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都是棋子

路小凡和高渐来到盛溪城之后，便开始整军备战。目前在盛溪城的兵力总共25万：富贵城原有驻军10万，援军10万，从高明城抽调过来的5万，总兵力不算很多，但都是精锐所在。

这次，高明城主帅许胜军亲自率军来援盛溪城。作为高杰麾下最主要的心腹将领之一，许胜军的表现最差，高杰登基之后，他没有获得封赏，与高渐和宋琦的距离渐渐拉开。

整军之后，他们便向雁达城进军。这次，高渐还是坐镇盛溪城，由路小凡领军出战，许胜军和京城来的援军主将胡伯虎则当路小凡的副将。在高渐看来，这种战争由路小凡来带领比他们更合适，也只有路小凡才能有效地调动魔界高手和大军的配合。

路小凡刚在富贵城取得胜利，在军中的威望渐渐高了起来，许胜军和胡伯虎内心虽不服，却也不得不屈尊。

大军到了雁达城之后，路小凡便兵分三路驻扎，胡伯虎领左军，许胜军领右军，他则策中军。虽然他打仗的经验还不足，但经过几次战役之后，信心大增。而高杰送给他的兵书，平时有时间他也会翻翻，收益还是不少的。

大军驻扎好之后，路小凡便带着无果和无花两位尊者到阵前视察军情，见雁达城层层设防，摆明是要死守。看来，这将是一场攻坚战。

“无果前辈，看了杨修的布防之后，有何感想？”看完雁达城的布防之后，路小凡问无果尊者。

无果尊者沉吟了下，说道：“木雀门的法阵环环相扣，威力不小，想要破解，不那么容易。”

路小凡点了点头，说道：“看这布防，便可看出杨老头心思缜密，环环相扣，善于扬长避短，的确不容易对付。”

一旁的无花尊者不屑地说道：“木雀门杨修，小人物而已，本尊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号，能有多厉害？”无花尊者没吃过杨修的亏，得知杨修只是木雀门的一个普通弟子，自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无果尊者摇了摇头，说道：“师弟切不可小觑他，他的法力虽不高，名号也不响亮，但赵无极派他来帮赵独，绝不是没有理由。”他在杨修的手下吃过亏，知道杨修的本事不小，不是那种可以随便轻视的人。

“师兄，从高杰起兵到现在，我们惧过谁？一个小小的杨修就想阻挡我们，跟螳臂当车有何异？”

看无花尊者这么小看杨修，路小凡笑了笑，说道：“既然无花前辈觉得杨修容易对付，要不你现在就去破阵，我给你压阵。”

无花尊者说道：“跟他单打独斗，本尊可以秒杀他，破阵，还是你来。”

“你要打他，得先解决他手下的几十万大军，以及那些木雀门高手。”

无花尊者有点恼羞成怒，说道：“路小凡，你不要以为打了几场仗就可以目中无人。”

路小凡肃容说道：“本将就是要警告你，别到时给我添乱，如果你不服，可以去告状，或者离开。”

无花尊者正想反驳，但已给无果尊者制止：“师弟，路将军没有说错，这是打仗，不是争强好胜的时候，一切听从他的指挥。”

看无果尊者发话了，无花尊者只好闭嘴。路小凡向无果尊者笑了笑，说道：“还是无果前辈识大体。”无果尊者冷哼了下，说道：“我们并非为你效力，识不识大体，与你无关。”

路小凡又是笑了笑，没有回应他，反而问道：“无果前辈，木雀门的兽阵是第一道防线，至关重要，可有破解良计？”

无果尊者沉吟了下，说道：“木雀门的驭兽术是一绝，一旦发动，有如洪水般，源源不断，只有从根源上去阻止它们，才能破解。”

“但现在木雀门弟子躲在兽阵后面，无法跟他们交手。”

“所以说这是个大难题，要破兽阵，唯一的办法是引出木雀门弟子。”

“不急，既然知道根源所在，我们慢慢想办法。”

“其实，除了兽阵之外，木雀门的盾阵也是独树一格，与我们的幻境有得一拼。”

“嗯，这两大法阵的确是木雀门的绝活，在杨老头的调教下，威力更见厉害，杨老头的信心也主要是源于这两个法阵，破了这两个法阵之后，杨老头就无能为力了。”

“不错，只要杨修败了，赵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路小凡突然说道：“不知道赵独在不住雁达城？”

“赵独在不在与我们破阵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赵独在，杨老头的战斗力会打折扣，如果不在，杨老头就会跟我们拼命，效果还是不一样的。”

无果尊者若有所悟，说道：“要不我们派人进城，摸一摸赵独究竟在不在。”

“谢前辈，那这事就有劳前辈了。”然后，路小凡又说道：“走，我们先回去，再琢磨琢磨怎么破杨老头的法阵。”

回营之后，路小凡便开始蒙头大睡。这段时间，他来回奔跑，累坏了，他要好好休息，才有精力去想怎么破阵。

路小凡这一睡，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醒了之后，他感觉精力充沛，精神抖擞，充满了活力。看精力不错，路小凡便在账中默默练起功来。现在他的上元心法越炼越强，但他也明显感觉到，隐藏在他体内的那股逆流之气也随之越来越强。难道这说不清楚的逆流之气也在随他功力的增强而增强？

还有，他还发现一个问题，他不与人动手或不发怒的时候，上元心法还能压住那股逆流之气，但只要他与人动手，或者发怒的时候，那股逆流之气的感应就特别强，强到上元心法都难以抑制。这个发现让他很是不安，却又搞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原因。

