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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做鱼者,段宏也。
他完成了帅气的一击后,便趁着大蔓情花裂开的时候,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大鱼瘦了,这意味着刚刚那一击也消耗了它大量的脂肪,无论是段妈妈还是大鱼,都陷入了一段较长时间的虚弱期。
墨鱼号逃跑的动作,是那么的让人猝不及防。
不给荆棘卫和月刃异兽群一点点思考的空间,让夏扬一下子从对修铭一行人的幻想中清醒出来。
修铭,他不可能是五名。
虽然夏扬不了解那座城,也不了解五名,但是哪怕是在足以影响风星稳定的月刃异兽群,对五名来说依然有点低端了。
那毕竟是斑斓时空中,少有公认的站在顶端的人。
他们也不是大蔓情花的专属天使,现在这一行人是蔓情家系的贵客,却不是自愿为家系凋亡的荆棘,贵客们始终会把自身的存亡放在前面。
这没有什么问题,夏扬也可以理解。
这场战争终究是大蔓情花与月刃异兽的战争,那条大鱼做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
至于大鱼造成的战绩,也逐渐在修铭和夏扬面前缓缓呈现。
事情变化的很快,墨鱼号的一次全力‘轰炸下,至少让大蔓情花内部的月刃异兽群规模,缩减到原先的不到一半。
也就是这一次短暂却宏大的空爆造成的伤害,比之前蔓情花家系荆棘卫以及夏扬,几次合起来造成对月刃异兽的伤害都要大。
这也让信息场中,蔓情花系获取胜利的可能性上升,重新平衡的两方实力,也让总体的熵值再次趋向高处。
大蔓情花的月刃异兽群,还处在一种‘惊慌’状态下,骤然消逝的半数同胞,让头脑简单的它们也难免犹疑起来。
荆棘卫更不会离开主场的花海,况且大部分的荆棘卫,还在不断地报复性饮食花蜜,争取在近身作战前恢复尽可能多的状态。
因此,大蔓情花内部,迎来的真正却不会长期的静谧。
这像是一个中场休息,说到底两边还留下了一些‘替补’,在即将到来的下半场中,决出彼此生与死的归属。
不过,络绎不绝的月刃异兽依然在渗入大蔓情花,在纸面上的实力,荆棘卫依然处于下风。
连愚笨的月刃异兽都在等援军?
其实并不傻的夏扬,他还有等待的人吗?
......
修铭也已经有所猜测,夏扬也没有刻意隐瞒,只是他没把话说透。
蔓情花家系中,有一个重要人物已经消失很久了。
他就是公子伴读楼执,他是一个存在感很强的人,毕竟是一个时时可以让公子吃瘪的奇特伴读。
所以当最开始修铭决定参与到这件事情,而找到的夏公子却是独自一人时。
修铭就有了猜测,只是楼执究竟去做什么了,他不知道。
后来第一批荆棘卫战死,大蔓情花闭合,又加上‘从株陷阱’赢得了一段缓冲的时间。
这为后来复生的荆棘卫,争取了重要的时间窗口,这张牌让修铭意外,更加让他意外的是复生荆棘卫很虚弱。
这好像是张烂牌。
这时他已经回想起,消失的那个男人。
会不会连复生的荆棘卫也是一种缓冲?
夏扬还有一张真正的底牌?
修铭不确定,甚至为此打过退堂鼓。
帮忙是会帮,但具体怎么帮也有差别,如果大蔓情花终究是徒有外表的美丽鲜花,无法支撑它们在这片危险的夜色中立足。
那么修铭就认为大鱼就不该出现,而是作为修铭与蔓情花系部分人的逃离方式,这也是他们眼下单独行动的一个原因。
风星的风很大,他们不可能一直在扶着一朵大花。
总归,他们能做的事情,也只会局限在雪中送炭或是锦上添花。
无法为这朵大花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
不过在这一点上,段妈妈的心终究更软一些,也是他一直坚持要出手。
修铭是建议继续观察,直到那个‘深坑’的出现。
他们俩达成了都认同的决策,这才有墨鱼号的蛮横驶入,才有段妈妈不顾大鱼安危的奋力一击。
这个看不到底的深坑,是一个大概率能解决他们疑惑,也是大蔓情花另一张底牌的答案。
这个答案也是幼生体的后路,是夏山西与每一个荆棘卫,真正愿意付出生命去守护的理由。
而突然消失的楼执,大概率是去了此处。
至于目的则更加明显,在战争的一开始就消失的重要人物,除非他是一个逃兵,他还有可能去哪里?
