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章235 不是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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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矮人战争后期，杜兰德曾深入远古之路，和当时仍在深度沉睡的极恶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候，极恶因为杜兰德的到来而短暂醒来过片刻，和杜兰德有过一次交流。

杜兰德至今都记得十分清楚，对方当时说的是：“你最好祈祷别再和我相遇，因为到时候我会用死亡教会你起码的尊重和敬畏。”

而杜兰德当时的回答是：“我等你。”

如今再一次听到极恶的声音——而且是完全苏醒过来的极恶的声音——杜兰德深深呼吸，瞬息间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但没有着急行动，而是先默默把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

能够被安德鲁的水浪限制的黑火，不久前刚刚把杜兰德伤得不轻。

这很自然会给旁人一种“安德鲁的能力或许比杜兰德更适合用来对抗极恶黑火”的感觉。哪怕绝对实力上，安德鲁并不如杜兰德。

但实际上，只有杜兰德和刀魂才知道：刚刚之所以被那黑火伤到，其实是因为杜兰德召回刀魂之后，给刀魂安排了一个十分特别的“任务”。

那个“任务”，会让杜兰德的“坦克医生之力”，暂时无法动用……

换句话说，被那黑火伤到的时候，实际上是杜兰德并没有被“坦克医生之力”所保护的一个虚弱期。

而这个旁人并不知道的虚弱期，已经在米洛的帮助下，顺利地度过去了。

米洛刚才就察觉到了：杜兰德受伤之后的恢复速度，快得惊人。隐隐猜测杜兰德是否又有突破。

她的猜测是对的。

如今刀魂的“任务”仍在进行，且已近完成。

杜兰德则是在深深呼吸之间，将之前被黑火造成的伤势全部修复。

表面上，杜兰德仍安静低调地站在米洛身边，一副暂退后方的模样。

实际上杜兰德已经随时做好了再次出手的准备！

“——你，究竟是谁？”

只听极恶的声音再次从那残留的黑火之中响起。

罕见的严肃且重视的口吻，却不是在对杜兰德提问。

他问的是安德鲁：

“是你吧？你是什么人？竟然能用这种奇怪的方式，暂时稀释我的火焰？”

他用的词是“稀释”。

明显并不认为安德鲁的水系之力真的扑灭了他的极恶黑火。

“是么？”安德鲁的声音也从那滔天的水浪之中传递出来，带着一份让现场众人有些陌生的骄傲和轻蔑。

他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问对方：“你又是谁？你和‘利兹马特’一样，也是那所谓上层宇宙的造物么？你看起来比它强很多，但也更加恶臭，令人作呕！”

包括杜兰德在内，没人想到安德鲁的态度这么刚，带着一种战略上的极度蔑视。

再有就是：“利兹马特？什么东西？”

米洛一双美眸中流露出疑惑：“听安德鲁话里的意思，他之前难道遭遇过类似的敌人，名叫利兹马特？”

别说己方众人了，就连对面的极恶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利兹马特”之名，冷冷道：“利兹马特？什么狗屁货色，也能跟我相提并论？”

在场除了安德鲁，或许只有杜兰德知道那所谓“利兹马特”是什么。

杜兰德的脑海中，再次闪过安德鲁和自己分享过的他过往的那些记忆：

从地球莫名穿越异位面。

在异位面经历了个人成长，然后位面毁灭。

在被毁位面的废墟之上，创造出一个新的位面。

连人带位面再次穿越，遇见妖精树屋。

落月。

——离奇至极的经历。

或许只有宇宙之子才能解释的人生剧本。

利兹马特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便是：毁灭了安德鲁从地球穿越后所在的那个异位面的罪魁祸首。

更具体地说，那是一头被上层宇宙的“贪欲之种”彻底污染并扭曲到了极致的邪恶巨龙。

“你这小子，竟然把我和区区‘贪欲之种’的实验载体相提并论？”

极恶终于听明白安德鲁口中的利兹马特是什么了。

听懂之后，反而一下笑了。

他非但不生气，反而一下放缓了口吻，用很认真、甚至有些耐心的语气，纠正道：“你说的这所谓利兹马特，是上层宇宙的造物不假。比吸血妖精强，比最顶尖的超级生命弱。

至于我，我和这些都不一样啊，我可不是什么上层宇宙的‘造物’！这点我可得说清楚。”

“那你究竟是什么呢？”杜兰德终于再次开口了，主动上前一步，“好久不见了，极恶！当初你在幕后操纵一切，教唆罗切斯特，发动矮人战争。如今又利用斯内尔，发动魔种战争，你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

极恶？

之前诱捕斯内尔的时候，斯内尔亲口提过的，那个和他联手发动了魔种战争的远古之路最深处的极恶魔物？

安德鲁等人听到杜兰德的话，终于明白这忽然从黑火中响起的声音是属于谁的了，也终于明白：原来在斯内尔被俘之后，隔空想要灭斯内尔口的存在，究竟是谁。

“哦，杜兰德啊，好久不见。”极恶低沉地笑了笑，笑声中带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这么多年没见，我有不少想要和你聊的。但现在，麻烦你靠边站。”

他一口叫出杜兰德的名字，而且一点不惊讶于杜兰德的出现的态度，让在场和杜兰德亲近的火胖子、米洛、艾莉婕、尤其是杜兰德的父母亲，都不约而同地心中一凛。

杜兰德本人倒是没什么，听对方让自己靠边站，杜兰德也只是微微一笑，果然不再说话，再次沉默下来。

只听极恶顿了顿，再次转向安德鲁，第三次问道：“回答我，你是谁？”

他毫不掩饰对安德鲁的重视。

甚至为了安德鲁，暂时忽视了杜兰德，也不着急杀斯内尔灭口了。

在场众人都不由涌起一种难言的怪异之感。

一片安静之中，只听安德鲁的声音幽幽响起：“我想，我或许……正是为了对抗你而诞生的，专门针对你的存在吧。以前我不理解，真的不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现在我忽然间，有点明白了的感觉。

你叫极恶，对么？呵呵，这世界上倒是少有坏人直接自认恶人的……说你和利兹马特不同，你说你不是上层宇宙的造物，但在我眼中，你们只是强度不同，实力不同，本质上，反倒是一样的。

你们身上都有一股令人反胃的‘欲望’的味道！

那所谓上层宇宙的力量源泉，难道就是‘欲望’么？不加节制的、无边无际的、以至于完全失控的欲望？

无限大的欲望，凝聚成黑色的恶臭的火焰，无法扑灭，不可扑灭。

因为欲望就是难以消灭的，只能学会与之共存，加以控制和引导！让恶之贪欲，变成善之进取。

而我的能力，与其说是“以水灭火”，不如说是‘以水控火’，控制住那欲望的火种，就像曾经我用无边的水，困住利兹马特，以他为地心，创造出一个全新的世界一样。”