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生不如死的滋味

与此同时，牛鸣村。

“你们这个月的租金什么时候交？都拖了一个月了，再不交就全都给我滚出去！”

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凶神恶煞的说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去奉义村惹事，被谷音三拳打得爹妈都不认识的牛铁。

谷老二苦着一张脸：“牛家兄弟，能不能再宽限我们一两日，我们现在实在是拿不出银钱来。”

牛铁冷笑：“拿不出来？拿不出来你们租什么院子，外边儿有的是乞丐窝！”

“你……”

谷老三气不过，挥着拳头冲上去就想给牛铁个教训。

牛铁眼睛一瞪，一把薅住谷老三的头发，另一只手左右开弓，啪啪就是几个结实的耳刮子。

“还想打我，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牛铁一拳头奋力怼在谷老三的脸上，谷老三晃了两晃，鼻血直流，牛铁却还不肯罢休，抡起胳膊又要砸下去。

谷老二赶忙上前两步，按住牛铁再次挥下去的拳头，求情道：“牛家兄弟别打了，租金我们明日交，明日一定交！”

“那便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明日再交不上，我一定绑了你们一家去见官！”

牛铁冷哼一声，又瞪了谷老三一眼，这才嫌弃地松开手。

谷老三被打得眼中金星直冒，晃悠悠地直往地上跌，谷老二用尽了全身气力才堪堪将人扶住，嘴里连声道：“是是是，明日我们一定还上。”

“哼！”

牛铁翻着白眼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挥挥拳头威吓一番。

谷老二咬牙把谷老三扛回屋里放到床上，又匆匆去了谷老头的屋子。

“爹，咱们该交租子了，实在是不能再往后拖了。”

谷老头掀开眼皮看过去：“该交便交，找我做什么？”

谷老二被问得一哽，硬着头皮道：“爹，我和老三手里的银钱不够……”

“不够就去赚，怎地，非要把我这个做老子的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吗？”

谷老头不耐打断他道，这两个儿子都老大不小的，总是指望着他兜里这点儿银钱算是怎么回事？！

这俩儿子以前看着机灵，怎地现在会这般没本事！

谷老二被训得脸青嘴发白，心中更是凉了一片，谷老头真是半分不体谅他的难处。

他耐着性子解释：“爹，不是我和老三不去，实在是这年头儿不好，我们找不到活计……”

“哼，现在就连老大一家都雇得气人，你们却连活计都找不着，说出去也得有人信？”

谷老头阴阳怪气的嘲讽道，也不知道他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两个没出息的儿子？

不过他也不想真的被人送去见官，于是从怀里掏出一百文钱来，没好气儿地丢给谷老二：“这是最后一回，以后你们自己想法子。”

魏婆子在一旁眼睁睁瞅着儿子挨训，一声儿也没敢出。

近来谷老头脾气古怪得很，吃了枪药似的，逮着谁都得刺两句，她不敢往刀口上撞，只能一个劲儿地给谷老二使眼色，让他赶快出去。

“知道了爹。”

谷老二木着一张脸收起铜板，心里一万个不是滋味儿。

他向来敬重爹娘，当初彭氏顶撞谷老头和魏婆子，他二话不说就把人休了，结果如今他过得如此困窘，这亲生的爹娘，竟然还只顾着自己，还不如当初的周氏为他着想得多，当真让人心寒。

想到这儿，谷老二深吸一口气，也不知道周氏现在还活着没有……

而被谷老二怀念的周氏，此时正身处于一个破旧的营帐中，四周喘息声和呻吟声不绝于耳。

营帐里都是大通铺，每个床铺之间简单的挂着块破布帘子，风一吹，甚至能看到里面交缠的两具男女身躯。

一个男人奋力在周氏身上骑乘，粗粝的手掌拍在周氏的臀部，嘴里谩骂有声：“你个臭婊子赶紧给老子叫，装什么良家妇女！”

说着，愈加奋力地往前冲撞起来，周氏忍不住呜咽出声，惹得身上的男人愈发眼红。

完事后，男人神清气爽地提上裤子，冷嗤一声便离开了，周氏扯过破烂的单子裹住满是青紫痕迹的身体，忍不住落泪。

当初与谷老二和离后，她娘确实替她相看了好人家，就连日子都定好了，然而世事难料，她人还没嫁过去，那户人家便被流民抢烧了干净。

于是周氏便只能跟着爹娘哥嫂一家踏上逃难的路，不成想，半路却被娘家人卖了换粮食，最终被辗转卖进青楼！

更倒霉的是，她前脚进青楼，后脚就有一个官员不明不白的死在青楼里，害得楼里的姑娘全都充了军妓！

军营里都是些粗鲁的军汉，做起那事来只顾着自己痛快，从不懂得怜香惜玉，甚至还有的有些特殊癖好，更是折磨得妓子们苦不堪言。

周氏疲惫地坐起身，披上勉强遮身的衣裳，熟练地从床铺边上舀水清洗身下肿痛的那处。

她想到害自己沦落至此的魏婆子，简直恨得牙根儿都痒痒。

要不是魏婆子，她何必负气与谷老二和离？都是魏婆子那个老不死的把她害成这样的！

至于卖掉她的娘家人，她理解他们一定是逼不得已才卖掉她的，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臭婊子，没看见本大爷吗？还不赶紧过来伺候！”

周氏一个激灵，扭头看过去，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丑陋男人站在她的床铺前，裤子半脱，露出腥臭的那活儿来。

“过来，好好让本大爷爽爽！”

男人猥琐的盯着周氏发白的脸，呲着一口大黄牙，指着身下狞笑道。

周氏心中蓦地升起一股子厌恶来，却还是硬着头皮挪了过去……

很快，她的头顶就传出男人变态的舒爽笑声。

“哈哈哈，对就是这样，再深点……很上道嘛，下次本大爷来了还找你……”

“呜呜呜……”

周氏红着眼眶，强行压下胃里翻涌的恶心，心里头更是将魏婆子恨透了。

若是以后还能碰到魏婆子，她一定也要让她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