自然是有援军的地方,或者说‘夏家’。
楼执就是去求援的人,是这朵独立的大蔓情花株,向着它背后可能存在一片更大花海的求援。
这依然是修铭他们的猜测,其中大抵有一些偏差,也许世界型大蔓情花只有这一株,没有修铭想象的巨大花海世界群。
也许存在于荆棘卫与夏扬口中的夏家,是一种更为吊诡的存在。
夜色难行,对外人来说更是如此。
修铭未曾见过‘夜色’,段宏也没有。
这却不影响他们补充其中的逻辑回路,剜掉无用的细节,将结果导向大概率的唯一解。
那就是幼生体离开的求生,也会是唯一可能的‘援军’来路。
蔓情花,坚韧且挺拔,无论风星的多么狂暴,无论夜色多么漫长,它都活过来了无数的月与夜的轮回。
其重点,在于它始终朝向‘天空’,也在于它有有一个真正的‘根’。
有根的花儿,才有扶一把的价值。
......
夏扬的‘坦诚’,开放的‘深坑’给了疑惑的修铭他们一个答案,大蔓情花依然与其背后的‘根’保持某种或强或弱的联系。
大蔓情花在风星是无根茎的,它孤独地或绽放、或闭合在风星的天空中。
这是大鱼提前确定过的信息,说到底修铭他们也一直在试探,夏扬所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怀疑在斑斓时空,是一个美好的品德,因为这里充满各式各样的危机。
寻找大蔓情花的根茎,一定是冒犯夏家人的举动,所以他们也只能偷偷地去做。
毕竟一开始,夏扬与修铭的第一次见面,他们已经互相闻到了利用的心思。
修铭的谨慎,也只是不想明明是大蔓情花的灾祸,最后受伤的却是红房的他们。
不过大蔓情花、包括它背后的根茎,对他们依然笼罩某种信息的迷雾中。
确认它有根,也只是赋予他们还要帮忙的意义,却无法让他们窥见深坑里面到底有什么?
他们不是夜色中人,一种关于认知的‘锁’,似乎在限制着他们向里面看去。
表面上看,‘深坑’就是大蔓情花根茎的内部表现形式,从正常空间的形状也吻合,就像是一棵空心的茎秆内部。
而大蔓情花根茎的外表面,似乎不在风星空间存在着。
大蔓情花的根茎,于风星内与外,似乎存在着不一样的形态。
这里的风星外,成了大蔓情花的内部。
风星空间包含着大部分大蔓情花的‘结构’,又在其‘根茎’上空了一块,这一块不会在风星这边被发现。
又在大蔓情花内部,成为一道可以供幼生体逃离的生路。
这其中的逻辑与悖论,让红房两个智囊都感觉大脑过载、或是墨水沸腾。
虚与实的问题,有时比生与死难解的多。
修铭首先觉得不该继续着相,且就当它是一道纯粹的植物性茎秆,这至少是大部分符合他们认知的答案。
对目前的具体问题来说,剖析的太深反倒是容易错过重点。
重点还应该还是夏扬能否能撑到‘援军’到来,虽然原本完全不敌的局势被墨鱼号搅浑了水。
可剩下月刃异兽的数量依然很多,这场战争对于荆棘卫依然难打。
而深坑这边,自从那群孩子小心翼翼地踏入后,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
修铭也不敢盯着看太久,冥冥之中,里面的夜色让他感到了危险。
......
夏扬一直在看着战场,忽然间他像是喝水噎住一样,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修铭也从‘更高’的视界中,回到他这具身体所在的大蔓情花中枢空洞,他看着剧烈咳嗽的夏扬。
修铭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关心地说道:“你没事吧?”
