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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四位国公联合上奏,于殿前辞官,告老还乡,群臣看戏——
就在大多数人都认为圣上会同意之时,戏剧性的一幕却上演了。
皇上说,近日来,魏公辞官,秦公作乱,朝中纷乱,此时六公唯余四公若是在辞了官,六公大卿无首,宗祠无人统御,朝局必将动荡。
以此为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四公请求,并且言语中不忘了敲打四人,莫要在提及此事,否则便是祸乱朝纲之重罪。
可给四位国公吓的不轻,也气的不轻,早朝结束便灰溜溜的跑回府中,一路上骂骂咧咧,显然被气的也不轻。
“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不是一直想着拔掉六位国公这根刺吗,多好的机会啊,允了他们又能如何?干嘛非要将他们留在京城,继续使绊子。”
“是你傻还是陛下傻,如今四公失势,在这京都已然是丧家之犬,能翻起多大的风浪,若是放了他们,回了封地,保不齐他们会在做出什么来。”
“可不是,四位国公效仿魏公,却又没有魏公的肚量,气魄,何其可笑,真当天下人都如他们一般傻不成,呵呵。”
“前有魏公辞事归隐,后有秦公满门抄斩,如此动乱之际,他们还敢往陛下枪口上撞也就算了,偏偏还要耍些小聪明,何其愚蠢。”
“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这般做,摆明了是要陛下难堪啊,这四位想全身而去,难咯.....”
皇城本就是是非之地,如今一切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一场权谋之间的博弈,虽然彻底落下了帷幕,胜负也已然分晓。
可是身处其中的臣子们却依旧丝毫不敢松懈。
因为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个全新的朝堂,而在这个朝堂上,那些散落的权力会被重组。
有人看到了机会,时刻瞅准时机,想要借这股风一飞冲天,当然也有人明哲保身,继续选择观望,不求上进,但求不退。
至于那些曾经与六公之间有瓜葛的臣子们,却是惶惶不安,没人知道,圣上会不会来一个秋后算账。
他们能做的,只能是服从皇命,兢兢业业,让皇上看到他们的重要性,在皇帝那里留一个好的印象。
这个时代,消息是相对闭塞的,但是他们自然也有他们的沟通手段,虽做不到如现代一般,在互联网上一日全球尽知。
但是在短时间内,将消息送出去还是可以办到的。
远在天边封地上的王侯们,也在事情发生的几日内,收到了来自皇城的飞鸽传书。
先后得知了魏公辞事,秦国公造反,满门被斩的事情。
这样的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冲击力是空前绝后的。
百城王侯城主,和六公本就是利益共同体,寻常之时,更是以魏公之名,马首是瞻、
如今京都发生般大事,权力来了一次大洗牌,让他们本能的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五年前,云城暴动后,陛下便设立了监察司,以此监视他们。
他们本就心生怨气,坐立难安。
如今短短数月的时间,皇权多次出手,端掉了一个冀州城,如今就连国公们都无一幸免。
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下一步,陛下就会对他们动手了。
对此,他们是焦虑的,也是害怕的。
私底下已经开始联系,欲要寻求一条自保之策。
彼此间交流频繁,更有王侯已然秘密开始扩军,冶炼军械,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身处高位的掌权者自然将这一切尽收眼中,也知道此事兹事体大。
虽然百城无法对皇权构成直接性的威胁,可是若是逼急了,真有人反了,到时候可就是内忧了。
而内忧必有外患,强国环伺,不得不防。
要知道,无尘昊天,可是早就盯上了这块江南三省富饶的粮仓了。
故此事急不得,但是却又不可不解决。
苍月的弊端,本质上还是王侯分封制。
这也是苍月心吟,不放四位国公回封地的原因,作为皇者,任何的可能性,都要考虑在自己的计划之中。
并且将任何的未知风险,按死在摇篮里。
至于如何应对,这内忧外患,又如何平息百城,苍月心吟确实没有好的办法,故此她只能寄托于先生。
也只有先生如之前一般出手,她才有可能兵不血刃取百城。
.......
临近四月,江南的天在也不像三月时那般清爽,若是遇到这艳阳高照的天,也能感受到酷暑的影子。
些许燥热无可避免。
在这样的天气衬托下,晨风和晚风就显得分外清凉的多。
这一日,一辆八马齐拉的皇家马车,从皇宫驶出,横跨半个京都,来到了南城别苑。
一路上,路人见之避之不及。臣子见之驻足低头拜见。
在整个苍月,人人都知道的一个事情。
便是,九马拉的车,只能皇上坐,而这八马拉的车,也只有一人能坐,那便是曾经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魏国公,别的人,谁都没有资格。
就连丞相和王侯最多也只能乘七乘之车。
然整个天下的人,却又都知道了,魏国公已然离开了京都,而今日却又见一八轮马车,人们心中自然是新奇的紧,也好奇的紧。
纷纷猜测议论,这马车坐的会是什么人,拉的又是什么人。
“八马车驾,是谁啊,新的六大公卿之首?”
“看这个方向,好像是南城别苑,应该是忘忧先生吧。”
“什么叫应该,一定是忘忧先生,这马车可是刚从皇城里出来的,定然是去接忘忧先生的、”
“乖乖,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那先生好像还没有官职吧,进京不过一月光景,就坐上了这八乘之车了,了不得啊。”
“大惊小怪,忘忧先生是才来了一个月不假,无官职也不假,可是别忘了,就是这先生来后,这苍月的朝堂才彻底的变了的,这些可都是忘忧先生在暗地里的功劳啊,而且,当今这皇城里,除了陛下,谁的地位最高,可不就是这忘忧先生,就是那左右丞相都要客客气气的给先生送礼好吧。”
“嗯,听您这般说,好像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