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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栖夜没主动去见燕于飞。
她还没这么闲,上赶着给自己找不快。
燕于飞很厌恶她。
燕栖夜一直觉得燕于飞对她的厌恶在一个她难以理解的高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同为受神树赐福之人,她就算是再表现的与世无争毫无欲望,燕于飞仍将她视为眼中钉。
真是莫名其妙。
其他人对她的敌视都情有可原,燕栖夜也不在乎。
唯独燕于飞对她的敌意毫无缘由。
起码燕栖夜自己找不到理由来解释燕于飞对她的厌恶。
因为她有继承权所以厌恶她?
看着也不像啊。
其他三个皇女哪一个不比她更有竞争力,何必逮着她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皇女不爽。
[我也不知道。我一个神和你一个人都从长相、利益、势力什么的杂七杂八的方向猜过了,就连八字我也给你和燕于飞算了算,实在是找不到她讨厌你的原因。]
燕栖夜表示没事。
[可能就是天生气场不合吧。]
她第一眼看见燕于飞也很不爽。
[你又为什么不喜欢她来着?]
燕栖夜坦然回道:[她讨厌我,我也讨厌她,很公平。]
[不不不,我记得你不是这个理由。]
燕栖夜沉默了。
她讨厌燕于飞确实不是这个理由。
[因为她看起来就是欲望的附庸。]
那种完全不加掩饰的欲望的化身。
燕于飞的欲望没有任何来由,似乎她生来就该拥有一切,生来就应该万人之上。
把这些看在眼里燕栖夜只觉得燕于飞当真是脑子有毛病。
和那些上辈子创造出她的人一样有毛病。
一样的狂妄。
那些人挑起战争,又创造出杀人机器的她。
他们挑起战争的原因是觉得有趣。
他们销毁生出自我的意识的她是因为惧怕。
他们害怕她会杀了他们。
事实上,她确实做到了。
同归于尽罢了。
燕栖夜讨厌燕于飞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燕于飞的那双眼睛和上辈子的那群人如出一辙。
她在燕于飞的眼里看见了深深的宛如泥淖一般的欲望。
凤凰不知道燕栖夜又陷进了那些遥远的回忆中去,兴致勃勃地化作只有燕栖夜可以看见的小雀,美滋滋地挤在她和张渡言两人之间指指点点。
[你看不惯燕于飞,又不愿意现在和她叫板,那我们不如换个方向。]
燕栖夜忽略了硬加进来的凤凰,看了眼身边昏昏欲睡的张渡言,见他脑袋一点一点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这小家伙昨日因为高兴回门的事情一晚上没睡,只是缠着她一声声在她耳边唤她的名字,眼睛亮闪闪地和她讲自己和姐姐一起生活的那些日子。
燕栖夜没办法,纵着他钻在自己怀里叽叽咕咕,一边想要不要干些别的事情堵住他的嘴。
一晚上没睡的张渡言终于忍不住困意,脑眼睛一闭脑袋一歪......
燕栖夜适时伸手,把那往另一边倒去的脑袋扶住,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睡。
被晾在一旁半天的凤凰“啧啧”两声。
在睡梦中的张渡言无意识地蹭了蹭燕栖夜的肩膀。
燕栖夜脸色不变,只是敲车壁让外头的人告诉车夫驾驶的稳些。
“不用急,让左相等等本王这个皇女,想必左相也是愿意的。”
吩咐完之后,燕栖夜才分出注意力给凤凰。
[你刚刚想说什么?]
凤凰故意装傻:[什么和什么?]
[你说换个方向,什么方向。]
凤凰对于燕栖夜没有只顾美色不理祂的话感到满意。
[你不和燕于飞动手,你可以对她身边的人动手啊!]
燕栖夜:?
这有什么区别吗?
对燕于飞的左膀右臂动手,不就和燕于飞动手一样吗?
就像燕宛白想对梦蝉衣下手,和对她燕栖夜下战书没有什么区别。
凤凰鬼鬼祟祟。
[你不是现在去左相府?]
燕栖夜:?
[是啊,所以呢?]
凤凰恨不得给燕栖夜的脑瓜子撬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祂都提示的这么明显了。
这小脑瓜子平常不是转的飞起,现在怎么就和坏了一样?
不对,祂现在就是神识分在她的神识里,相当于在她的脑瓜子里。
凤凰:......
小废物!
