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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弓之鸟。
冀州王府满门被灭,冀州城府重新洗牌,消息最终还是飞进了皇城。
魏国公府。
别苑。
苍月曹穿着一身休闲的衣袍,站在池畔喂着鱼。
他的身边,围着四五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或端着茶,或捧着糕点,或拿着瓜果。
柔声细语,画眉横飞,尽是那搔首弄姿的模样。
他喂池中鱼,姑娘在喂他。
“王上,张嘴,啊.....”
“嗯,讨厌死了,不要摸拉……”
“王上,您还真是雄风不减呢……”
魏国公满脸惬意,好不快活,虽已知天命,却不弃风流。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
“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呀,讨厌......"
蓦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片刻后,一老奴慌乱跑来,人未到,声先至。
“魏公,魏公,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闻声望去,魏国公雅兴全无,双眉一横,怒气自生,四周姑娘纷纷噤声。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究竟发生了何事?”
老奴行至身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五体跪拜,失声悲泣道:
“冀州传来消息,冀王....冀王去了。”
魏国公双眸一晃,浑身一颤,隐隐听到耳鸣之声。
“什么去了?去了什么,说清清楚了。”
“五日前深夜,冀州王府,满门被灭,王爷当场丧命,世子更是被人吊在了那城头上,尸首至今还在被暴晒,无人收敛啊。”
嗡嗡——似是晴天旱雷落下,在脑海炸开,魏国公瞳孔猛的缩紧,面容渐渐狰狞。
重心不稳,更是止不住的向后倒退了两步,摇摇晃晃。
四周侍女同样被这样的消息吓的跪倒在地。
低着头,娇躯发颤,眼中满是惊慌。
那可是冀州王啊,魏国公的血亲,竟是被人灭了门,何其骇人听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谁干的,谁敢这么干,谁敢?”
魏国公话音自牙缝中挤出,渐渐癫狂,一时自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千真万确啊,魏公,该请魏公节哀啊——”
魏国公摆着手,失魂落魄的向前走去,完全无视此间所有的人,双眸不知何时已然充血,一边走,一边自说自话。
“不可能,不会的,那可是我的亲弟弟啊,谁敢动他,苍月谁敢动他。”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嘭——
一口气没上来,魏国公整个身体轰然向前栽去,发出一声闷响。
“魏国,魏公。”
“快,传郎中,快.....”
消息不止传进了魏国公府,也传遍了整个皇城。
至少庙堂之上,人尽皆知。
冀州王府被满门尽灭,暴尸城头无人敢敛。
冀州城内九品之上官员,十有九亡。
这一桩桩,一件件,简直骇人听闻,荒谬至极。
苍月自建国以来,何曾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要知道,那冀州的苍月冀,不仅是皇族血脉,更是魏国公的亲弟弟啊。
这样的消息,比之当初的云城民变,来得还要更惊人些。
京州的王族公卿,士家大夫,无不被震慑到了。
上次云城民变,虽然也是第一次出现,事态同样恶劣。
可是莫忘了,那仅仅只是云城的事,人家针对的也只是云州城里的云王罢了。
在者一群山匪而已,即便造反成功了又能如何?
在他们眼中依旧不过是一只大点的蟑螂,想踩随时能踩死。
虽然影响深远,动摇根基,但是那样的事情捕风捉影,本就没有定数,他们应对起来也容易的多。
可是这一次,却是不一样,冀州之事下,掩藏着的是一场风波将起,大浪将来。
苍月心吟公主刚入冀州,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很明显,这肯定是当今圣上的意思。
而对象是冀州王,预示着,圣上要对魏国公动手了。
不仅仅是魏国公,圣上要对付的,是整个皇族公卿。
苍月的天,是真的要变了。
而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中,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即便不情愿,也不得不被卷入其中。
大浪之下,没有一条鱼能幸免于难。
他们又要将何去何从。
王侯要自保,想着如何应对。
而臣子们,也必须要做出选择了。
站对了,一步登天。
站错了,举族升天。
“苍月的天,真的要变了。”
“还是忍不住了吗?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圣上不是闭关了吗?怎么突然有这么大的动作。”
“诸位,此事你们怎么看........”
“不知魏国公,能否咽下这口气,若是咽不下,碍......”
“这次,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一代君王,一代臣,代代君王,诛佞臣,要我说,这一天,早晚要来,早来晚来,一样......”
相比于群臣的相对理性,六公氏族,却如惊弓之鸟,已然坐不住了。
他们一直以来,明里暗里,掣肘皇权,时常与皇帝唱反调,私底下可动了不少手脚。
以往,在魏国公的带领下,他们的势力完全可以与皇帝抗衡。
即便是圣上心中清楚他们的小动作,却也不敢明面上撕破脸。
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也正是这样的纵容,让他们在权利中渐渐迷失,早已不知不畏。
心中更是认定了,只要他们抱成团,那么圣上就拿他们没办法。
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皇帝动了,出手就斩尽了一城,更是杀了一个苍月直系王侯。
满门尽诛啊。
并且此人还是魏国公的亲弟弟,这摆明了就是要对魏国公下手了。
他们一时之间,自然是慌乱畏惧的。
生怕自己便是下一个,也被灭了满门。
故此他们得知消息,第一时间,便聚集到了魏国公府,纷纷求见。
可是得到的消息却是,魏国公气血攻心,已然卧床,不省人事。
失去了主心骨的他们,心中慌乱紧张更甚,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无处下脚。
说到底,他们只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一群懦夫罢了。
“怎么办,魏国病了,我们该如何啊?”
“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呢。”
“圣上这是在杀鸡儆猴呢,你们谁到是能拿个主意啊,我们该怎么办。”
“就是,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今个怎么都成了哑巴了。”
“废话,哪一次不是魏公拿主意,魏公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啊?”
大堂之中,一群往日高高在上的王侯,急得在堂中来回踱步,哪有半分王公气度。
麟不知何时走来,打断了众人的交谈。
“诸位,魏公今日身体抱恙,无法见客,你们回吧,改日再来。”
“魏公说了,大家都别担心,保持不动,等他醒来再说。”
“请回吧,诸位。”
一群人面面相觑,却也不再说什么,甩着衣袖,先后离去。
“碍——走吧。”
“麟兄,告辞。”
“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