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如同平地起惊雷,炸得人们七荤八素。
赵富慌里慌张地把门关上,可还是被不少人瞄到了包房里的荒诞场面。
“武家,难不成是郡城那个武家?”
“啧,也不知道这武家是怎么管教子女的,还是嫡女,竟都能做出这般不知羞耻的事来!”
“那男的看上去比她爹都小不了几岁吧,这武家小姐是不是眼瞎?”
“何止呢,连手都没了,真是……”
钱嬷嬷站在人堆里,原本还能强作镇定,听到这话扒拉开人群推门冲进去,待看清武婕身上压着的男人后,身子一晃,瘫软在地上。
赵富低骂一声,重新把门关好,挤出笑脸赔罪。
“各位,今日之事纯属意外,打扰大家用饭实在是抱歉,为表歉意,今日大家的饭钱全部免除,还请各位不要声张。”
食客们原本还有些不满,但赵富的做法也算是给了他们交代,见没得热闹看,纷纷作鸟兽散。
谷音随着人流出了丰望楼,脸上的笑意是压都压不住。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尤其是这种带着点儿传奇色彩的艳文野趣,更是被人们津津乐道。
正如她所料,这件事,傍晚时候就被去县城的村里人宣扬得整个奉义村都知道了。
“你们是不知道,那武家小姐为了勾搭男人,竟用上了催情的香薰,结果清醒过来后,发现睡错了人,好一阵儿寻死觅活,被拦下来之后,更是没脸见人,捂着脸上了马车,逃回郡城去了!”
陈寡妇对着村头大柳树下的一群婆子,在大家无比好奇的目光下,讲得唾液横飞。
婆子们听得大为惊奇,直言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种大场面。
“我滴个乖乖,真是活得久了,啥事都能看到!”
“可不是,我还以为那些富家小姐都是懂事知礼的,没想到手段这么多?”
“哼,富贵人家的后宅,阴私腌臜事多了去了,可见相看人家还是要找知根知底,人品好的,不能光图富贵,把自家姑娘往火坑里推!”
最后陈寡妇的一番总结,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如今奉义村靠着田间地头的收成,以及绣坊的收入,已经是十里八乡艳羡的富实村落。
换句话说,能一路逃到青州府,没动过丢下家中女子的人家,也都不是那种不把女子当人的禽兽人家。
这样的人家,压根儿就不稀得卖女儿。
陈寡妇是个有女儿的,自然也希望天下的姑娘都能幸福。
成功给众人洗了一波脑,便欢欢喜喜地挎着篮子绕到了应素秋家,进门就问:“音丫头在吗?”
谷音听到声音,笑迎出来:“在呢,婶子找我可是有事?”
陈寡妇笑意盈盈地从篮子里掏出四只猪脚,两大包蜜饯儿,尽数塞在谷音手里。
“婶子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但这也是婶子的一点心意,当初若是没有你,我们孤儿寡母早就死在路上了。”
谷音只看一眼就笑弯了眉眼:“哪有,这些都是我最爱吃的,婶子用心了。”
陈寡妇笑得更欢了,拉着谷音在院子里说了几句话,知道应素秋母女和武家不对付,特意又把今日在镇子上的见闻说了一遍。
嗓门大的,屋里的应素秋和武樱都听得清清楚楚,母女两个默契地对视一眼,心里边明白,这事绝对少不得谷音的手笔。
不过两人都没有心疼武婕,甚至不道德的说,两个人心中都有些暗爽。
对付这种人,就该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让她们也尝一尝被人算计的滋味儿。
谷音送走陈寡妇,一进屋就见应素秋和武樱殷切地将她望着,眼底充满了崇拜。
“音音,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下武婕这辈子可算是完了。”
武樱语气中不无唏嘘,大夫人和武婕向来心高气傲,这回可算是栽了个狠的。
谷音大喇喇坐下:“这有什么厉害的,敢动我看重的家人,这就是下场。”
应素秋心中感动,眼眶一红,笑道:“如今天热了,这肉也不好放着,我这就去炖了。”
说罢便拿起猪脚,脚步飞快地冲进了厨房。
武樱感慨道:“我娘这是感动的,便是我爹,都没这么护过我们呢。”
谷音瞧着她的心情好些,又把蜜饯儿拿出来,和她分着吃。
“放心吧,日后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们。”
“嗯!”
武樱吃着蜜饯儿,只觉得不止嘴里甜,就连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翌日一大早。
谷音刚吃过早饭,就见施妍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提着礼盒的蒋睿才。
施妍满脸兴奋,拉着谷音就一通叭叭。
“音音啊,我听睿才说了,那个不要脸的武婕本想着要算计他来着,结果被你察觉,愣是给她来了一招偷梁换柱!”
“你是不知道,昨天她回了郡城,搞得那才叫一个满城风雨,最后武家为了面子,只能把她许给那个半老的鳏夫了。”
“那武婕还要死要活的不肯嫁,结果被武家家主请了家法,打得下不来床,关在家里待嫁呢!”
“叫她成天算计别人,真是罪有应得。”
说到最后,施妍语气中不免多出几分解气的意味。
蒋睿才把礼盒放在桌上,妇唱夫随:“此事的确是武婕罪有应得,多亏了谷姑娘,否则只要我踏进那间屋子,就是长了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谷音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上面:“这里离郡城有些距离,你们的消息怎么传得这般快?”
“睿才经常去外地的分店查账,偶尔有重要消息,就通过信鸽传信,因着此事涉及到我们两家的姻亲,蒋家很是重视,打听到消息立马就飞鸽传书过来了。”
施妍语调轻快,显然心情很是不错。
谷音也不由好笑,拖这信鸽的福,她也跟着吃上了新出炉的大瓜呢。
等应素秋和武樱回来,一定得告诉她们,让她们也跟着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