凤凰恨铁不成钢。
[你可以把燕于飞的未婚夫给撬了啊。]
坐的无聊在数张渡言睫毛根数的燕栖夜:???
[就那个张家的嫡出公子,燕于飞的未婚夫。我记得是叫张望柳?]
燕栖夜拿手揽着张渡言的腰,继续数他的眼睫毛,心里敷衍道:[是叫这个名字。]
很奇怪的名字。
一般的世家公子都会取一个意寓美好的名字,但张家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给自家嫡公子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望柳。
燕栖夜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一种克家主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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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家主死了自己只能思念家主什么的。
但这名字又是从诗里摘的,也不能说人家敷衍。
凤凰不是很关心对方的名字里有什么含义,对方就算是叫张三也和祂没关系。
[去吧我的宝贝,拿你的脸和完美的手段俘获他的心!]
燕栖夜:?
这和给燕于飞下绊子有什么关系吗?
[你不觉得枕边之人心里想着另一个人,对一个女人是一种极大的耻辱吗?]
凤凰说的煞有介事。
燕栖夜的嘴角不动声色地下撇三个度,转过头去表示拒绝。
[精神胜利法。]
而且还很幼稚。
[你试试看呗。]
[试试看,倒霉的也只有那所谓的未婚夫。]
燕于飞私底下那点子喜好就够那张家嫡公子喝一壶了,凤凰还让她去做这种事情。
而且,让男子去吹枕边风来套话,还不如她自己半夜不睡觉趴燕于飞的房顶上听她有什么新的打算。
男人不能放在计划里,他们担不起。
看看她家小兔子就知道了。
左相愿意把张渡言送给她,不就是打着拉拢她的旗号,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至于君后的打算,一是想拿庶子配给她作为正君来羞辱她,但这个打算没成功,被她的母皇带过了这个话题。
至于第二个理由,那就是想让张渡言作为插在她身边的奸细。
张家是君后的父家,出身张家的张渡言怎么看都是一个合适的棋子。
拿来安插在她身边的棋子。
所以她拦下了宫中给张渡言的所有邀请,避免君后和张渡言的见面。
马车停了下来。
梦蝉衣特意放轻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
“殿下,左相府到了。”
感知到马车停下来的小兔子懵懵睁眼,迷迷糊糊间顺着燕栖夜的力道趴在了对方怀里。
“殿下,到了吗?”
“到了。”
燕栖夜看了眼早就等在外头的左相,低头在还迷迷糊糊的小兔子耳边轻笑:“阿言再不回神,万一让左相以为本王昨夜食髓知味怎么办?”
张渡言:!!!!
凤凰:!!!!
孟浪!
太孟浪了!
凤凰捶胸顿足,当即要跑回神树自己罚站两个时辰。
一定是祂平时说话不注意,才把她带成了这副模样!
[晚晚,你变了。]
不再是那个冷淡的皇女了!
燕栖夜满意地看着懒懒散散的小兔子烧红了脸从她怀里像个弹簧一样弹出来,一下子在她身边坐的笔直。
燕栖夜率先下车,点头和向她行礼的左相府众人示意后,向车里伸手,
“来,牵着本王的手。”
燕栖夜扶着勉强调整好状态的张渡言下车。
在左相府众人的眼里,这对新人恩爱至极。
纵着张渡言去握自己手的燕栖夜嘴角含笑,沉静的没有一丝情欲的目光却落在接见队伍最后的张笙淮身上。
张笙淮抬头对上她的视线。
凤凰还在对燕栖夜刚刚的发言指指点点。
[我说真的,你别演过头了最后把自己陷进去了。就你小夫郎这个单纯模样,遇见君后之后三两句就把你的亵裤什么颜色都给招了。]
[不会。]
她不会给君后这个机会。
张笙淮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一个是毫无根基势单力薄的病弱皇女,一个是不学无术日日流连花楼的草包贵女。
这两种人怎么可能会被联系在一起?
谁会猜到病弱皇女想要夺嫡,又有谁会想到草包贵女妄图夺权?
燕栖夜回握张渡言的手,目光依旧落在张笙淮身上。
张笙淮真诚地回望回去,竭尽全力用目光向四殿下传达“快让我们起来我真的跪的膝盖痛”的意思。
燕栖夜接收到了她的信号,嘴角轻扬,在张笙淮期待的目光下,举起手指着她对着左相开口道:“哦呀,张贵女今日是特意没去花楼在这儿等着本殿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