到了晌午，卫士进账禀告，说是无果尊者有事求见。高渐不在，路小凡成了实际上的主将，众将有事，都是直接找他商议。听到无果尊者来了，路小凡收了功，让无果尊者进账。

无果尊者进来的时候，路小凡身上的真气还没完全散完，无果尊者看了之后，不由心一凛：这小子的功力恐怕已高过自己！

看无果尊者在盯着自己看，路小凡问道：“无果前辈，现在是午饭时间，要不我们一起喝点小酒？”

无果尊者也不客气，点了点头，然后坐下。于是，路小凡便让卫士去备点酒菜。酒菜上来之后，路小凡便与无果尊者边谈边小饮。

无果尊者说道：“昨晚我派人潜入雁达城，探知赵独并没有在城内。”

“这个时候，赵独竟然不在，倒让人有点意外。”

“现在即将进入持久战，其实他在不在，影响不大。”

“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相信杨老头。”

“你的意思是说，赵独和杨修的关系不好？”

“象赵独这种人，怎么会相信杨修这种不起眼的小老头。”

“那你是想赵独在？还是想他不在？”

“我当然希望他在，他在，可能这战还好打点。”

“其实杨修在你手下败过一次，你不需要那么高看他。”

“这小老头号称六巧先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如果不是这场战，本尊还不知道木雀门有这号人物。”

路小凡看了看无果尊者，突然问道：“听说皇后特别会打仗，如果她来和杨修对决，你觉得谁会赢？”

“杨修何德何能，敢与本尊的师妹相提并论。”顿了顿，无果尊者又说道：“如果是我师妹出战，赵独早就灭了。”

“皇后真有那么厉害？”

“那当然，这一路来，如果不是我师妹运筹帷幄，高杰哪有今天。”

“你是说打败袁弘的其实是皇后？”

“那当然，我师妹的智慧天地无双，何况区区的凡夫俗子。”

路小凡听了之后，沉默了。

看路小凡沉默，无果尊者又说道：“没有我师妹的辅助，高杰现在还是一坨屎，随时让袁弘给宰了。”

到了现在，路小凡基本把所有的事情弄清楚了，但他越清楚，心里的困惑就越大。

唉，谁是好人？谁又是坏人？

就像他一样，原本与魔界势不两立，现在却与魔界联手；原本他与杨修是朋友，现在却生死对决，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路小凡越想越觉得头疼，干脆不想了。

得知赵独不在雁达城，路小凡决定再会一会杨修。杨修是他的朋友，又是路平安的师父，他真不想与杨修拼过你死我活。

主意拿定之后，路小凡便独自去到雁达城下，喊话杨修。得知路小凡在城下喊话，杨修心里想道：这小子一定又是在叫自己退兵，见他做甚？于是，便让人回话，不见。

见杨修不出来，路小凡没有气馁，继续在城下等待。他不相信杨修会放猛兽出来噬他。

路小凡这一等，便是几个时辰，这时候，天已经黑了。看他一直一个人在城下，无果尊者担心他有危险，已经几次过来催促他先回营，但都给路小凡拒绝了。

看路小凡这么执着，杨修受不了了，便出来见他。一见到杨修，路小凡笑道：“我就知道你迟早会出来见我的。”

杨修板着脸说道：“老夫还从未见过象你脸皮这么厚的人。”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才有这个耐心。”

“如果我不出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这样等下去？”

“你放心，我不会等太久，最多等到明天早上。”

看路小凡嬉皮笑脸，杨修又是板了板脸，说道：“说，有什么事要见我？”

“我来问你，你是不是真想把这条命留在雁达城？”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当初你为了躲避孙烈的追杀，一直在逃，在躲，如此看来，你还是痛惜你的生命的，为何现在为了赵独，就这般视死如归？”

“你错了，老夫不是为了赵独，而且老夫也未必会死。”

“杨老头，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原因，但我真的不想和你拼个你死我活，这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

“赵独的人头。”

“那你先杀了我。”

“杨老头，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赵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投降，要么死。”

“你不用给我面子，要想拿赵独，先拿下雁达城再说。”

看杨修毫无退让之意，路小凡很是郁闷，忍不住骂道：“不是看在平安的份上，本少爷现在就砍了你！”

“路平安已被老夫逐出师门，你不必考虑他的感受。”

“什么？平安已被你逐出师门？”

“不错。”

“杨老头你。。。。。。”

“不用啰嗦了，你我之间只有胜与负，其他都是废话。还有，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说完之后，杨修便返身回城。

“他竟然把平安驱逐出门，这小老头真是气死我了！”看着杨修的身影，路小凡真是又气又无奈。

路小凡回营之后，无果尊者问他和杨修谈了什么，为什么这么执意要见杨修。路小凡心里正郁闷着，见无果尊者追问个不停，很是不喜，没好气地说道：“刚才我放了几次屁是不是也要告诉你？”

“不是本尊疑心重，是你与杨修之间太不清不楚了。”

“他是我朋友，我见他很正常，什么不清不楚的？”

“两军交战，没有朋友，如果你不想打，本尊就告诉高渐换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打？”

“你跟杨修眉来眼去的，本尊哪知道你想不想打，如果不想打，早做决定，可别连累我们。”

“你担心我卖了你们？”

“这可说不准，你们人界最喜欢过河拆桥，信不过。”

“无果前辈，话这样聊，就无法聊下去了。”

“不管怎么聊，本尊都信不过你们。”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拼命？”

“我们也是身不由己。”

路小凡暗叹了口气，心里想道：其实每个人都是一枚棋子，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杨修是，无果尊者是，甚至他也是。

路小凡不想跟无果尊者争论下去，下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擅自出战，违者斩！然后回营账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