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章204 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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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法师……我是一名战斗法师……哪怕是人造的，也还是战斗法师……！”7号怔怔看着眼前的杜兰德，喃喃重复着杜兰德的话，眼中的痛苦依旧，但迷茫渐去。

片刻后，在场众人隐约间都听到了“砰”的一声响。

那是原本扎根于7号灵魂最深处的“欲之私语”砰然解除的声音。

原本在7号的周身徘徊良久都无法渗透的“龙之领域”，终于悄然突破，渗透进7号的身体。

7号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他太累了，一直压在心头的那道重压忽然消失，他那一直紧绷的神经一松，反而就此昏睡过去。

虽然晕了过去，他的嘴角却是第一次挂上了一丝释然的、轻松的笑容。

杜兰德看着7号，那眼神完全不是在看一个自己的高仿赝品，而是真的把7号当作一名拥有独立人格的战斗法师看待。

心里想着：“希望你醒来之后，好好修炼，成为一名越来越优秀的战斗法师吧。”

俯身将孩童般昏睡过去的7号抱起来，交给琴等生命学者照看。

琴接过7号，同时深深看了杜兰德一眼，眼神奇异。

无论是人类，还是妖精，基本上所有生物都会对“自身的复制品”抱有天然的警惕，进而生出“将之销毁”的本能反应。

因为所谓复制品，本质上意味着“本体被替代”的可能。

反正琴自问如果换成是她，是有可能下狠手，杀掉自己的复制品的！

杜兰德呢？

他非但没杀，反而选择了拯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杜兰德看到琴的眼神和脸色就猜到她在想什么了，摇摇头道，“不是我心慈手软，只是他……不太一样。”说着指了指昏睡中的7号。

琴说：“我们会为他做全面的身体检查，检查没问题的话，等他醒来之后，就交给你的家族？”

“嗯，劳烦了。”杜兰德心说由专业的生命学者检查治疗之后，再交给李尔蒙斯家族，当作一名正常战斗法师来培养，这对7号而言，算是最好的安排了吧。

琴点点头，扛着7号退开。

7号的问题基本解决了，但战斗并未结束，反而刚刚开始。

因为那“欲之私语”的禁制虽然解除了，但不意味着彻底消失。

相反那“欲之私语”在崩解仅片刻后，就在某种来自下层宇宙之外的无形力量的推动下，重新凝聚成形，不再扎根于7号的脑海中。

转而纠缠上了杜兰德！

“当心！”

三个声音几乎同时从李尔蒙斯家族的人群中响起，其中两个来自杜兰德的父母亲，最后一个，则是艾莉婕的声音。不再作为马努斯的意志载体的、真正的艾莉婕的声音。

“无妨。”

杜兰德回头露出一个“没事的放心吧”的微笑。

众人就看到他的容貌和身形一点点变化，不再是这一世的杜兰德的模样，而是变成了7号的样子。

——并不是“欲之私语”难以彻底消灭，而是杜兰德主动留了一手。

杜兰德主动变成7号的样子，替7号接下了“欲之私语”。

这样一来，地球那边的斯内尔才不会因为灵魂禁制的忽然消失而生出警惕。

杜兰德才能以7号的身份，直面那位曾经的战友、如今的敌手！

地球，斯内尔的实验室内。

发动“欲之私语”后，一直联系不上7号的斯内尔的眉头正越蹙越紧。

眼中则有一团压抑的风暴在酝酿。

在斯内尔眼中，7号是他亲自策划和制作出来的一个“产品”。

而他对自己的技术向来很自信，自信到自负的程度。

正因为这份自负，当“产品”出现一些预期之外的不可控的状况时，斯内尔就会变得格外愤怒，因为这种情况本身，就是对他引以为傲的技术能力的最大的挑战和质疑。

“我的产品，我的技术，应该都是无懈可击的。”斯内尔心想，“看来是那‘欲之私语’出了什么问题！我算是看透了，上层宇宙的东西，也不都是好东西！等等……”

斯内尔愤怒到了极点，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某种可能。

“难不成……7号他暴露了？”

想到这种可能的斯内尔眼中的愤怒和不爽在很短的时间内尽数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毒蛇般的冰冷，还有警惕。

曾经斯内尔并不是个情绪化的人。

愤怒这样的情绪，是在背叛森德洛，来到地球自立门户之后，才逐渐变多的。这点斯内尔自己都没太注意到。

曾经的他理性到冰冷，喜怒不形于色，警惕，惜命，绝不冒险。

那才是真正的他。

“默数五秒，还联系不上7号的话，就发动销毁程序吧。”此时斯内尔终于冷静下来，思考片刻后，迅速做出了决定，“虽然对上层宇宙的那位有点难以交代，但替她做事的前提，是我自己不能冒险！这是底线。”

有了决断后，斯内尔立刻开始默数：“五、四、三、二、一……”

短短五秒，不知为何在斯内尔的感觉中变得格外漫长。五秒过后，就在斯内尔深深吸了口气，决定就此放弃计划，眼神深处有不爽，但同时隐隐还有一丝释然的时候——

“大……人……大人？”7号断续的、带着浓重杂音的、试探性的声音响起，“信号一直……滋滋滋……有点不好……滋滋……听得见么？斯内尔大人您……找我……么？”

斯内尔：“……”

天意么？

向来只终于自己的技术能力而不相信什么命运和天意的斯内尔的脑海中，此刻忍不住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是命运让我对付你的女儿凯瑟琳，不是我非要对她不利啊，杜兰德。

所以……别怪我！

想到这，斯内尔依然没有立刻开口说话。

他十分警惕、无比耐心地又等了片刻，直到信号听起来完全稳定下来，才终于开口，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回答我，7号，你最爱的人是谁？是安德丽亚，夜翼，兰子，还是……艾莉婕？”

他终究还是起了疑心。

好在当初制造出7号和其他的赝品的时候，斯内尔作为一个技术控，习惯性地设定了一个类似于安全密码的设置。

制作者提问，产品回答。

给出“正确答案”，才能消除斯内尔的戒心和疑心，得到他完全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