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达摩克利斯之剑

桂树集团确实很弱小，想要让他变强大并不容易，这是一个从建立之初就存在极大缺陷的力量体，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解决。

“桂树集团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沉吟一会，楚向道。

“养猪。”段聪道。段聪知道楚向问的是哪个方向，对讲武堂来说，桂树集团是一个棋子，对军政府来说桂树集团是什么样的存在才是决定桂树集团生死的关键。

对军政府来说，桂树集团确实是一只猪，反手可灭，没有动桂树集团的手，只是因为养猪当然要养肥了才宰。

“怎样才能摆脱？这是个不错的壳。”楚向道，越肥的猪壳自然越大。

“你已经在做了，韩离他们的力量超过你的估计，段猛是个旗帜，运作得好，桂树集团可保无忧。”段聪道。

楚向一直没有去查段猛的详细资料，不知道段猛的在学界的地位，因为他把段猛当做一个老朋友，对于朋友，他并不想知道他的过去是怎样，也不会因为他的过去而对他有所不同，就像他认识黄总和阿明的时候一样。

从段聪的话来看，段猛在学界的地位显然不低，韩离他们也不是一般的学者。

“我们的路呢？”楚向道。

段聪的眼中出现凌厉的光芒，盯着楚向道：“你失去自信了。”

“看不清总会让人容易迷失，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楚向苦笑道。

楚向确实失去了自信，黑暗中正有一张大网罩向他，和他的亲人朋友，但是他不知道网从哪里来，甚至不知道这张网的存在，更加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撒网，有什么人在伺机补刀。

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未知总是让人迷惑，未知更让人恐惧，无论是迷惑还是恐惧，都是对自信的沉重打击。

“顺心而行，何必在意结果。”段聪收回凌厉的目光道。

楚向笑了笑，道：“你这话有佛门气质。”

“需要做出改变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段聪道，结束了这个话题，没有让楚向知道些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另有什么打算。

从字面上看，段聪的意思就是说现在还不需要改变策略，直到一切露出端倪，抓住蛛丝马迹之后再入手剥离危机。

“朝宗，你先出去一下。”楚向转头对左朝宗道。

左朝宗点头，出了分析室，顺手带上门。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楚向道。

“你女朋友的事吗？”段聪道。

掌控讲武堂所有数据，一切都在眼下，只需稍微推算一下，段聪就知道宋小婷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而且可能是危及生命的事情。

楚向点头，道：“她被姬家人所伤，伤重无法医治，现在在秦皇陵中维持生机，目前所知唯一能够救她的只有魔尊，但是要付出的代价很大，另外的办法是等小鸢修为到，给她重塑肉身。”

“求魔尊出手医治是最好的选择。”段聪道，根本没有思考就给出结论，一言点中关键。

“我不愿这么做。”楚向道。

楚向当然知道找魔尊出手医治是最好的选择，是对宋小婷来说风险最低的一个选择，关键是能够通过这件事，拉近他和魔尊的关系，无论是人情还是交易，都相当于乘上魔尊这辆战车，有魔尊撑腰，一切问题自然好办。

段聪的看法和段山夫相同，先保证自身安全，就算是当棋子也可以，日后再徐徐图谋脱身，显然两人都觉得，摆脱魔尊的操控比摆脱秦皇容易。

楚向不想求人，何况是求魔尊这样的存在，魔尊心思太过叵测，楚向虽然不知道魔尊想要利用他干什么，但是他隐隐觉得魔尊将对他造成的威胁并不比秦皇小，若是魔尊对小婷的躯体动什么手脚，他绝对无法发现，这其中的风险并不小。

最重要的是楚向不知道魔尊的目的是什么，在他的潜意识中，楚向一直觉得魔尊是故意对他示好，不断消除他的戒心，到了关键时刻，他很可能死得最快。

“依我推测，魔尊至少是和秦皇同时代的人，甚至可能更早，这数千年来，他一直蛰伏的目的是什么，若是窃国，他应该有很多机会，显然他的目的并不是一统天下、光大魔族之类。”段聪道。

“他的目的或许和秦皇有关，都在这场大变中求。”楚向道。

“现在最好的切入点是西渡妖魔，他们是和秦皇同时代的人，甚至更早，必定知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第二就是道门，他们数千年的传承，其中必定有相关信息，这两处是比较容易接触的，获得信息的几率也高很多。”段聪道。

