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丈育鬼女

电话在九郎的手边响起，陌生的号码还是让九郎将其放到了耳边。

白鸟真也的声音从电话对面传了出来，九郎并不疑惑这位警官有自己的电话，反而很高兴对方打电话过来。

“我在家里。嗯，青木老师送的房子，在大田区的田园调布。”

白鸟真也给技术人员打着手势，确定了九郎的信号所在位置与他说的一样。

然而这种答案并不能让白鸟真也满意，他反而更加得寸进尺的说道：“能拜托你站到庭院里吗？然后抬头就行……”

悉悉索索的声响从听筒中传了出来，根据声音的描述，白鸟真也能在自己脑海中描绘出赤脚踩在榻榻米上的声音。

声音然后走在了木质地板上，木板发出了细微的形变声。

紧接着是障子拉开，拖鞋踩在卵石铺就的庭院之中。

“你看到了吗？”九郎的声音询问道。

技术保障车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一副模糊的画面，在九郎家的庭院中，一个人正一手拿着电话，看着星空的同时，另一只手对着天空比划了个中指。

在九郎身边不远处，一位穿着青色和服的人一手挎着刀保持着警戒姿势。

“真不愧是大家族的，这么快就有家臣了，我改天去做客。”

说完，白鸟真也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一旁的古贺清一郎没有干扰自己师弟的行动，等待着白鸟真也亲自跟他解释。

“遇到了一个特殊的孩子，很有天分。我想知道他跟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

古贺清一郎顿时来了兴趣，连忙说道：“找时间带他去见见师傅……”

“你在想什么美事，这孩子是某个世界的脱离者，家臣也正在源源不断的聚集在他身边。”

古贺清一郎有些急迫，能在白鸟真也口中落个‘很有天分’的评价，简直就是人类以后的中流砥柱。

“这不正好吗？庇护一個脱离者而已，老师还能拎得动刀。

就算是各大神域培养的继承人，进了东京的地盘，还不是老师说了算？”

这时候再点烟，古贺清一郎就不再反对了。

直到白鸟真也抽完第一口，在古贺清一郎的期待中，白鸟真也才说道：“现在不是收徒弟的时候，看到那些和尚了吗？你坐办公室坐的时间太久了，都没看出他们是从那些地方出来的？

京都的百鬼夜行之后，这种人也越来越多了。”

白鸟真也在试探九郎，这次新宿事件的爆发，如果九郎在新宿或者他身边的人在新宿，那么白鸟真也的刀下可能就要多条人命了。

现在九郎安分的在自己家，他身边的家臣虽然看不到面貌，但依旧能判断出所在。

那么对九郎的怀疑就会降低，白鸟真也会将目标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

而现在，回到缘侧坐下的九郎挥手遣退了一旁的武士。

这武士只不过是九郎显化出的武士待命室的剑士，他换上了野上玄斋的衣服，伪装成玄斋而已。

“玄斋，警方要入场了。”

住友建业中的玄斋得到了九郎的提醒，不过他也没有加快行动步伐，反而更慢了。

已经深入敌阵，按部就班的依照计划行动，才能保证成功。这时候绝对不能贸然打破原有行动计划。

在寄鹰众的再三确认下，玄斋找好了无人的房间，然后呼唤了九郎。

“神子大人……”

九郎的视线迅速转移了过来，在玄斋的面前显化了来自苇名的特产。

脖子上带着枷锁，双手双脚被铁链束缚的巨人，蜷缩着身体出现在房内。

巨大的脑袋被沉重的枷锁压在胸前，让巨人只能伸着脖子将枷锁抵在腹部缓解痛楚。

似乎是无声的呓语，巨人有张嘴的意图。这让野上玄斋警惕的持刀对准了巨人。

这是来自苇名的狂战士，被医师道顺的变若水实验改造的南蛮死囚——赤鬼。

双眼猩红宛如恶鬼，因此得名赤鬼。

作为实验产生的怪物，赤鬼没有丝毫的理智可言，在战场上只会敌我不分的发动攻击。

所以知晓赤鬼的野上玄斋才会如此小心谨慎。

寄鹰众轻手轻脚的在房间中放下多个爆炸物和发烟装置，三人趁着月隐糖的庇护效果没有消失前，快速沿着原路返回。

与此同时，九郎操控着雾隐贵人，也在朝着住友建业的方向挪动脚步。

双方在路口相遇，雾隐贵人拿出了鬼佛，三人使用佛渡快速返回到了九郎的身边。

而九郎继续操控着雾隐贵人前进，然后敲响了住友建业的大门。

那些食人的鬼女依旧坚守在迎宾台，不过这时候她们已经将餐具收起，正无聊的刷着手机上关于新宿的新闻。

‘当~当当~’

清脆的敲击声从住友建业的玻璃上响起，迎宾的鬼女立刻抬起了头，高兴的朝外说道：“来避难吗？正好我们这里有……”

然而与鬼女相隔一面玻璃的是雾隐贵人那深邃且丑陋的面容，他手中的笛子正有气无力的敲打在玻璃上。

看着雾隐贵人，几乎所有鬼女的心中齐齐冒出了一个想法。

“这么丑的妖怪？”

相视良久之后，鬼女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对。

寻常人类在如此环境中看到如此丑陋的妖怪，无不是激动的大喊大叫，哪有像她们一样在内心评价对方相貌的。

环视了一圈，鬼女们眼神交错，立刻达成了统一。

“啊！救命呀！妖怪啊！”

鬼女们慌作一团，纷纷躲在了迎宾吧台下面‘瑟瑟发抖’。

雾隐贵人修长的手指在玻璃上划过，发出了指甲刮黑板的刺耳声响。

蠕动进了住友建业的建筑内，雾隐贵人从口中发出了一声陈旧的呼唤。

那就像是许久未说过话，正在记忆深处搜索字词的发音，尝试着从喉咙的肌肉记忆中找到自己的语言。

然而良久之后，雾隐贵人只发出了一声叹息，随后用自己的手指，摸索着在吧台上写下了几个汉字。

似乎鬼女们这时候也不装了，相互推搡着越过吧台，看着雾隐贵人写下的文字。

“这是什么？不是日文唉。”

“看着像是汉字，但我不懂。”

“你不是上过学吗？怎么看不懂中文？”

“我九十年前上过学，现在忘得差不多了……”

在假名没有发明以前，日本只有语言，没有文字。平安时代，将将汉字的一部分省略或极简草体化而创造出来表音文字，就成了假名。

现在雾隐贵人写的繁体汉字，在这些鬼女的眼中，是完全不认识的语言。

叽叽喳喳的鬼女讨论时，大厅中的电话突然响了。

声音戛然而止，鬼女伸手抓起了电话，听着对面的声音。

“是的，大人。我这就将他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