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趣臣。”
周瑾行严肃道:“天底下的妇人若有难言之隐,碍于男女大防得不到及时诊治,实在抱憾。
“倘若女医也能光明正大行医,她们便能多求得一条生路。
“就拿这次的生产来说,有你在身边,我心里头踏实许多。
“到底还是同性之间更为方便,若妇人生了病,也不至于讳莫如深。”
窦春生欣慰道:“娘娘所言极是,倘若陛下真能准允女医行医,那便是天下女郎们的福气。”
周瑾行没有说话。
窦春生清理干净后,替他整理好薄毯,命人把脏污的东西拿出去。
不一会儿乳母抱着孩子过来,已经喂过一次奶了。
周瑾行多少有点好奇,尝试着接过孩子。
乳母教他怎么抱。
他小心翼翼把小家伙抱在手里,好小的一只啊。
已经吃饱的小婴儿满足地酣睡,他忍不住揭开胎帽看她的头发,看到前囟门一跳一跳的,颇觉好奇。
周瑾行跟看稀奇把戏似的,握她的小手手看。
手掌极小,几个指头细长细长的,握他的食指都握不完。
似在梦中吃奶,小嘴忽地做出吮吸的动作。
看到那动作,周瑾行菊花一紧,忽然觉得胸痛。
他把赶忙孩子递给了乳母。晚些时候窦春生让他下地行走,因为会流恶露,所以会用上月事带。
周瑾行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他觉得做女人真的好麻烦,为什么要经历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由于昨晚用力过猛,以至于下地走动两腿都打颤,但必须要适当活动。
他并没有让采青来伺候,而是让程嬷嬷来,因为程嬷嬷不晓得这具主人的芯子。
倘若是采青,看到他那窝囊模样,指不定要发笑。
晚上温颜要来探望,皆被周瑾行拒绝了,用产房血腥为由不让她入内。
温颜:“……”
那老爷们儿真的很拧巴。
她只得询问窦春生周瑾行的身体状况。
窦春生道:“陛下只管放心,娘娘的精力要好上许多了,饮食也能进,体征平稳。”
温颜点头,“如此甚好。”
接下来周瑾行进入坐月子的状态,从产房那边入到寝宫。
月子期间不能吹冷风,不能吃辛辣,忌讳的东西多得很。
产后体虚每天都会出许多虚汗,他是个讲究人,庖厨用艾草和生姜熬煮的水放温后擦身。
至于洗头,次数便减少下来,用是水都是温的艾草生姜水,生冷都要忌。
月子关乎后续的体质,一点都马虎不得。
窦春生这段时日都住在长春宫,对周瑾行的饮食和各方面的护理尽心尽责。
这期间玉阳进宫来看过一回,她没有子嗣,觉得襁褓里的小婴儿委实可爱,逗弄一番。
当时温颜在乾政殿处理政务。
玉阳过来了一趟,同她说起小公主,问她取什么名儿。
温颜没有主意,说道:“晚些时候再取也无妨。”
玉阳:“七郎可算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根儿了,好在淑妃年轻,养好了身子,再生养皇子也行。”
温颜随口道:“确实要再生养一个皇子。”
不过那是周瑾行的活计,他家毕竟有皇位要继承。
二人就小公主的话题唠了许久。
待玉阳离开后,温颜去了长春宫。
经过几日的调整,周瑾行的状态要好得多。
如今入秋,一场秋雨一场凉。
宫里头有经验的嬷嬷会给他用收腹带,周瑾行很不习惯,此举是为防止内脏下垂。
他的身体状态还算不错,并未出现什么异常,因为窦春生说有些产妇还会出现漏尿的情况。
周瑾行匪夷所思,愈发觉得为什么生个孩子会有这么多毛病?
温颜过来,那男人沉寂了几日后,才愿提及生产那天晚上的遭遇。
温颜很想笑,但又觉得不妥,只得严肃道:“陛下受苦了。”
周瑾行忒要面子,口是心非道:“这点苦算不得什么。”顿了顿,吹牛比道,“当年朕爬死人堆,从阎王殿走一遭,这跟其比起来差远了。”
温颜挑眉,轻轻的“哦”了一声,“是吗?
“陛下确实厉害,当时外头的太医们都说淑妃忍得,连声都不吭就把孩子生下来了,只怕全京城都找不出两位来。”
周瑾行没有答话。
温颜轻轻摩挲袖口,故意道:“不过有些遗憾,妾不中用,让陛下受了连累,却只是个小公主。”
这话特别敏感。
周瑾行阴阳怪气睇她,“淑妃莫非嫌是女娃?”
温颜:“妾不敢。
“如今温家正处于风口浪尖上,妾倒巴不得是小公主。
“若能像玉阳长公主那般也不错,有陛下疼宠豢养,一辈子不愁吃穿,也无需被卷入朝堂争斗,于她来说便是最好的归宿。”
周瑾行没有答话。
这涉及到储君,是个敏感又忌讳的话题。
稍后乳母把孩子抱过来二人看,已经开始出现黄疸的迹象了。
朱斌说是正常的,但凡新生儿都会这般,只需多喂水,适当晒晒太阳,便会慢慢消散。
初生的婴儿大部分时间都在酣睡,周瑾行已经能很娴熟地抱在怀里了,温颜却笨拙。
他埋汰道:“都说母子连心,朕怎么觉着淑妃一点都没有为人母的觉悟?”
温颜:“……”
这他妈又不是她生的!
她憋了憋,回嘴道:“陛下说得极是,妾觉得陛下愈发有母性光辉了。”
“母性光辉”这几个字实在魔性,周瑾行面色一僵,露出看死人的表情。
温颜没出息地挪了挪屁股。
周瑾行盯着她道:“这是你自己亲生的。”
温颜纠正道:“这是陛下亲生的。”
周瑾行:“……”
温颜觉得冤枉,厚颜无耻道:“妾没有体会过母子连心,自然无法像陛下这般对她亲近。
“怀胎十月,她在陛下肚里,陛下能清楚感知到她,但妾却变成了男人。
“陛下反而还埋怨妾不知母子连心,妾真是冤枉,难道不应该是陛下剥夺了妾为人母的资格吗?”
周瑾行:“……”
为什么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呢?
他忍了忍,咬牙道:“你受不住生产之痛。”
温颜露出半信半疑,天真道:“陛下当时连声都没吭一声就把孩子生出来了,真有那么痛?”
周瑾行:“……”
早知道就别装比了。
他一时哑口无言,忸怩道:“也不是一点都不痛。”
温颜:“如此说来,陛下是有能力承受二胎的。”
此话一出,周瑾行彻底炸毛,“你胡说什么?!”
这显然是他的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