楚向点头，西渡妖魔确实是最好的切入点，他们甚至会主动透露一些信息，就像英招和昌胤一样。

“三仙岛那边渗透得怎样？”楚向问道。

“目前还没有显著的进展，前段时间传回消息，一个小组叛变，造成不小损失，目前进度已经放缓，短时间内无法渗透进去。”段聪道。

想要渗透进这种仙门大派，不付出代价肯定是不行的，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

“伤脑筋的事情太多了，要是不用思考多好。”楚向叹道。

“死人就不用思考。”段聪淡淡的道。

楚向笑了笑，出了分析室。

“古楼兰回来了一批虚境高手，和各部统筹一下，尽量拉拢一些进来。”楚向对左朝宗道。

“明白。”左朝宗点头。

离开监控室之后，楚向走马观花的看了一下保卫部的其他地方，没有和左朝宗再提起监控室中的话题，左朝宗能做到保卫部部长，自然不是笨蛋，知道楚向此行的目的就是和段聪会面。

在讲武堂的时候，左朝宗不是核心人员，对讲武堂的机密知晓不多，直到今天，他才真正进入了讲武堂的核心。原来讲武堂的核心机构已经转移到了桂树集团，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并且是由一个他绝对想不到的人所掌握。

左朝宗明白，楚向让他知道这些，是真正认可了他，将他纳入了讲武堂的核心机构，是对他的绝对信任。左朝宗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要做的就是将刚才听到的话当做没听到，一切按照往常进行。

但是知道了这些机密的事情，左朝宗当然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不思进取，身为讲武堂的核心人员，如果一点贡献都没有，有什么脸面在其他人面前挺直腰，竟然堂主说桂树集团太弱小，那就让他在我的手上变得更强大吧。

韩离等人正在和桂树集团的管理层磋商，寻找一个恰当的技术发展方向，只有一部分人在演武厅演练交流，无明子也在，在指导他挑选的三人。

有无明子指导众人，楚向自然不必操心，在一旁围观就行。

楚向没能清闲多久，快到中午的时候，楚向收到了宋王的信息，请楚向牵线，让他一会李天星。

打电话给李天星，定下时间，没多久韩离他们结束磋商来了。

“这么快！怎样？”楚向道。

“定个方向又没有什么需要研究的，能花多少时间，能不能成就看乔总了。”韩离道。

“选定了什么方向？”楚向问道。

“次声波的运用。”韩离道。

“当武器？”楚向道。

韩离摇了摇头，道：“运用声波的干扰作用建立屏蔽屏障。”

“针对虚境或者合道级别的修者的六感？”楚向抓到了其中的重点。

“对。”韩离点头。

“这是个好课题。”楚向点头道。

在虚境修者六感中，很少有什么动静能够遁形，如果能够制造出一些较为简易的设备，能够屏蔽虚境高手的六感，对于一些隐秘行动无疑有很大的帮助。

“能不能和我说个大概？”楚向道。

“我不是学这个专业的。”韩离一口回绝。

“好吧。”楚向苦笑道。

旁观了一会无明子的教学，楚向离开桂树集团，刚转到李天星的衙门所在的大街，一名衣着简朴的男子映入楚向眼帘。

这名衣着简朴的男子身上没有任何强大气息流露，形容古拙，面容清癯，衣服一丝不苟，腰上挂着一根棍子，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古板的教书先生，看模样好像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实际上他才三十出头。

对普通人来说，这个男子就是这条街上的一个普通人，但是对楚向，对楚向这个级别的人来说，这个普通的男子就是这条街上最耀眼的明星，无论他站在哪里，都会被楚向第一眼看到，就像学生进了教室，第一眼就会看到讲台上的老师一样。

这个内敛却又散发着强烈吸引力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教书先生宋王，一身浩然之气的授业者。

作为百年武学世家宋家的嫡传，宋王并不是闭门苦修的传统武者，而是一名教师，从他二十三岁大学毕业开始，教了八年的书，直到剧变发生。因为这段教书的经历，加上他的模样和旧时的教书先生十分类似，因此江湖上给他安了个外号——教书先生。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号为教书先生，便含可为天下师表之意，可不单纯是说他古板守旧，其修为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