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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镜之中。

原本是人流量最为密集的区域，但此时遍地可见的除了机械人，就是外貌对于人类来说高度重合的纯水精灵的影子。

人们可不像是之前那样期待成为纯水精灵。

一切只能用乱套了来形容。

本就因为整个枫丹转移到了陌生空间而恐惧，哪怕故土依旧，身边的人也在，然而不由自主蜕变为纯水精灵的身体，让习惯了人类模样的枫丹人，陷入了高度的恐慌之中。

人类的身体和纯水精灵的身体根本是两种构造。

拿最简单的事实来说，普通人不能使用元素力，但纯水精灵可是拥有着天然控制水元素的能力。

破坏力比人类强多了。

在负面情绪占据主导的情况下，根本不能指望街区还维持着原本的模样，在少部分维持人类形态的异国居民或旅人的尖叫声音中，纯水精灵在乱窜，水元素化身的武器乱飞，枫丹在物理和精神意义上都变得千疮百孔。

直到枫丹遍地存在着的机器人开始行动。

从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但能够清晰传达进枫丹区域所有人耳朵里的声音响起，那是对于枫丹人而言，刻在血脉里的声音。

“哈喽哈喽，我亲爱的枫丹子民，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那是属于神明芙宁娜的声音。

混乱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所有人的动作都在同一时间停下，他们本能抬起头来，朝着视线所能到达的最上方看去，哪怕那里空无一物。

神明在注视着他们。

“怎么说呢，”哪怕看不到芙宁娜的影子，但众人可以想象她略显苦恼的模样，“我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意外情况发生。”

“但是，没错，相信所有看过演出的人都知道这时候应该会有转折。”

“不用紧张，上次薇涅尔在剧场已经说过了，枫丹人本就是纯水精灵幻化成的人类，我如果不当神的话，我也是哦，现在大家不过是变回原来的样子罢了。”

“当然，可能有些不习惯，我也觉得太快了，所以，大家跟着我的指引去做，把身体重新变成人类的体态，之后再慢慢适应其他能力就好了。”

“这是我们与生俱来的……”

芙宁娜的声音引导着纯水精灵控制自己的身体，她表现出了平时根本没有的耐心能力，偶尔掺和着的欢快语气，也并不影响此时她的可靠，甚至能冲刷掉人们心里的阴霾存在。

水镜之中，纯水精灵的眼睛闭上，他们在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变化。

但在中途忽然响起了那维莱特的咳嗽声音。

人们下意识重新睁开眼睛，芙宁娜似乎也吓了一跳，抱怨地叫着：“干什么啊，我都听你说的好好念稿子了！”

“注意事项没念。”

“你都说是注意事项了，肯定是只提醒正在演讲的我啊！我看看就得了。”

“你没看。”

“嘿！你凭什么说我没看……等等，这个变回来的时候没有衣服穿是什么情况？”

“变出衣服是需要进一步掌握的能力。”

“这种事情你应该写在开头好吗！啊啊啊所有人给我回房间去！准备好能穿的衣服！”

街上的人已经跑光了。

果然，在最安全的时候，芙宁娜大人就是最危险的。

芙宁娜似乎也能看到枫丹各地的动静，她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好的，刚才是一个意外，谁叫我是水神呢，所以不小心就忽略一些简单操作了，我们继续……”

芙宁娜继续指导。

在枫丹人在屋内掌控变身技巧的时候，枫丹特有的机械人则是在处理着枫丹街道的狼藉，在尽他们所能把一切恢复原来的模样，成效是不错的，因为当第一个变回人形的枫丹人走出来的时候，之前的战场已经被收拾得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好的，时间差不多了。”芙宁娜拍了拍手，“现在应该所有人都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好，那么就进入下一环节。”

第60章060

芙宁娜简单解释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就像是枫丹人看见的那样，现在他们处于异空间内，芙宁娜说她有办法打破屏障让枫丹归位，但也说枫丹在提瓦特大陆的故土已经被原始胎海之水淹没，如果芙宁娜选择把枫丹送回原处的话，会让枫丹变成名副其实的水之王国。

尽管对于纯水精灵而言，这样的环境更适合他们生存，但习惯了人类生活的枫丹人不一定能习惯，就算能习惯，枫丹的陈设以及异国的旅人也不一定能够接受。

当然，作为神明，芙宁娜说她有办法将枫丹的地形变回原来的样子，但是即使是她，也没办法抗衡传说中的预言。

她能够救枫丹一次，两次，但她不可能永远拯救枫丹。

命运注定了一切，而提瓦特大陆的命运始终不可违背。

枫丹终有一天将会被潮水淹没，水之国的子民会溶解于水，水神将会在神座上流泪。

即使芙宁娜从各个角度避免预言的实现，然而在命运的指引下，她的所作所为或许会变成把枫丹推向更深噩梦的存在。

除非欺瞒命运。

让命运以为它已经实现了传说中的预言，实际上被实现的预言根本不在原有的轨迹之上。

“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舞台，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演。”

“这是我说的，而古枫丹剧作家的原话中，众生仅为演员。”

“当然，或许有人更认同那位剧作家的话语，毕竟……”

“神明无所不能，神明注视之下众生皆蝼蚁，你我不过芸芸众生中微不足道的一份子，如何能担任主角的位置？”

“告诉我，亲爱的。”

“你们真的不知情吗？”

“非人类和真正的人类相差巨大，初代枫丹人属于纯水精灵的血脉代代流传，也根本没办法正常孕育下一代，祈祷得到新生命在如今成为约定俗成心照不宣的隐秘，或许你们只是有所猜测，但谁都在自欺欺人。”

枫丹是正义之国。

然而审判与戏剧结合，所有人在观众席上笑看一切悲喜闹剧，让一切镀上了荒诞可笑的色彩。

他们是看客，但更知道自己不过是被枫丹的制度与风气裹挟着行走的身不由己之人。

所有人都在嬉皮笑脸。

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

所有人把案件当话本，把审判当演出，他们把自己当置身事外的剧中人，把他人的人生和自己的人生都放任在自己的随波逐流之中。

从这种角度来说，枫丹的子民们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人性。

“但我们与人类不一样。”

“人类没有诞生的原罪，而枫丹人天生背负着血缘的诅咒，哪怕是水神的权柄也无法真正的将你们转化为人类。”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