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想到了什么?”
见刘据如此表现,帐内诸将纷纷伸着脖子望向过去,眼睛不由浮现出强烈的好奇之色。
“孔明……天灯!”
刘据脱口而出,只是话说到一半又意识到现在诸葛孔明还差小三百年才会出生。
于是临了又改了更加形象切通俗的名字,就叫“天灯”。
这玩意儿的来源后世有两种说法:
一说是诸葛孔明发明,但此事出自小说,难以验证。
另一说则是五代时期才发明出来,而之所以被称作孔明灯,不过是因为形状有点像诸葛孔明画像中的帽子。
不过这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这玩意儿最早发明出来的时候就是用于军事联络,并且一直用到了晚晴时期。
而且它的制作方法也特别简单。
甚至简单到了后世小朋友拿来当做手工游戏的程度。
如今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时代还没有轻薄的纸,只能用布来代替灯罩。
如此若要热空气提供的上升力胜过重力,便需要加大“天灯”的体积,同时加大提供热空气的火源。
不过再转念一想,这似乎也完全不是问题。
既是用于军事嘛,材料多寡自然不必在意,与军费相比这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何况大一点还更容易被全军看清。
“孔什么天灯?”
诸将闻言又都是一愣,脸上疑惑之色更胜。
“没有孔什么,就是天灯。”
刘据笑了笑,悉心对众人说道,
“烽烟的用途诸位应该清楚,遇事只需命人点燃,便会有滚滚黑烟升上天空,大老远便可看到,如此附近的烽烟台逐一响应,便可以比信报更快的方式传递军情。”
“不过烽烟的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不能传达明确的军令,依旧需要人将信保送到了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知是进是退,才知上司何意。”
“而我说的天灯,则既能像烽烟一样升上天空更快传递军情,还克服了不能传递明确军令的缺点。”
“如此前去封堵三条咽喉要道的兵马便可完美协同,不致因通信不便令此战出现差池!”
“如此一来,羌人就不用背水一战了。”
诸将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眼睛里面甚至都冒出了光:
“若世间真有如此奇物,岂止是对此战有用,便是于我整个汉军的指战体系,都将是难以想象的提升啊!”
“殿下,快与我们说说,这天灯究竟要如何制作?”
“收声!”
李息更是激动的直接拍了下案几,瞪起眼睛威严的扫了众人一圈之后,忽然又换上了一脸的殷切,巴巴的望向刘据:
“殿下,如此奇物定时非同小可,你看要不要命这些个校尉回避,只传授于下官与徐自为,免得口杂外传。”
“???”
一听这话,在场的校尉们顿时一齐在心中骂了一声“老狗”。
不过他们倒也知道此事的确非同小可,刘据真要让他们出去回避,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就是这心里啊。
就似看书正看到了起劲处,忽然就没了下文一般,实在令人心痒难耐,心里这声“老狗”非骂出来不可。
但要说这里头谁更郁闷。
自然还非钦点的先登校尉公孙敬声莫属。
他此刻就那么幽幽的望着刘据,心中如同猫爪在挠一般,还越发暗自悲凉起来:
“这都什么事啊?”
“就算要回避不用教我回避吧?”
“我都一个快死在战场上的人了,要是还教我带着这么一个未解的执念去死,这是不是有点太残忍、太不近人情了点?啊?表弟?”
好在刘据心知“孔明灯”制作起来极其简单。
就算是从未接触过,也不懂热空气升力和重力原理的人,看过一遍之后,多尝试几次也照样能仿制出来。
因此并未太当回事,只是摇了摇头:
“无妨,正好诸位校尉也听一听,今后在战场上总有用得着的时候,就算临时做也能做一个出来。”
“呼――”
一众校尉顿时松了口气,把那句“老狗”放回了心底。
公孙敬声闻言心中更是如蒙大赦、感激涕零:
“表弟,我谢谢你,我单方面宣布现在开始,你是一个大好人,此前军令状的事咱们就一笔勾销了,到了下头我也不怨……”
见诸将已经摆好了虚心请教的姿态。
刘据也不是个墨迹的人,当即移步走到帐内的火盆旁边,随便捡了一块拿在手中。
接着又径直来到正西方的大片帐布前,挥手直接在浅色的帐布上画了起来。
不多时一个头大脚小,呈长方体的孔明灯简笔画就出现在了大帐的帐布上。
刘据指着简笔画逐一为诸将讲解:
“其实这‘天灯’总共就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灯罩,你们找些较为密实轻便的布来,再寻个缝工将布缝作这般桶状,长方形和圆筒形都行,唯一的注意事项就是必须缝的密实,绝不能漏风;”
“这第二个部分,就是里面的用于支撑灯罩骨架,用竹子捆扎就行,但要注意尽量将竹子削的尽可能细,将重量减到最轻。”
“第三个部分则是最下面的火源,火源以火油为燃料,以破布为火信即可,火势要尽可能的大,越大这天灯升的就越快,但又需注意,万万不能烧到上面的灯罩,这个度你们自己把控,多尝试几次就可掌握。”
“另外,为了在‘天灯’升空之后能够准确传达军令,你们还需自己制定一套内部达成共识的指令。”
“不同颜色的灯罩代表不同的意义。”
“比如黄色代表原地驻军,红色代表敌军来袭,绿色代表全军出击……总之你们想用什么颜色用什么颜色,只要你们自己达成共识就行,反正我不懂军事,就不掺和这些事情了,你们自己看着去定。”
“我应该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吧?”
“……”
话至此处,诸将也不知是在消化刘据所说的内容,还是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一个个都张着嘴巴陷入了沉默。
“还不明白?”
刘据不得不又多问了一句。
他是不可能把孔明灯的原理细细说给这些人听的,就算说了这些人短时间内也不可能理解,毕竟这个时代连“空气”的概念都还没有。
诸将闻言这才猛然回过神来。
李息深吸了一口气,忽然面色郑重的施礼道:
“殿下,下官能不能请求殿下一件事。”
刘据疑惑:“什么事?我可不一定答应。”
“下官知道李将军想请求殿下何事!”
旁边的徐自为竟还抢答起来,也施了一个大礼道,
“李将军必是想请求殿下,今后万万不要再在我们面前说什么不懂军事之类的话了,殿下若不懂军事,我等又算什么?”
“这同样也是下官的请求,斗胆恳请殿下答应!”
诸多校尉闻言也立刻纷纷施大礼响应:
“末将斗胆恳请殿下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