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的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躲避无用,掩藏无用,自欺欺人也无用。
陈朝快要熬不下去了。
陈朝脱光衣服站在喷淋头下面,温热的水流打在她姣好的身上,按道理来说,七月的天,即使是早晨也是热的,更何况水流也是热的。
可是,陈朝的香肩却在不停抖动着。
她...哭了。
明明哭得很伤心,却没有一丝声音发出。
此时此刻,她感觉到无比的迷茫和无助,她想割裂路暮,将过去埋葬,却发现割裂不了。
路暮每一次的出现,都如同一辆轰隆而来的挖掘机,开足马力,日夜兼程,挖掘她铸造的心理防线。
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忽然。
那日在医院的场景涌上心头,路母凶狠的眼神,用尽全力地撕扯...
两人明明都是路暮心中重要的女人,也都是为了路暮好,明明都在同一条线上,大方向也是一致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仅仅只是算命的八字不合?
所以,她们就强行地抹除了关于她的一切,在没有通知路暮的情况下。
自私自利。
陈朝浑身发紧,她抱着身体,蹲在角落,泪如雨下...
她要走...
要走。
再不走,她的心理防线一旦破防,她一定会把一切都告诉路暮。
陈朝关掉喷淋开关,擦干身体,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醒来之后,陈朝就去上班。
上班下班。
路暮的家开着门,他站在门口抽烟,楼道的灯从上方投射下来打在他的脸上,五官分明。陈朝熟视无睹,径直上了楼,拿出钥匙打开门,进了屋。
回到屋里,陈朝才长舒一口气,把包随手扔在沙发上,打开空调,换了一件睡裙。
她决定搬家,但是并没有那么急,路暮他的飞行安排通常是一次出去四五天,回来休息两到三天。
自然要等路暮飞行任务自己在搬走。
卧室没开灯。
陈朝坐在窗前,穿着睡裙,小腿白皙有光泽,她随意交叠在一起,搁在窗台上。
手里拿着冰可乐,小口小口抿着。
窗外的路灯洒了进来,照在陈朝脚背上,十个圆润光洁的脚指头互相打架,可以看出陈朝此时的纠结。
家...可以搬走。
培训机构怎么办?
这属于典型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按照路暮的性格,他是真的能找过去的。
陈朝轻拍自己光洁的额头,头疼,真是头疼。
要不,再玩一次真假男友?
好似...也不太信,路暮观察力敏锐,自己只要一句话说错,他都能捕捉到。
还有就是,不能真的因为躲着路暮,和别的男人上床吧?
陈朝嘴上虽说不把门,可是成年以来,只有路暮一个男人。
她还挺爱干净的。
咬着红唇,陈朝眉头紧蹙,脑海中出现一个又一个怪诞的想法。
正想着呢,陈朝听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拿起书桌上的手机看了看,十点多。
她又没点外卖,想来应该是路暮。
这个点敲门,她总觉得路暮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味道。
于是乎,陈朝假装没听见。
没听见,不开门,心安理得。
嘿嘿嘿...
然而,敲门声没了,陈朝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昏暗的小房间,光亮显得几分刺眼。
手机在掌心震动,有点发麻。
陈朝想了想,接了,搬走之前,不能让路暮瞧出任何异样才是。
“什么事?”陈朝一手玩弄自己长发,一边问道。
“吃过饭了吗?”路暮问。
陈朝一时有点语塞,“吃了。”
“吃了什么?”
陈朝没好气道,“路机长,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吃饱了没?”
“吃饱了!”
“吃饱了就下去减肥。”
陈朝:......
好家伙,昨晚说油多吃多容易长胖是推诿之词,您看不出来啊?
“算了吧,很晚,明天再说。”陈朝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这么晚出去锻炼...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陈朝给自己下了一个泡面,打了两个鸡蛋,一根香肠,美滋滋吃完之后,洗漱睡觉。
两天后,路暮有飞行任务,将猫送给陈朝照顾。
陈朝拿着逗猫棒,忽左忽右甩动,看着玩得开心的小白一脸惆怅。
咋办?
一起带走?
还是找个机会在送回来?
陈朝觉得后面的想法可行。
这两天的时间,她当然也是没闲着,自己的课上完,就没在机构待着,而是去周边环境还不错的小区看房子。
她看中的一套就在她机构对面,步行上班只要走两分钟而已,过个马路就到。
唯一的缺点...也不能说缺点,是自己的没钱。
这个小区盖了七八年,整体还很新,没有一室一厅也没有两室一厅,全都是三室一厅加大平层。
房租一个月要四千块。
陈朝很心疼。
她现在住的只要一千五。
好在手里有了些钱,躲个一年也行。
陈朝直接联系货拉拉,让司机带人来搬家。
她也开始收拾东西。
说实在的,陈朝东西不多,因为她没什么钱,除了衣服就是被子等一些零碎物品。几只一米多高的大熊还是秦瑶在她过生日送的,她都放在空下来的房间里,用大袋子罩住,不落灰尘。
东西收拾得很快,差不多的时候,货拉拉也到了。
三个五大三粗的工人,三下五除二就给陈朝的房间搬得干干净净。
陈朝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愣愣发呆。
她不由得想到刚搬来的那会儿,也是那么空荡,自己一点一点把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房子填满。填满的当然不只是物品,还有她的气息,她的记忆。
陈朝关上门,站在门口看着路暮的房门,许久之后,苦涩一笑。
“走了啊,路暮。”
高跟鞋踩在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逐渐消失。
四天后,路暮回来了,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步就踩了三个台阶,五楼于他而言只是几个大迈步而已,他直接来到陈朝门口。
“咚咚咚...”食指弯曲,关节打在门上,声音很响。
“吱呀。”一声,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