夏扬却一时止不住,依然继续猛烈的咳嗽一阵子后,才缓过一口气道:
“没事,只是有些劳累了。”说着,他还咽了一口口水。
修铭狐疑地看着夏扬,从外表上面他没有看出任何的问题。
明明是男人,夏扬的皮肤也还是挺红润粉嫩,这一点修铭也比不过他,端是一个奇葩。
不过想到这是花生的人,好像又没什么奇怪了。
夏扬上半身赤裸,这肯定不适合一直盯着看,修铭很快将视线转移,与夏扬一同关注到具体的战局上。
墨鱼号不仅直接灭杀了相当数量的月刃异兽,而且它留下的墨迹,还有一些分不清归属的粉尘物质,都被它一尾巴甩起来了。
这让大蔓情花的空气浑浊起来,像是起了雾气一样。
于平时,这自然是对花海的污染,但现在反而让躲藏其中的月刃异兽露出了马脚。
这也是一个意外之喜,并不在修铭与段宏的计划中。
因为现在这种现象,也有点特殊。
理论上雾气尘埃越大,视线本该越是受到阻碍,这对荆棘卫也是一样的。
然而奇怪的是,对月刃异兽却不太一样。
它的形体太利落了,在一片浑噩中,它隐身化身的一道几乎不可见的弧光,却似乎不太融于这种浑噩。
就像是,一幅画上不是同一人所画的一样。
它的隐匿原理,修铭不知道,但现在看来与光线有关。
它似乎不适应这个‘不干净’的世界,让过于‘通透’的它,反而显得扎眼了起来。
荆棘卫虽然绞杀过几次小批的月刃异兽,但也不曾实验出这个原理。
眼下自然心喜,现在他们面对的不仅是数量减半,而且还是容易被看到的月刃异兽。
此消彼长下,即使大多数的荆棘卫依然有些虚弱,战损比反而比第一次与之战斗时,好看了不少。
......
悠长的藤蔓慢慢地摸到一只月刃异兽的背面,在距离不远时,它骤然爆发像是毒蛇的信子一样洞穿了月刃异兽的心脏。
一道平凡偏瘦的身影,从雾气中走出,他甩出一截较短的藤蔓,下意识地在已经死掉的月刃异兽身上补了几刀。
然后笑着脸转过头来说道:
“这招‘问心’怎么样?夏近......”
结果后面哪里有人,他面目一怔苦笑一声,他又忘记了。
夏山西已经记不清自己,猎杀了几只月刃异兽了。
此刻的他有些恍惚,恍惚于重生给自己带来的强大,恍惚于他总是满面笑容的回头看一眼,却发现旧人早已不在。
远方,真的去了远方。近东,却也不在近处之东。
也许夏近东在这里,也没他的事情了。
三人中一直是夏近东实力最强,所奉行的也是最暴力的战法,硬生生将主流的荆棘卫鞭法变成了锤法。
夏远方实力与他差的不大,可是人家不仅生的好看,脑子也更好使一点。
说实话,夏山西一直是有点嫉妒他们。
夏远方还会照顾他心情,也是最关照他的好兄弟。
夏近东就是一个纯粹的混账了,虽然真有事他肯定第一个上,可他那张嘴,也是真的损啊。
搞得这混账,人都不在了,夏山西还是总不是不自觉地,想着向他证明着什么?
说实话,夏山西不相信。
不相信夏近东真的死了。
荆棘卫的复生虽然坎坷,大多数失败的人也不会留下尸身,因此他找不到夏近东也是合理的事情。
可他是夏近东啊,他是一个为战斗而生的疯子啊。
他又怎么会倒在复生的路上呢?
如果他遇到果皮过厚,他应该先咬断牙齿或是拗断手臂,再用嶙峋的臂骨硬生生地划破果皮出来,再带着满身的血污,狠狠地踩踏满地的果皮渣子。
然而疯狂笑道:“就你这样的破皮?还想困死小爷?!哈哈哈~”
这才是那个混蛋的画风啊!
他怎么会死呢?!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他一定活着,也许是第一次他就没死!
夏近东!你这个混账到底在哪里~?
你个废物再不回来,蔓情花海可能就真的撑不住了。
夏山西突然本能般一退,余光中一道弧光闪烁,果然是一个不看氛围的扫兴物。
他的长短藤鞭齐舞,一条像是灵蛇绵长无迹,一条像是游龙出洞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