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有的提议,两人自然不答应。
两个部门都想立功升职,功劳就这么点,谁拿大头,谁拿小头?
锦衣卫不同意,万有自然也不会让他们离开。
“兄弟,既然你们不答应,那就别怪我了。”
万有的脸再次冷下来,“把他们围起来,镖头带走,信抢下来,我会带给陛下。”
哗啦!
头顶的瓦片响动。
又有十几名锦衣卫支援过来,拔刀对峙。
领头刚好是收编成功的坐山虎,目前职位为千户。
坐山虎当土匪的时候就横惯了,身上的痞气经过吴用的调教后,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甚。
吴用只和他说过一句话,“能办成事儿,你杀人放火都没问题,但事情办不成,你再安分守己,我都换了你。”
坐山虎见识了边军的战力,这几日又被吴用整治的心服口服。
再加上吴用不是一个吝啬的人,赏赐,军饷,军备,样样都有。
坐山虎当初当山匪就是因为饿的吃不上饭了,如今能吃上官家饭,还反什么?
当即服了吴用,接受收编。
坐山虎心中有底气,面对官大三级的万有也丝毫不怵,“万校尉,从来都是我抢别人,还没见别人抢我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十几个锦衣卫,上百名禁军,在东升镖局对峙上了,谁也不让谁。
此时,吏部。
杨贺奉命前往吏部喊徐伟去问话。
杨贺如今的地位不比卢子义低,舒伟见了他,没敢拿架子,立刻命人摆上一桌,好酒好肉招待着。
杨贺却并不给面子,“大人,陛下要见你,请吧?”
舒伟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故意装傻,“能不能问下,陛下找我何事?”
杨贺冷笑着问,“你不知?”
舒伟继续装傻,“陛下圣心难测,我怎么能知道啊?”
杨贺懒得和他继续打机锋,问道,“小伍在哪?”
舒伟问道,“小伍是谁,刚刚确实来了三个锦衣卫,不过他们刚刚到吏部就和我的人起了冲突。”
舒伟满脸苦涩,“杨都尉,你也知道吏部的规矩,我们守着大牢呢,谁知道闯进来的人是不是劫狱的,罪责扣下来,我们担待不起啊。”
杨贺脸色一变,质问道,“人呢?”
舒伟道,“已经捉起来压入大牢了,不过有一人本就受了伤,没抗住审讯,刚死。还有一人起冲突的时候拔刀,被我的人杀了,只剩下一人活着,不知道是不是杨都尉找的小伍。”
饶是杨贺平日修养再好,此事也忍不住怒上心头,拔刀质问,“谁给你的胆子,杀锦衣卫的人?”
舒伟端起桌上的一杯酒,“杨都尉,此事是本官的错,但本官也是尽职尽责不是?”
“这样,本官向你赔罪,这杯酒,本官干了。”舒伟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杨都尉,只是几个手下而已,他们办事不力,出事了也活该。这样,我马上让人去把剩下的一人放了,随你去见陛下,如何?”
舒伟从官二十多年,深知官场上的这些道道。
他在意的是杨贺陪在张建身边的身份,而不是怕他这个人。
边军回来的,没什么当官的经验,还不随便拿捏?
如今锦衣卫风头正盛,抢了吏部的部分权利,他舒伟心中能好受吗?
对付不了你吴用和杨贺,对付几个锦衣卫的小卒,还不是手拿把掐?
杨贺深吸一口气,挥刀砍了舒伟手中的酒杯,转身往外走,“去大牢。”
舒伟盯着杨贺的背影露出杀意。
现在皇上宠幸你,你能耀武扬威。
等哪天皇上不信任你了,看本官怎么对付你。
吏部大牢,杨贺见到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小伍。
才过去不足半个时辰,小伍就断了两个手指,瞎了一只眼睛,今后怕是做不成官了。
杨贺只觉得血液全都堵在胸口,憋得难受。
除此之外,还有两具尸体。
尸体身上有许多牙印,皮肉撕烂,身穿的飞鱼服破烂,一看就是狗咬的。
吏部这群畜生,竟然把死了的人丢去喂狗。
杨贺的脑袋嗡的一声,双目血红,拔出佩刀对准舒伟。
吏部的捕快围了上来,站在杨贺身前形成一道人形防线。
舒伟阴阳怪气的问道,“杨都尉,我都已经听你的把人放了,你还要怎样。我们还是出发吧,别让皇上等的急了。”
杨贺努力让自己冷静。
吏部尚书,好歹是正三品官员,又是在别人的地盘,他没办法动手。
此事,还得让皇上定夺。
只是皇上真的会为一个无名小卒,去定一个三品官员的罪吗?
杨贺早在边军的时候就听说过朝廷贪腐严重,官官相护,贱民的命不值钱,杀了就杀了。
他起初不信。
如今,见到舒伟如此横行无忌,才恍然明白。
代价是两个兄弟的命。
杨贺在心中决定,如果皇上护着舒伟,只给一些不痛不痒的惩罚,那他宁可拼着命不要了,也得给小伍和兄弟们报仇。
杨贺扶着小伍,“走,我们去见陛下,让陛下为你主持公道。”
养心殿外,万有与坐山虎还在对峙。
地上趴着断手断脚的镖头。
迫于张建的威慑,两人终究还是没打起来,决定到养心殿见张建。
杨贺带着赶到时,碰巧撞见这一幕。
杨贺将小伍交给锦衣卫的兄弟照顾,从坐山虎口中得知事情始末后,与万有,舒伟,坐山虎一起进入养心殿。
“臣,卑职,叩见陛下。”
不等杨贺开口,万有抢先一步抱怨道,“陛下,卑职是最先追随你的,一直以来对您忠心耿耿,此事,还请陛下给卑职一个公正。”
张建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目光落在坐山虎身上。
坐山虎毫无惧色,“陛下,消息是锦衣卫先得到的,事情也是锦衣卫做的,他不过带着禁军走了个过场,即便他们不来,我也能把那群酒囊饭袋杀干净。”
张建点头,决定先不处理锦衣卫和禁军的矛盾,毕竟这是家事。
家事好处理。
两个人都觉得冤,无非是利益分配不均,都想立功,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
但舒伟,不一样。
张建忽然厉喝一声,“舒伟,你可知罪!”
舒伟正看热闹呢,吓了一跳,连忙跪地,嘴却硬的很,“臣不知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