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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谈判一开始，王靖言就发觉了蔡玉浓的变化。
她绝口不提签约的事，将谈话主题放在《W-两个世界》剧本上，表现出很强烈的合作意愿。
“王靖言，我这个人说话做事很讲诚信，昨天既然能接受你围绕剧本提出的四个条件，今天咱们求同存异，先把这事谈妥。”
王靖言不喜反惊，有点猜不透蔡玉浓葫芦里卖什么药了，昨天还一副非签自己不可的架势，今天就改性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王靖言警觉地说道：“蔡总，你这么看重《W-两个世界》，这么有诚意，我再端着就太不像话了，你出个价吧。”
蔡玉浓暗骂一句小狐狸，嘴上说着漂亮话，心里一堆坏心思，买卖双方谁先出价往往会落入下风。
好在《W-两个世界》剧本很容易谈，蔡玉浓懒得浪费唇舌，快刀斩乱麻：“糖人两万块买下六年影视改编权。”
价给的尚算公道。
大刘的《三体》十万块卖了，注意，他卖的可不止影视改编权，而是著作财产权转让，即常说的“卖断”。
《三体》啊，十万块卖了。
天下霸唱的《鬼吹灯》上册四部，也是十万块卖了，同样是著作财产权转让。下册四部有了前作的人气基础，成绩也很好，卖断价格涨到120万。
2011年《后宫甄嬛传》、《步步惊心》相继被改编成电视剧，宫斗、穿清题材小说受到追捧，但小说版权交易价格并未整体性大幅度上涨。
大幅度上涨还得过几年。
《W-两个世界》一没实体书出版，二没电子订阅成绩，三没人气知名度，一本新书，六年影视改编权有人买都烧高香了。
两万块卖掉划不划算得看实际情况，王靖言知道原版电视剧火了，可这个时代的人不知道啊。
现在买小说版权的都少。
论脑洞创意，同时代的启点小说网能找出一堆剧情流畅度、逻辑完爆《W-两个世界》的小说。
有人买吗？
有影视公司改编吗？
对王靖言来说，有人买，能拿到真金白银，就算阶段性成功。
当然价还是要讲的。
“三万，税后三万，《W-两个世界》六年影视改编权卖给糖人。”
蔡玉浓微微皱眉，李果粒忽然开口道：“小王生爽快，三万就三万，糖人买了。Karen，签合同吧。”
“等等。”王靖言阻止道：“一样一样谈，全部谈完再签合同，这样比较省事。”
李果粒笑呵呵地点头说好。
蔡玉浓看着王靖言说道：“编剧费我们糖人这边愿意给到5000块一集，打包价10万。”
王靖言摇头：“5000太少了，起码再加个零。”
蔡玉浓轻笑道：“看样子你是真不了解编剧行情啊，全国上5万一集的编剧也没多少，基本都是知名编剧，有代表作，业内认可。”
“我承认《W-两个世界》前两集写的不错，文笔还行，节奏明快，剧情流畅，看的很舒服。”
“但作为编剧作品是不合格的，我一个外行都能找出好几处错误，台词上的问题更大。你写完一稿，糖人肯定要找其他编剧写二稿三稿、润色，凭空多了一笔开支，这个成本要糖人承担。”
“蔡总，你不要欺我年轻。就算找知名编剧写，修改、润色那些环节一样存在费用支出。”王靖言反驳一句，正色道：“编剧费我可以让步，税后6000块一集，打包价税后12万，我有一个要求。”
“你讲。”
“我希望二稿、三稿、定稿编剧尽量不要动剧本设定和节奏点，不要随便注水，着重优化感情线、生活化职业化的东西，这是为剧集好。”
蔡玉浓保证道：“这一点你放心，后续修改公司会充分尊重你的意见，请你指导和审核。”
王靖言连忙补充道：“我不以编剧身份跟组。”
蔡玉浓：“……”
跟过组的编剧都知道，跟组太苦了，有话语权的编剧拗不过疯批投资人，没话语权的编剧比不过剧组扫地大妈。
导演的文字助理，演员的加戏工具，制片人、投资人的夜壶，剧组职员的使唤小厮，拍摄过程中的小透明、受气包，播出差评的背锅人。
王靖言发癫了才会做跟组编剧。
除非在剧组大权在握。
蔡玉浓平息一下心境，耐着性子往下说道：“《W—两个世界》剧本还在创作阶段，剧本写好，接着送审备案，然后立项筹备，”
“中间环节很多，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会导致进度中断，或者延迟，所以我们这边无法给出准确的立项时间。”
“秉着负责任的态度，王靖言，我建议你慎重考虑担任制作人和出演男主。当然，你要是信不过糖人，我们也可以签合同。”
“大可不必，我信得过糖人。”王靖言十分干脆地拒绝签合同，“签个意向约吧。”
签合同是不可能签合同的，剧组影子都没看到，此时签合同风险太大了。
意向约不具备太强的约束力，双方都可以毁约，保证不了王靖言的权益。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既要又要的美事轮不到他。
就鱼圈影视公司的行事作风，签合同也不保险。
拿到影视改编权出让合同、编剧合同以及15万块钱，即便糖人毁约，王靖言也有了经济基础和圈内资历，可以大做文章。
知足常乐，见好就收吧。
“那签合同吧？”
“好。”
王靖言执意先签编剧合同，仔仔细细确认交稿时间、付款方式、片头署名权等至关重要的条款。
接着签署剧本保密协议、影视改编权出让合同。
签完，王靖言放下签字笔，冲蔡玉浓伸出手：“蔡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蔡玉浓自以为达到目的，心情颇为愉悦，笑吟吟地说道：“快到中午了，餐厅那边做了菜，王靖言你要是不嫌简陋，尝尝我们糖人的伙食。”
王靖言爽快道：“我有口福了，一切听蔡总的安排。”
“我们过去吧。”
“好的。”
下午两点，大智街小旅馆门口。
王靖言冲着飞快离去的轿车摇摇手，等车看不见了，他才转身前行，左拐右拐转进一条无人小巷。
他看看小巷两头，掏出手机，扣掉后盖、电池，换上一张不记名电话卡，再把电池、后盖依次装回去，最后开机。
鱼圈很现实，明星上岸先斩意中人。
意中人是代称，包括走红以前谈的恋人，同学，闺蜜，酒肉朋友。
王靖言和这些明星不同，他发达了，率先想到的是忠义，接下来要做的事就完美体现了这一点。
“喂，孙警官吗？”
“孙警官你好，我发现了一个通缉犯的线索……”
提供完线索，王靖言叮嘱道：“张四广在横国认识的人很多，你们千万小心。”
“奖金？谢谢不用了，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热心市民，积极提供线索是我该做的。”
说完，他直接挂断电话，取出电话卡，咔嚓折断。
“忠，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义而取忠也。豪哥，对不起了，我想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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