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四娘面黑如锅底,气恼地敲了敲烟杆子。
“你们这群蠢货,连个丫头片子都怕,老娘养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给老娘上!”
壮汉们握紧手中的木棍,面露凶狠,朝着谷音逼近。
黄四娘在一旁大声叮嘱:“都给老娘仔细些,莫要伤了这小蹄子的脸!”
话落,壮汉们一拥而上。
“呵!”
面对压上来的壮汉,谷音冷嗤一声,无数的鞭影在她身边绽放。
“啊!”
随之响起的,是熟悉的惨叫声与哀嚎声。
壮汉们手中的木棍被谷音用长鞭卷飞,又回敬到他们身上,木棍砸在身上,疼得壮汉们龇牙咧嘴,哀嚎声更甚。
黄四娘手一抖,眼中满是诧异之色,这小丫头,比她想象得还要厉害得多。
这么多壮汉,即便拿着武器,竟也不是她的对手!
只不过……
黄四娘看着出现在巷口的衙役,以及跟在他们身后的黑子,微微一笑。
她与那领头之人对了个眼色,随后指着谷音,惶然尖叫:“官爷,救命啊!这里有人谋财害命啦!”
“走,过去看看!”
领头的衙役一招手,黑压压的一队人瞬间顶上倒下去的壮汉,将谷音包围。
谷音不大的身形在包围圈中心站得笔直,眸光冷冽地扫视四周,气势非凡。
她果然没猜错,黄四娘敢这般与她公开叫板,就是早就安排人去搬了救兵。
余光里看到巷子口探头探脑畏畏缩缩地打量着她的黑子,谷音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黄四娘早已将烟杆子别在腰带上,抽了张帕子假惺惺地抹着眼泪。
“官爷,您快管管吧,虽说咱们这里山高皇帝远的,但光天化日之下,也容不得人这般放肆,作贱咱们这些老百姓哪!”
“那自然是不会!”衙役头头冷眼看向谷音:“你是何人,竟敢公然寻衅滋事,来人,将她给我拿下!”
“你既是衙役,知道寻衅滋事是罪,那也应该知道私开娼馆逼良为娼也是罪,黄四娘这暗娼馆,不知强掠了多少良家姑娘,你也不管上一管?”
谷音冷眼睇着他,冷笑发问。
一丘之貉而已,装得倒是像模像样。
衙役头头愣了下,全然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敢与衙役叫板,不过他很快冷静过来,冷着脸呵斥道。
“油嘴滑舌!谁告诉你这里是暗娼馆了?”
“这分明就是黄四娘的个人居所,与暗娼有何干系!”
“你这丫头寻衅滋事不说,还污蔑百姓,属实可恶!”
衙役头头又是一招手,衙役们拿着水火棍,齐刷刷地朝着谷音合围过来。
黄四娘笑得眯了眼,这死丫头,今日总算是怕不掉了!
民不与官斗,就算她再厉害再能打,也得栽在官家手里,栽在她手里。
“娘,还是你厉害,这就把这小妮子搞到手了!”
黑子见局面稳定,狗腿地跑到黄四娘跟儿前,将烟杆子拿出来,殷勤地点上。
一双眼珠子转来转去,最后落在谷音身上,泛着淫邪的光。
谷音直被他那赤luoluo的眼神盯得恶心想吐,手心一痒,不由握紧了手里的长鞭。
“小姑娘,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还能少受些罪。”
衙役头头眼底闪过一抹猥琐,拿着锁链,上前便要锁住谷音的双手。
说实话,这般颜色的姑娘,他还真没见过,就是见过,也没那资格碰到。
好在黄四娘大方,私下答应他,日后等送这小姑娘伺候完县衙里的大人物,便也让他们这些人尝一尝。
眼看着衙役头头就要碰到谷音,谷音却突然阴恻恻地勾起唇角,再次扬起手中的长鞭。
“啊!我的眼睛!”
衙役头头痛苦地捂住双目,声儿都变了音儿。
他疼得脸色惨白,两行血泪自眼角流下,模样格外骇人。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谷音镇定且缓慢地说道:“既然你这眼睛不管用,连暗娼馆都认不出来,留着也无用,我便帮你废了!”
她冷眸一扫,最终将视线定在黄四娘和黑子身上,吓得二人俱是一颤。
黑子一个激灵躲到黄四娘身后,害怕道:“娘,她……她疯了,她竟然连官爷都敢打……”
黄四娘脸色也难看得紧,想到那天抽在身上的鞭子,裙摆下的腿肚子一个劲儿的抖。
要不是黑子在她身后支着她,她恐怕就瘫下去了。
“娘,怎……怎么办哪?”
“你个怂货,竟然拿老娘当盾牌,快给我起来!”
“不,娘我害怕!”
谷音一步步朝他们走过去,衙役们被头头的惨状吓到,再不敢拦她,纷纷为她让路。
看着谷音那双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眸子,黄四娘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滑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