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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商部的同志一听,面露喜色。
“如果真能出口,那就太好了。还是技术装备优势大啊,这么小小的一台,我们得用多少农产副食轻工品才能比得上,更别说最原始的矿产资源了。”
外事部门领导道:“产品越原始低级,越是受制于人。”
防工委的同志却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能不能保持这个相对领先。如果能保持,那从防工委的角度,那对于出口,就没有问题。”
这个问题,大家自然而然的又看向了十二机部的同志。
对于这个问题,十二机部的领导却是不太清楚,太细节了。
于是,又把厉所长和池总工请了进来。
听完防工委领导的问题,厉所长道:“这个问题,现在还不明确。”
“不明确?下一代计算机的计划,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为什么不明确?”这个回答让所有人都有些诧异,这事儿不是你们在干么。
除了十二机部的领导,这个事情的缘由,他是知道的。
对于DJS-59研发的细节,如果不去看相关材料,是很难搞清楚或者想象得到的。
厉所长解释道:“DJS-59晶体管计算机的研究,是十七机部的一位同志个人全程进行的,他在研究完成之后,向我们转移了技术,我们只是参与了最后的量产而已。”
十七机部?这可离计算机有点远了啊。
“对于晶体管计算机,或者说通用计算机的架构和思想,我们运算所正在消化过程中,现在由于当务之急是应用和制造,在下一步的发展上,我们是没有这位同志清楚的。”
防工委的同志追问道:“十七机部的这位同志在不在京城?”
对于在场的人,这个情况并无保密需要,十二机部领导笑道:“应该是在的,他在京城第三轧钢厂工作,是技术科的第一研究室主任。”
厉所长笑道:“领导,高振东同志现在是技术处研究室的主任了,他们技术处升格了。应该是在的,前不久,他还解决了一个计算机便携存储器的问题,为我们提供了一套成熟可用的计算机便携存储设备。”
防工委领导一听,脑袋都快炸了:“高振东?”
十二机部领导笑道:“对啊,高振东主任,很厉害的一位同志。你认识?”
“高振东不是搞材料的么?”
厉所长解释道:“是的,听说他在材料方面造诣也很深,前段时间,我们找他都是去京城钢铁厂找他,他在那边带领人搞一个新材料。不过他的大学本专业,是自动化,其实是和我们专业更接近。DJS-59,是他自己一个人,自筹资金搞出来的。”
说到这里,厉所长和池总工像是想起了什么,两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十二机部领导一愣,不过想想“自筹资金”几个字,也一起笑了起来。
大家看着十二机部这几位莫名其妙的笑,不明所以,外事部的领导问道:“你们几个笑什么,有什么好事,也大家一起高兴高兴嘛。”
十二机部的领导指了指厉所长:“哈哈哈,你说。”
厉所长在心里默念了很多遍,这是汇报工作,这是汇报工作,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道:“高振东同志研究DJS-59的资金,来自他对象家,一位现在正在吃第三轧钢厂定息的股东。”
这毕竟是在正式会议上谈八卦,厉所长还是感觉有点羞耻。
现场的人一愣,在脑袋里思路转了好几圈,才明白过来,一起哈哈大笑。
情况很明显,这位高振东同志把对立阶级的人都给争取过来了。
外事部门的领导:“这位高振东同志很会团结一切力量嘛,哈哈哈,要是来我们外事这边,没准也是一把好手。”
防工委的同志:“我只知道他除了科研,打仗也是一把好手,没想到连这个都会,哈哈哈。”
外商部:“外事干得,哈哈哈,外商工作也干得啊。”
厉所长笑道:“高振东同志的确是善于团结一切力量。各位领导有所不知,他自己研究DJS-59的时候,被邻居误以为是敌特,告到厂里,他们厂内保科的同志过去核实情况,他院子里的老太太小孩子以为是要对他不利,围住内保的人差点门都进不去。”
能做到这一步,那就真不是一般的团结群众了,所有人都对这位未曾见面的同志更是高看一眼。
这一切,都是高振东和娄家人想做到的,把娄家做的事情以笑话的形式一步一步的往上传,笑话嘛,大家总是愿意听的。
虽然传播是以笑话的形式传播,可是在明白人心里,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享受了一把八卦之乐的众人,开始把事情往回拉:“那现在是不是要把高振东同志请来?”
