澹蓄在眼底,朦朦胧胧霎时好看。
程松儿用帕子擦了擦他额头上的细细的汗:“瞧你,吃的满头是汗。”
看到他杯子里的水已经喝完了,程松儿起身去给他倒水,茶壶就在旁边,里面有烧好的凉白开。
她倒了满满一杯,放在程青枝面前。
程青枝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喝。
谁知这时,小芝突然说道:“青枝哥哥你不能喝凉水的。”
程松儿疑惑道:“怎么?青枝病了?”
小芝摇摇头:“不是,是我爹爹以前跟我说,男孩子是不能喝凉水的。”
“为什么?”程松儿好奇的问,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说法。
小芝眨巴眨巴眼睛:“因为喝了凉水对身子不好,以后不好生孩子。”
“咳咳咳!”程松儿被水呛到,剧烈咳嗽。
程青枝红着脸替她拍背,低着头对小芝说道:“没那么严重吧。”
“反正我爹爹是这样跟我说的,还说男子最好连凉水也不要碰,会体虚,以后不好生养,青枝哥哥刚才不是一直都在喝温水吗?屋里的茶盅应该还有温热的,我去给你倒来。”小芝噔噔噔的跑走了。
“所以你刚才吃火锅喝得水,是温水?”程松儿惊诧道。
程青枝点点头。
“怪不得你吃的满头大汗,哪有吃火锅还喝热水的?那不就更辣了嘛......呃,其实、我听说宫寒跟和凉水应该没关系。”程松儿说道。
虽然不知道古代中医有没有宫寒这么一说,可是他们还没行房就开始备孕未眠也太早了些。
“......嗯。”程青枝低着头,迟迟的应了一声:“我知道,我只是担心我的身子......”
幼年他遭遇的那些事情,别说凉水,深冬刺骨的雪他都吃过,出了胃凉的难受以外并未觉得有什么。
那时的他对未来并未什么期待,所以从未在意过自己的身子。
可自从遇见程松儿,他开始对未来有了期待,他从未如此强烈憧憬过未来与程松儿子女绕膝的生活。
所以日子好了之后,他开始格外注意饮食,想将他幼年遭遇虐待时欠下的亏空都弥补回来。
一个男子如果不能为妻主孕育子女,那就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我明白,你的身子没问题,不要太过忧虑。”程松儿摸了摸他的小腹,她瞄了眼还在屋里的小芝,悄声道:“大不了我多努努力。”
程青枝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缓过劲来,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耳根软绵绵红透透的,一副纯情小可怜任人揉搓欺负的样子,看得程松儿心里痒痒的。
“青枝哥哥,水来了。”小芝端了一杯温水来到程青枝身边。
程青枝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借着喝水掩饰滚烫的脸颊。
饭后,小芝在洗碗,程松儿就坐在床边看程青枝缝衣裳,纤细的针线在他的手中来回穿梭。
夜深了,他就在炕上的小矮桌上点一盏油灯,借着灯光继续缝制。褐色的瞳仁在灯光的照应下,呈现出一种琥珀般的光泽,莹润透亮。
古代的夜生活不像现代那样丰富,现在才九点多,整个街道似乎都睡着了,除了虫鸣、树叶被风吹过的声音外,听不见一丝其他的动静。
“照这个进度,后天应该就能缝好了吧。”程松儿趴在枕头上,撑着下巴低声问道。
“应该可以,若是不绣花的话。”程青枝点点头,纤长的手指在灯光下灵巧翻飞,一根红线都能在他的手中绾出花来。
毕竟是给自己缝制的嫁衣,程青枝每一处都追求极致的完美,甚至连最容易忽视的衣摆针脚,都细细密密的缝了好多遍,也将自己即将成为人夫的羞涩和爱意都倾注了
“不必绣了,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看的。”程松儿蹭到他身边。
他是跪坐在小矮桌的姿势,程松儿轻而易举的就枕在了他的腿上。
“青枝你身上好香啊,你涂了什么香吗?”程松儿在拉着他的袖子,嗅了嗅了,类似一股淡淡的清香,很舒服很轻柔,就像躺在雨后的青草地里,让人恨不得在他身上打个滚。
程青枝低头嗅了嗅衣领,笑道:“可能是皂角的味道吧,不是什么特别的香味。”
“是吗?”程松儿又闻了闻,身子慢慢撑着坐了起来:“可你的头发也是香的。”
她把玩着程青枝的长发,浓密又柔软,好像一点也没有现代人脱发的烦恼。她低头亲了亲他的发丝,低声道:“明儿个我去品华楼给你买一根鎏金簪子回来,你簪上一定很好看。”
程青枝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考虑了一下,问道:“鎏金的簪子,很贵吧?”
