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母含泪点头,拍着柯悠然的手,平复了很久终于发出了声音:
“悠然,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爹娘和两个妹妹,遇到危险我定然用命挡在他们前面。
母亲谢谢你为段家做的一切,你多带几个影卫前去,千万保护好自己,我们等着你平安归来。”
说着,段母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几度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只要一想到她的夫君如今的情况,段母的心便紧紧揪着,痛得无法呼吸。
柯悠然拍了拍段母的手道:“母亲,我把影一影二留给爹爹,护送他往返书院。
带走影三和影四便足够了,我离开这段时间,有劳母亲费心了。”
段母不放心道:“两个影卫怕是不够,你再多带几个如何?”
柯悠然摇头:“此行,必须在三个月内找齐世间罕见药材,时间上太过紧迫。
人带得太多反而耽误功夫,母亲不必担心我们的安全问题,各处都有医毒双门的人。
我手中有两个师父给的门派令牌,遇到危险从旁处调派人手便好。”
段母知晓,这段时间柯悠然跟着医毒二老学了不少东西,出门在外应该能保护自己。
终是点头同意了柯悠然的安排,并细细叮嘱她注意安全云云。
柯悠然事无巨细,向段母、童氏、白氏和两个妹妹交代了不少事情:
包括家中机关密道,暗中藏着的粮食药品金银细软,必要时保命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等。
还当即画了一张产床的图纸,写了很多女人生产时需要用到的东西交给段母,让她提前准备两份。
做完这一切,她才带着两个影卫告辞离去,快马加鞭往归雪谷赶。
寻药之事耽搁不得,浪费哪怕一天时间,翼王就会多一分危险,柯悠然赌不起也不敢赌。
她不希望段雷霆在父王之事上,抱有遗憾和愧疚。
在柯悠然往归雪谷急急赶路时,县城的袁氏才慢慢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她伸了伸懒腰,为她今天终于脱离段家,总算有机会寻找黑衣斗篷人,灭了柯悠然他们而沾沾自喜。
袁氏缓缓起床,优哉游哉洗漱梳头,这才开始寻找衣物和发钗等穿戴。
然而,她把床褥翻了个底朝天,却不见一点儿东西,自己带出来的上万两银票连踪影都没了。
床上除了一件逃荒时穿的破衣烂衫,啥也没有。
袁氏不禁慌了神,她一遍又一遍地四处翻找,几乎把居住的这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就连蚂蚁洞都没有放过,仍然一无所获。
她急了,不禁喃喃:“为……为……”
然后,袁氏发现,她竟然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袁氏眼眶发红,急得团团转。
正在此时,传来了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和小二的谄媚询问:
“客官,马上就到正午了,您的饭菜是给您送房间,还是您出来享用?”
袁氏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想让小二不要打扰她,却苦于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身上还穿着中衣,若是小二闯入房中,她的清白就保不住了。
想到此,袁氏只能硬着头皮,非常迅速地穿上了那身破衣烂衫。
小二久久等不到回应,又再次敲了敲门,等了好久,房内一点儿声音也无。
他急了,冲忙跑出去叫来了掌柜道:“您看要不要破门进去,万一客人在房内发生意外,咱们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啊!”
掌柜思考了一会儿道:“多叫几个人来,把门撞开。”
“是。”小二领命小跑着下去了。
房内的袁氏,已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她来回在屋内走动,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
然而,这个房间宽敞通透,一眼望得到头的那种,完全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昨日她到福来客栈时光鲜亮丽,头上身上佩戴了不少金银饰物。
此时,她甚至连一根木詹子都没有,如此披头散发成何体统?
女子披头要么宽衣沐浴时,要么与夫君共寝时,如此出现在人前,与没穿衣服有何区别?
若是此等样子被门外的男子看见,自己可以找条白绫自尽了。
袁氏踌躇间,门外响起了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小二带着好几个高大魁梧的汉子到了门外,大有破门而入的架势。
袁氏额头的汗簌簌而落,焦急中,她从床帘上撕扯下一截布料,在头上随意缠了个发髻。
她刚松松垮垮地将头发给暂时固定好,就听‘嘭’地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掌柜和店小二看着房内站着的女人傻了。
脸还是那张脸,可是昨日这女人进店时,不是满头珠翠,穿着不俗吗?
为何现在却是破衣烂衫,脚蹬草鞋的样子?连街上的乞丐都不如?
掌柜眼眸滴溜一转,心道:这样的人自己见多了,说不定此人是某个势力派来的探子,如此装扮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方才他们突然闯入,定是坏了此人大事,若是她背后的主子追究起来,福来客栈说不定会有不小的麻烦。
思及此,掌柜客气有礼道:“不好意思客官,小二叫门一直没有回应,方才我们以为您在房内出了意外,这才紧急撞门。
我马上差人将房门修缮好,打扰了您休息,还望海涵,呵呵……”
小二听掌柜如此一说,感觉自己真相了,不禁对眼前穿着破衣烂衫的女子高看了一眼。
袁氏则是慢慢松了一口气,不愧是大客栈,服务态度就是不一样。
不枉费自己昨日多给了几两银子的小费,看来暂时没事了,自己可以再好好地找一找包袱。
如是想着,袁氏稍稍放下心来,准备等这些人走后便寻找东西的。
谁知,掌柜带着人准备退出去时,那个店小二一脸谄媚道:
“客官,马上就要中午了,您看是在小店用饭,还是出去就餐?若是在小店用饭,是否给您送房间来?”
袁氏:“……?”
她没办法说话呀!现在这样的情况怎么破?
袁氏眼眸滴溜一转,忙一手捂着嘴,一手抚着喉咙咳嗽了几声,并指了指自己的嘴摇了摇头。
小二也算机灵,一下便看懂了袁氏的意思问:“客官可是昨夜受了风寒,今日说话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