外事部门领导想了想:“现在估计是来不及了,要不这样吧,我们委托十二机部会同防工委的同志,找高振东同志核实晶体管计算机下一步的发展问题。如果在一定时间之内,是有明确发展计划的,那我们就核准DJS-59的出口。”
大家都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外商部的领导还笑道:“如果能核准出口,最好有一个核准出口的范围,这样我看看能不能在除了北边之外,再找一些买家。实际上缺这个东西的,可不止一家两家。”
外事部门领导眉毛一扬:“经助会?”
经助会是大毛子组织的一个本阵营的类似经济共同体的组织,协调组织内各成员的专业生产和协作,你生产什么,他生产什么,都得受统一协调。
外商部:“不一定,建议是范围广一些,不一定非要在经助会成员里面转,我们也不是经助会正式成员嘛。都在人家圈定的条条框框里活动,多没意思。”
所有人都若有所思,明白外商部的意思。
会议当天,高振东就接到了十二机部的电话,请他抽时间到十二机部,沟通计算机发展的相关事宜。
这个事情明显不方便在电话里说,高振东想了一下,向十二机部提出,要求尽量有半导体制造业的同志也在场,关于计算机的发展,他有自己的想法要说。
计算机的下一步发展,明显不是高振东一个人能解决的,不解决制造问题,那永远都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十二机部那边非常重视高振东的意见,表示尽快组织相关人员,召开会议。
不过这个事情,再快也是元旦后的事情了。
眼看元旦到了,十七机部的“烈火科技奖”的评选,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十七机部的人说干就干,决定搞烈火科技奖的会议结束后,就已经组织人手,要求各下属单位上报1959年度之前的所有科技成果。
第一次搞嘛,要搞就把以前的都一勺烩了,从第二年开始就可以轻装上阵,只评选当年度的了。
工作人员和奖项评审人员工作很辛苦,想在下一年的元旦之后,农历新年之前,公布奖项归属,让获奖人在辞旧迎新之际,过个好年。
现在名单已经到了终审阶段了,这次一过,就是最终结果了。
十七机部毕竟是个大部,单位众多,这么多年以来,成果还是有不少的,获奖人也自然不止一个,但是其中有一串名单却异常耀眼。
《N型热电偶》,拟颁二等奖,完成人:、高振东、.
《XXX型合金》,拟颁一等奖,完成人:高振东、.
《XXX型无镍合金钢》,拟颁一等奖,完成人:高振东
《XXX型低镍合金钢》,拟颁一等奖,完成人:高振东
《ESR工艺改进研究》,拟颁一等奖,完成人:高振东、.
《尿素工业用钢》,拟颁一等奖,完成人:高振东、.
《AOD氩氧精炼工艺》,拟颁二等奖,完成人:高振东、.
其中“XXX”几个字,终审名单原文如此。
看着这串名单,一堆评委都犯了难:“组长同志,这个高振东同志的成果,是不是太多了点?我们是不是酌情”
评审组长是十七机部的总工,闻言一笑道:“部里的意见,实事求是。成果有没有掺水?重要性是不是与拟颁奖项匹配?”
“那倒没有,成果实打实的,重要性也没问题。”
“那就行了,我们不能无中生有,但也不能随意抹消嘛。再说了,高振东同志的情况,倒是不缺这么几个奖,可是参与这些项目的其他科研人员呢?平衡掉任何一个,都是对他们的伤害嘛。”
那就没有疑问了,全部通过。
这个时候,十七机部总工悄悄询问在现场坐镇的领导:“DJS-59呢?不加上去?”
领导哈哈一笑:“DJS-59留给十二机部那边吧,他们现在没有类似奖项,我留一个该他们颁发的在那儿,我臊死他们,哈哈哈。”
“那几本书.?”
“那几本书就留给文化或者教育那边吧,让他们去难受去,哈哈哈。”
看着领导这个样子,十七机部总工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不论如何,事情还是就这么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