他在婚前,还在担心一根簪子贵不贵。
“不贵的,很便宜。”程松儿攀上他的肩,握住他拿着针线的手,密密麻麻的亲吻着他:“夜深了,睡吧。”
第二天,程松儿去了品华楼给程青枝选择合适的簪子。
这个地方她还是第一次来,原主也从没来过,里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玉镯子、金项圈、簪子、银钗、耳坠应有尽有。
由于基本都是男士用品,所以程松儿的到来反而成了里面的异类。
“程姑娘?”忽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程松儿定睛一看,虽然大家都戴着帷帽,但是那体态,一眼就能认出是琴柳。
真是晦气,竟然是昨天那个青楼小倌,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小倌可以离开青楼到处乱跑?
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精力,晚上接客白天还能出来逛街?
她转过身去,假装没有看到。
但琴柳已经翩翩然向她走来了,还是跟昨天一样酥麻入骨的声音,只是声线有些哑:“真巧,居然能在这里遇见您。”
人家都已经走到跟前了,程松儿也不能不客套一番。
“是啊真巧。”
“您是来给夫郎买东西的?”琴柳明知故问。
程松儿点点头:“嗯,给我夫郎买个簪子。”
琴柳眼中先是露出一丝诧异,随后心想,不可能,她怎么舍得给夫郎买簪子。
品华楼的东西可不便宜,能来这里购买的,基本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主君,女子则是买来讨心上人欢欣的。
至于心上人是明媒正娶的夫郎,还是小侍、亦或是养在外头见不得光的外室就不得而知了。而像程松儿这样花心的人,绝对不可能买给自己的糟糠之夫。
“伙计,把这根簪子拿给我瞧瞧。”程松儿指了指伙计身后一个盒子里展示的簪子说道。
“好嘞,客官您真是好眼光,这根玉兰鎏金簪子可是我们品华楼手艺最好的工匠打造的,无比精巧。”伙计热情的介绍。
程松儿接过簪子看了看,发现伙计说的没错,玉兰花的花瓣几乎连纹理都看得清晰,可见工匠技艺高超。
“就这个了,帮我包下来。”程松儿原本来要继续逛一下,但因为有琴柳在身边,她不得不加快进度,匆匆买完就赶紧走。
“这根簪子真不错,程姑娘的夫郎可真有福气。”
“哟,让我瞧瞧这是谁啊、啊!这不是咱们怡红楼最有名的头牌柳儿嘛,怎么有功夫跑来品华楼?”一个中年男人穿的花里胡哨,眉眼刻薄的看着琴柳,阴阳怪气的说道:“不会是昨晚生意不好,接不到客人吧。”
程松儿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男子名叫柳儿。
不过一般青楼小倌接客都不会用真名,从良之后,会换回自己原本的名字,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柳儿这个名字很普通,估计柳儿这个名字也就是他随便起的罢了。
一见到中年男子,琴柳容色瞬间变得冷漠:“我的事不需要李主君关心。”
谁知这位李主君不依不饶,狭小的眼睛在他和程松儿之间拉回打量,又看见了她手里打包好的簪子,讥讽的笑道:“怪不得忙了一宿儿,今儿还有空出来逛品华楼,原来是榜上了个女人。”
程松儿一听,脸都绿了。
你们两个男人斗法,关她什么事啊,别殃及池鱼。
不等琴柳发话她马上解释道:“我跟这位公子没有半点关系,请这位主君不要乱说。”
一听这话,李主君呵呵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真想不到怡红楼花魁也有主动倒贴的一天啊。”
一旁的众男子也呵呵的笑了起来,以扇掩唇,言语相机道:“不然呢,都做小倌了,还指望人家清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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