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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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感情”，解释为对外界刺激的比较强烈的心理反应、动作流露，同时也表示对人或事物关切、喜爱或厌恶的心情。

天道无情，只以自然的规律和法度的法则来运转，不会主观地偏袒任何人。

神树一直以来看似偏袒神族，将伏羲当成亲儿子一般对待，有什么好东西都优先配给神族享用，但其实并不是因为神族诞生自神树果实，被神树当成了嫡传后裔而怀有区别于其他种族的感情，单纯只是因为神族近水楼台先得月，独占了最佳的地理位置，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契合了时代规律。

这就好像某希望国自豪地说什么“天命昭昭”“上帝保佑希望国”，其实本质上还是地理位置好，资源得天独厚，又在特定的历史时期把握住了时代的脉络。

世界格局时刻在变化，进入了新的历史阶段，曾经的天命昭昭希望国也会惊讶地发现似乎上苍不再眷顾，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发生，一个接一个的世界第一位置被别人夺走，内部分裂、矛盾重重，其他国家看待他们的眼神也愈发缺乏敬畏之心。

神族遵循法则“天道守恒”，以为只要顺天而行神族就能永恒强盛，但事实上永恒的是天道，而不是神族，一旦失去了价值，天道会毫不犹豫地像丢弃一张擦腚纸一样抛弃对神族的眷顾。

天道连荣誉感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产生虚荣心，能体谅伏羲称霸了十数万年的威名一朝丧尽的失落感？

即便天道化身被罗锋当众爆了后庭，心中也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过后就算拔不出棒棒，也会夹着棒棒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心情不会受半点影响。

从这一点上来说，天道就要比天帝伏羲心境修为更圆满，至少达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太上忘情，心外无物”。

伏羲的心性修为，别说和天道相比，就连罗锋都比不了。

他的遭遇换到罗锋身上，后者顶多老脸一红，稍稍郁闷片刻，就能给自己灌点心灵毒鸡汤自我开解，就算棒棒拔不出来，也会想出个既能使自己舒服又能遮羞的法子，坦然接受今后漫长的夹棍人生。

区区一个主神调查员都懂得诸天万界不是围着自己转、犯错要认、挨打要立正、打落牙齿和血吞、苦中作乐的道理，一个除了投胎本领独步天下之外没什么值得称道之处神二代，心里就没这点b数，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伏羲牙关紧咬，拳头攥得嘎巴直响，一字一句道：“本皇顺应天意管理六界数万年，自诞生起就从未忤逆过天道，可谓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你做了那么多，得到的就是这样回报吗？”

“伏羲老儿，你这就双标了哟，只需你打着天道无情的名义理直气壮地对别人下黑手，就不许天道对你无情一把？”

没等天道化身的夕瑶回答，罗锋刺耳的嗓音就响了起来，虚空中一道裂隙开启，重楼和小蛮肩并肩走了出来，罗锋的灵魂虚影则骑在小蛮肩头，暂且当了她的背后灵。

伏羲一看到罗锋，眼睛都红了，不肯搭他的话茬，恨声对夕瑶道：“明明数万年前，神树预言域外心魔定会毁灭世界，你亲自定下了不惜一切代价诛杀心魔的规则，本皇才尽全力绞杀心魔，如今天道却要牺牲本皇的尊严与心魔和谈，我不服！”

罗锋耸耸肩，越过夕瑶插嘴道：“你大概是搞混了‘守恒’和‘恒长’的概念。守恒指的是总量不变，并不是性质和表现形式不变呐。天道规则这种东西，也是会变的呀，凡人常说‘世道变了’，并不是说天道不再守恒，而是指天道规则发生了变化，人就要及时适应，这才是真正的顺天而行。”

口舌之争，伏羲就从来没赢过罗锋，这一回又被他用话噎住，天道化身的夕瑶也沉默不语，似乎是默认了罗锋的解释。

不再搭理伏羲这条败犬的狺狺狂吠，罗锋的鬼魂转向夕瑶，道：“阁下不愧是以理性著称的一界天道，和谈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要知道我们域外心魔也是有组织的，我只是组织里的一只小虾米，你弄死了我破坏了组织交给我的任务，自然会有千千万万个和我一样难缠的家伙闯进此界继续我未竟的事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夕瑶道：“不是我舍不得灭掉你全家消耗的世界本源，现在就可以灭你满门，但没必要，本界经得起一次这样的折腾，却经不起一百次、一千次反复折腾……你必须做出许诺，你和你的组织今后再也不能踏上我的地盘！”

听完域外心魔和天道化身的对话，伏羲如梦方醒，这才明白为何天道选择了妥协，他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窝里横惯了，不知天外有天，域外究竟是个多么广阔的无限宇宙。

刚才的一番殊死搏杀，域外心魔一家证明他们对世界的影响力，逼得天道打破了守恒规则，消耗世界本源无限度给伏羲供应神力，可不争气的伏羲却仍不能轻松碾死对方，甚至还被扰乱了心境，助他们一同大肆破坏。

一头域外心魔就已经这么难缠，逼得伏羲不得不灭绝人族重启洪荒，若是再涌进来个几百上千头，伏羲就算有个铁菊花，也遭不住这么爆，一根拔不出来的棒棒就已经令他痛不欲生，想象着自己屁股上插满棒棒，却像个被皮蝇幼虫寄生的小动物般无能为力的惨象，伏羲只觉得脊背都开始发凉。

原来，天道决定和谈，也自有她的道理，考虑的不是单纯平息这次心魔作乱，而是将来源源不断的心魔入侵！

当然，天道做出这样的决断，也跟伏羲的糟糕表现脱不开关系，他若是能轻松灭杀心魔一家，那将来不论有多少心魔降临，都能以同样的方法瞬间剿灭。

可伏羲却硬是拿着最好的资源打出了一场烂仗，要付出牺牲全体人族再重塑新人族的代价才能取胜，耗费的世界本源都够天道重塑七八个女娲后裔，算一算损失和收益，还不如和域外心魔达成协议，送他两个女娲后裔当纪念品，换来互不侵犯协约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