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去请皇后。
左相坐在窗前的凳子上,抬眸看向张建,“她真的怀了你的孩子?”
张建没否认也没承认,“这你得问太医。”
待太医煎好了药进屋,左相立马询问,“太医,诺兰肚子里的孩子如何了?”
太医惊疑不定,“诺兰小姐有喜了?”
他连忙将药罐放在一旁,去抓诺兰的脉象。
太医脸色越来越难看,“左相,诺兰小姐的脉象虚弱紊乱,暂不知是否有喜。根据我昨日分析出的毒素来看,其中有不少堕胎药,恐怕即便有喜,也……”
砰的一声,左相踹翻了凳子。
“混账!”
左相在房间内转了两圈,盯着张建,“内务府是吧,给他脸了,一会儿本相随你一起去,我倒要看看这个赵老狗作何解释!”
张建没有在这个时候去触左相的眉头。
不出片刻,李欣怡赶来。
看到左相,她眉开眼笑,上前挽住左相的胳膊,“爹,你怎么来了?”
左相冷着脸,甩开李欣怡的手,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诺兰会在你的宫里中毒,你要作何解释?”
李欣怡脸上的笑意僵住,“爹,你是在怀疑我吗?”
左相哼了一声,“你打小就嫉妒诺兰,老夫照顾你的情绪,入宫当皇后的好事儿选的是你。你们都是我掌心的肉,谁出事,我都心疼。如果手足相残,你将我置于何地,将你娘置于何地?”
皇后后退两步,眼泪流下,“爹,女儿再狠毒,也不会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毒药不是我喂的。”
不知道左相信没信,拂袖而去,“我去内务府,你照顾好诺兰,她如果在你宫里出事,我要你好看!”
左相离开后,李欣怡盯着他的身影眼底流露出一抹怨恨。
张建越过她。
李欣怡问,“你去哪?”
张建道,“内务府,看热闹去。”
左相来到内务府,径直朝着大门里面走。
门口的太监想拦,左相抬手一巴掌抽上去,“滚开!”
左相气势汹汹的冲到内务府的大堂,“赵友明呢,滚出来!”
赵友明慢悠悠的走到案牍前坐下,“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
左相抬手掀翻了案牍上的文书,“你别和我装傻,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赵友明翻了个白眼,“左相要说法,那也得讲理不是,咱家做了什么惹您生气了?”
左相问道,“我女儿,是不是你派人去刺杀的?”
赵友明露出一抹惊讶的表情,“皇后遭到刺杀了?”
左相气的重重咳嗽两声,目光疑惑,“你不知道?”
赵友明阴阳怪气道,“左相手眼通天,自己去查便可,如此行事,多影响您老的形象。”
两人剑拔弩张,张建才姗姗来迟。
卢子义绑着许志跟在后面。
左相与赵友明的目光同时落在张建身上。
张建走到内务府的主座上,“卢子义,带许志上来。”
许志跪在堂前。
张建问道,“总管和左相都在这儿,你如实说,谁指使的你。”
许志头不敢抬,看向赵友明,“是赵总管……”
赵友明脸色一白,上前一步,“你个小杂种,不要血口喷人,你看清楚了,是咱家吗?”
许志看了赵友明一眼,慌忙低头,“不是,不是,是赵总管的养子,赵义。”
赵友明连忙辩解,“不可能,我儿子不会做这种事。”
众人心中都明镜。
养子干的事情,当爹的能不知情吗?
张建没说话,当个吃瓜群众。
左相已经恢复冷静,心中有数,除非赵义能咬出赵友明,否则这条线肯定要断在这儿了。
他问,“赵义在哪?”
赵友明脸色难看,对候着的太监道,“把咱家的不孝子带过来!”
过了会儿,赵义来了。
他进门后立即跪地,对着赵友明磕了三个头,“爹,我对不起你,此事是孩儿瞒着你做的。”
左相上前一步问道,“你说是你做的,你为何要杀本相女儿?”
赵义浑身哆嗦,“因……因为……”
赵义抬头看了一眼赵友明。
赵友明对着旁边的柱子使了个眼色。
赵义咬着牙,忽然起身,猛地撞向旁边的柱子。
卢子义想拦,可惜离得太远,又没有准备,只抓到赵义的衣角。
砰!
赵义的脑袋凹下去一块,鲜血直流。
左相瞪大双眼,高喊道,“叫太医!”
赵友明呜呼一声,朝着赵义冲过去,“儿啊,我的儿啊!”
太医来时,赵义已经气绝身亡。
太医只是简单查看,就对着三人摇头,“陛下,左相,总管,人已经死了。”
赵总管悲痛万分,抱着赵义的尸体大哭不止。
张建坐在上位,冷眼的看着赵友明演戏。
赵义死了,案件结束。
左相再不甘心,也只能瞪着赵友明。
但两人的怨,是结下了。
左相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话,“赵老狗,你好的很,本相记着了。”
待左相离开,张建走到赵友明面前,踢了他一脚,“别装了,过了。”
赵友明抹着眼泪站起来,“陛下何出此言,老奴干儿子许多,养子只有一人,还指望他能为老奴养老,没想到……他糊涂啊。”
张建道,“你与左相怎么斗朕不管,诺兰不能死在朕的宫中,明白吗?”
赵友明虚心请教,“老奴不懂,陛下与左相向来不和,若是皇嗣出生,陛下的处境岌岌可危。如今皇嗣没了,诺兰小姐昏迷,不是一举两得吗?”
张建似笑非笑的望着赵友明,“所以你直对诺兰动手,是知道皇后的孩子是假的对吗?”
赵友明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跪地,“陛下,老奴不知啊!”
张建问道,“所以你刚刚说的一举两得,到底是朕一举两得,还是你渔翁得利?”
诺兰如果死在宫中,不论谁杀的,左相肯定要和张建死磕。
现在是人还活着,左相尚存理智。
赵友明再度装傻,“老奴一心为陛下,陛下所言,老奴听不懂。”
别看赵友明只是一个阉人,权利并不比左相小,张建还真不能轻易动他。
只能敲打,“所以啊,以后动手的时候多想想,别好心办了坏事。朕与诺兰小姐相处的甚是愉快,你们这些做奴才的,总是喜欢瞎揣摩圣心。”
赵友明连声应道,“陛下说的是,老奴一定彻查此事,把相关人等处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