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栓柱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做了亏心事似的,大白天的都把门窗关得死死的。
不过还是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缝隙中传出来,紧接着便响起郑氏细细的娇喘声。
“你个死货,回来就弄我,你快说,人解决了没有?”
“我做事你还不放心,怎么,你反悔了,又舍不得你的小情人儿了?”
李栓柱说话有些喘,话里话外还冒着一股子酸气,床板重重响了两声,郑氏诶呦呦求饶。
“知道了知道了,你知道的,我不过就是利用他而已,哪里就真把他放心里了,从头到尾,只有咱俩才是自己人,他在我心里连个屁都算不上!”
其实郑氏心里还挺惋惜的,魏福这人虽说穷,长得也不是多么周正,但那方面还挺强的,比她遇到的男人都强。
给她的快乐,也别的男人没有给过的,就比如现在身上这个,在一块儿全靠她演戏!
不过没关系,这些和荣华富贵比起来,都算不得什么。
郑氏心里的小秤杆拨得准准的。
李栓柱哼声道:“你知道就好,现在咱俩可是一根绳上拴着的蚂蚱,谁也跑不掉!”
此时此刻,魏福一脸活似遭雷劈了的表情,整个人一动不动地靠在墙上,连头发丝儿都静止了。
接下来屋里就是一阵淫词浪语,谷音也不愿再听下去,将魏福一扛,轻轻松松地翻了到墙外。
谷音讥讽的看着魏福:“怎么样,准备交代实话了吗?”
此时魏福认清了现实,眼底盛满了恨意,狠狠地点点头。
谷音笑意盈盈地倾身过来,正当魏福以为谷音是要给他松绑的时候,后背却猛地一紧。
谷音毫不留情地将魏福拎起来丢进车厢,冷冷道:“想什么呢,交代实话是应该的,你包庇郑氏污蔑我爹,该吃点儿苦头才是!”
魏福被五花大绑地关进岛主府的柴房,饿了一天一夜,直到郑氏上门讨要说法,才被谷音吩咐放了出来。
原本理直气壮的郑氏见到魏福,气势顿时矮了半截儿,见鬼似的指着他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魏福顾不得身上的僵硬和酸麻,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郑氏,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为了你什么亏心事都做了,结果你竟然只是利用我嫁祸岛主府,还要让李栓柱杀我灭口!”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今天是谷音承诺给郑氏交代的日子,几乎全城的人都跑来看热闹。
不过谁也没想到还会有这种转折,竟然还涉及到杀人!
在人群中发愣的李栓柱忽然被点名出来,瞬间慌了神,心虚得直往人多的地方缩。
“李栓柱在这儿!”
不知谁喊了一声,人们齐刷刷地看向李栓柱,然后迅速地远离他,吓死人了啊,李栓柱现在可是杀人嫌犯呢!
李栓柱在心底暗骂一声,抬头和郑氏对了个眼神儿,暗示她一定要稳住。
郑氏定了定心神,心知只要她咬死不放,就是魏福在,也没人能轻易定她的罪,于是拔高嗓音跳脚就骂。
“姓魏的,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觊觎我的美色,求而不得,所以跑来这里污蔑我!”
“你个缺德的好色玩意儿,挺能编哪,你咋不说是我勾引你呢?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那副尊容,我看上你什么?!”
“现在当着大家的面,我就说句实话,我看见你就倒胃口,就恶心!”
魏福没想到郑氏竟还反咬一口,气得脸色通红,攥起拳头便要往上冲,郑氏一哆嗦,赶忙往后退。
谷音冷冷出声:“常叔,庄大叔,拦住他,这里是岛主府,不是他可以随便动手的地方!”
“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不说实话的贱人!”
魏福不甘心地嘶吼着,但他早已饿得没了反抗的力气,被常辉和庄大钱死死钳制住两条胳膊,拖到了后面。
庄大钱见他发疯,一手敲在他的脑儿门上,愤声道:“你这个蠢货,郑氏不说实话你打死她就有用了,有这点儿力气,还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魏福一怔,手脚一软,终是不再挣扎了。
卫王氏领着几个织渔网的妇人站出来,凉凉地笑了一声。
“郑氏,原本我念着咱们是同村,你又向村长保证改过的份儿上,不愿多说,但今日你竟敢闹到岛主府,我就不能不站出来说句实话了。”
“你喜欢勾引男人的事,我们铜锣村出来的人都可以作证,别说人家魏福长得像模像样,就是那只有一把骨头的老头子你都勾引过!”
“更何况,当日你管魏福一口一个大哥叫得那个亲热,眉来眼去的,我们这些人可都是眼睁睁地瞧见的!”
几个妇人七嘴八舌的跟着应和。
郑氏咬牙道:“你们……分明是你们这些妇人成日里嫉妒我的美貌,孤立我,刁难我,那天日不过是魏福帮忙说了两句,我道谢而已,怎么就是勾引人了?”
卫王氏冷笑一声:“那既然你有理,为什么就没有一个铜锣村出来的人替你辩驳呢!”
话说到这里,众人也就全都明白了,这郑氏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货色,否则怎么可能连一个帮她分辨的人都没有。
郑氏内心慌得一批,更是暗暗将李栓柱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连个魏福都解决不了,真是个废物!
“我想起来了!”魏福走到前面,有些难堪道:“岛主小姑娘,我想起来了,郑氏左胸处有一颗红豆大小的红痣,是她勾引我与她相好时,我亲眼看见的!”
郑氏脸色一白:“你胡说……”
谷音打断她道:“胡说不胡说的,验一验就知道了。”
“梅姨,卫家婶子,你们带她进屋里看一看,是否真如同魏福所说,有一颗红痣。”
梅姨和卫王氏架着郑氏进了屋,不多时就拖着失魂落魄的郑氏出来,说正有此事。
这么私密的事情,除了亲眼见过,谁能说得这般确切?这下便是傻子都看得出来,郑氏和魏福之间不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